第70章 畢竟你是她丈夫
晚上。簡單辦了家宴,安逸千有事沒有趕回來,他和安澤本來就不如安夜淮要好,再加上安宅上上下下都是圍著安夜淮一個人轉,他回來也是給自己添堵。
夜色微涼,安夜淮披了外套走出來,左修老遠就見了那抹黑色壓迫的身影。這次家宴說起來是給安澤接風洗塵,其實各藏心事。暖黃的夜燈將男人的身影拉長,深邃的眉眼隱在夜色的發絲裏,薄唇抿直,冷硬的五官透著冰寒。左修見慣了他的風流健談,也見慣了他的痞氣邪肆,偏偏,見不得他這副冷漠到令人駭然的模樣。“回幽蘭園。”
安夜淮低啞的嗓音,好像沒有多餘的力氣說再多話,隻是脫了外套傾身上了車。
左修抬眸看了眼別墅二樓的飄窗,俊美無害的男人身穿白色浴袍,手裏端著咖啡眯眸看向這邊,他笑著,最後點了點頭。
左修收回疑惑的視線,上車。他本就是個淡漠的人,而此時身旁的男人卻比他更加淡漠,為了化解尷尬,左修輕輕按了音樂鍵。
車速很快,夜色的風景在身後呼嘯倒退,安夜淮看著車窗上的自己,忽而自嘲,他不知道這麽多年自己在堅持什麽,居然為了少年時的一見鍾情堅守了這麽多年。
初見時他們是陌生的,也沒有機會再相處和了解,可是這一次再見,他還是那麽的確定,他安夜淮要牽手一輩子的人,就是她。
手機在窒息壓抑的空氣裏突兀響起,安夜淮垂眸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冰涼指尖微動,最終選擇接聽,
“喂。”
他聲音很輕,透著沙啞。
電話那頭微愣過後是顯而易見的焦灼,
“安先生,我是橋未央。”
聽到橋未央他腦海裏閃現過木舞和馮蜜,蹙了眉,卻依舊冷靜,
“橋醫師,有什麽事嗎?”
“木舞走了,大晚上她病弱的身子一個人去機場……雖然我不知道她有什麽非去不可的理由,但是出於安全考慮,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畢竟你是她的丈夫。”安夜淮拿著手機的骨節泛白,心頭猛的一空,一句“我知道了”迅速掐斷電話。
“去機場,定連夜開往美國的航班。”
他聲音沒有多大變化,隻是稍微帶了急切和森然。
左修沒有多問,調轉了方向盤,同時不忘打開藍牙為自家主子定最早最快的航班。
“瘋了!”
整個過程過,安夜淮隻低低的咒罵了這兩個字。
車裏的氣氛迅速凍結,左修打開車窗,把車開的再快再快,窗外的燈影模糊而過,這樣他才能感覺到空氣是流通的,不至於壓抑而死。
邁巴赫停在榮港機場外,安夜淮迅速下車甩了車門,左修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見那抹身影進了VIP通道。他抬頭看了看薄雲漂浮的墨色蒼穹,沒有半點星光,榮港的秋天,好像偏愛下雨。
★美國。
木舞坐的最快的航班,但到達也用了十幾個小時,來的時候榮港還是深夜,可到達美國後還是黑夜,好像這無邊無際的夜色周而複始,永遠不會過去一樣。generalhospital,polyclinic,綜合醫院,木舞定定的站異國醫院的樓下,思緒飄遠,五味雜陳。
交代了橋未央看好馮蜜,工作室有沈律辰和林夏已經步入正軌,甚至很快可以轉為公司,蘇氏敗落,她與安夜淮那殘破的契約和婚姻也不會再維持多久。
她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數醫院裏的這個人了,雖然他不曾讓她心動,卻給過她最溫暖和最需要的關懷。所以今天,她才不顧阻攔的跑來美國看他,而他,除了她,也再沒有任何一個親人。
收回思緒,木舞攥緊了手裏的包,醫院大廳的人流來來往往,有幾個熟悉的東方麵孔,但大多都是深眼窩高鼻梁的西方人。
“打擾一下,”蘇木舞一口流利的英文,連音調都準到了精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停了步子,俯視著眼前這張美麗絕色的東方麵孔。“有什麽可以幫你嗎?”
男人笑容隨和,一動不動的看著木舞。
木舞想了想,在醫院,橋未央三個字就是綠卡。
於是拿出自己和橋未央的合照,清冷的小臉兒一笑,
“這位是我的醫師,她拜托我來這裏探望一位病人,還麻煩您幫我查一下他的病房。”
男人俯首看著手機裏的女人,眼眸發光,立刻與木舞握手,
“原來是橋醫師的學生,您要找哪位病人?我可以幫你。”
“傅北,麻煩您幫我查一下。”
木舞禮貌回笑,男人點點頭,
“稍等。”不多會兒男人就回來了,一臉無奈的搖頭,“小姐,您是不是搞錯了,你要找的這位病人已經出院一個多月了。”
“什麽?!”
木舞大腦停滯,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怎麽可能?醫生不是說要四五個月嗎?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院?您是不是搞錯了?”
男人搖頭,“絕不會搞錯,您還是打電話確認一下吧。”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她感覺自己向失了方向的帆,無助而飄零。
為什麽會這樣?誰能給她一個解釋?如果傅北真的已經出院一個月,那他能去哪裏,又為什麽,絲毫不與她聯係?
拖著疲憊的身子到了酒店,木舞衝了個熱水澡,摸了摸額頭,燙!
又發燒了,她扯了扯唇角躺到柔軟的大床上,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執意跑來看病人。
給林夏打了電話,給所有認識傅北的人打了電話,他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所以……他應該沒有回國?一遍又一遍的翻著手機裏的聯係人,現在唯一認識傅北卻還沒有聯係過得,隻有……安澤。
一咬牙,木舞撥通了號碼,按了免提鍵,這是這麽多年,她唯一一次觸碰一個號碼,心裏像有萬千的蟲在爬,她屏氣屏到窒息。
“喂?”
突如其來的男性嗓音,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