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她是你們安總的私人BOSS
偌大的地下室空蕩而寂靜,男人朝著小鐵門一步一步走過去,最終立定在門外。
冷眸輕掃四周,空氣裏冷冰冰的,沒有任何人的氣息,他眸色沉了沉,拿出手機撥通傅北的號碼。
“喂?”
傅北的聲音很快傳來,帶著悠然挑釁。
安夜淮寧眉,嗓音低沉不耐,“我到停車場了,你在哪兒?”
“倒是挺快。”傅北輕笑一聲,淡淡道,“看見北邊那扇鐵門了嗎?打開它裏麵就是地下室,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必了。”
安夜淮直接掐斷電話,垂眸看了眼麵前這扇破舊的已經生了繡的鐵門,門把沒鎖,他直接伸手拽開。
門裏麵黑漆漆一片,拿出手機照亮才看清向下蔓延的樓梯,果真如他說的那樣,是一個地下室。
男人身影修長,在狹仄的空間裏隻得彎著腰走路,他沉著步子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走,幽眸時不時警惕的掃著周圍。
哐當!
身後傳來巨大聲響,鐵門被猛的一聲關上,男人眸色漸深,心髒驀然下沉。
因為傅北很有可能利用他不敢對木舞冒任何風險這一點,對他設了圈套。
可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他都要下去看看,如果今日她真的在他手裏,那他就算真的搭上這條命也值了。
冰冷的樓梯在黑暗裏顯得極為漫長,安夜淮的步子越來越沉,直到聽見啪的一聲,地下室的燈光亮了起來。
傅北坐在一個木質的椅子上,身邊站了四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樣子估計是花錢請的優質保鏢。
“很好。”
傅北拍了拍手,邪肆的挽起唇。
“沒想到安總這麽守時守信,是個男人。”
“少廢話,小舞呢?”
安夜淮沒有任何耐心,一分鍾不確認木舞的安全,他的心就一分鍾沉不下來。
“別急啊。”傅北低眉笑了笑,“沒想到她們母子居然對你這麽重要?你也是看在自己兒子的份兒上才肯冒的這個險吧?不然區區一個落魄的豪門千金,怎麽值得你安大總裁賣命?”
安夜淮冷哼一聲,即便是在這種毫無優勢可言的境況下,眉眼裏還是帶著無法泯滅的高傲和矜貴。
“因為對方是她,所以兒子才會寶貴,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隨便便的背叛她,出賣她,利用她?你可以不珍惜,畢竟你也沒有珍惜的資本和資格,但我不同。”
男人站在他麵前,挑著唇,眉眼輕蔑,就連說出話來都是那麽的雲淡風輕。
傅北眼眸動了動,隨即咬牙。
他說的沒錯,一語中的,他的確是背叛了她出賣了她,直到現在孤注一擲的時刻,他甚至還是在想著怎麽利用她,利用她來威脅麵前的男人。
可是,他也不是沒有愛過,正因為愛過,所以現在才會這麽嫉妒這麽失控!
“是嗎?”
傅北終於冷笑,唇角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你還能有資本嗎?安夜淮,如果我不讓你以命抵命,你還拿什麽救她?安陽國際?也就是你所說的資本?你肯嗎?”
“安陽國際隻是我的附加優勢。”男人不屑,俊朗英棱的臉上睥睨居臨,“因為我本身你就比不了,認命吧,她就是屬於我的。”
明知道此時自己不占優勢,而傅北又情緒難測不受控製,偏偏在木舞的事情上,他就是毫不示弱的刺激他。
“好啊。”
傅北氣的攥拳,手背青筋凸起,“既然你那麽自信,那我也不必客氣了。”
他朝幾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幾個男人瞬間蜂擁而上,安夜淮縱然再厲害,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被幾個男人摁在了地上。
眼見幾個保鏢各各受傷,傅北氣的瞪目,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一群廢物!五對一都這麽費勁!把他綁起來!”
安夜淮也受了傷,嘴皮和額頭都磕破了,右臂上的骨頭感覺真的已經碎裂了,前段時間裝的太像,這次真的是應驗了。
幾個保鏢悶聲將他綁起來,巨大的鐵環嚴絲合縫,沒有鑰匙絕對是打不開的,看來傅北為了對付他真的是蓄謀已久。
他拿過一旁的長鞭,兀自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居高臨下的朝安夜淮走過來。
冷嗤一聲,道,“接下來由我親自解決。”
“木舞呢?”
安夜淮坐在地上,黑眸沒有一絲畏懼和波瀾,氣場鎮定自若,即便是仰視著他,可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和高傲氣質絲毫未減。
這也是讓他最惱火的地方,這些方麵,他從一出生就注定永遠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我說過,信不信由你。”傅北輕輕勾唇,眼底鋪滿仇恨,“她根本就沒在我這兒,看來堂堂青年才俊也有沒帶腦子的時候,為了一個女人,值嗎?”
安夜淮冷哼,唇角揚起一個諱莫如深的弧度,即便臉上負傷也毫不影響他的清俊英朗。
“隻能說你太眼拙。”
“嘴還挺硬。”傅北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攤開手裏的長鞭,毫無預兆的在他身上抽了下去。
“啊!”男人忍不住低吼。
力道太重,以至於鞭子落在後背時把上好的西裝布料都劃破了,潔白的襯衫很快殷上鮮紅的長鞭印。
“真是可惜了,哪怕你再稍微等一等,再等一等可能她就回家了呢,可偏偏你不願意冒這點兒險,非要一個人入虎口。”
男人擰眉,深沉的俊臉倏然一笑,“起碼我確定了她現在沒有危險。”
“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傅北收起邪揚的唇角,眸底變得猙獰凜冽,淡淡道,“從現在開始,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安夜淮,你的命不值錢,我隻要安陽國際。”
“憑你?”安夜淮冷笑,“我的東西你搶也搶不走。”
“那你就試試看!”
啪!
清晰的抽打聲在空蕩的地下室發出回響,男人隻是咬牙悶聲,倨傲睥睨的姿態從未放下。
傅北縱然再生氣失控也知道不能做的過了,本來想簡單的收拾一下削削他的傲氣,可誰知道他那姿態從來不改!
“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傅北忽然俯下身,拿收起的鞭子在男人俊氣的側臉上輕拍,眸底浮笑。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雙手雙腳都被這堅硬的大鐵鏈困住,動也動不了,嘖!要是小舞看見這樣該多麽感動啊,你說她會不會心疼呢?”
安夜淮薄唇緊抿,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冰冷的眸子帶著一絲不屑和倨傲。
傅北起身,將長鞭往旁邊一扔,冷然道,“我說過我有的是時間等,反正這個地方隱蔽的很,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我明天再來看你,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我就什麽時候喂你口飯吃。”
安夜淮劍眉深沉,抿唇不言,身上已經有了多處傷口和淤青,鞭子抽打的痕跡更是觸目驚心,衣服裂了很大的口子,血絲透著白色襯衫殷了出來。
傅北終究是舒了一口氣,冷哼一聲兀自離開,臨走時對站在兩旁的人吩咐,“看好他,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哐當!
地下室的鐵門被猛的一聲關上,傅北絕塵而去。
黑漆漆的地下室裏,男人俊臉微仰,堅毅的下頜緊繃,唇角的血晦澀腥紅,他重重的喘了兩口氣,雙眸微眯。
★
某住宅區。
木舞從睡夢中驚醒,猛的睜開雙眼,黑暗的臥室沒有一點光亮,她摸著牆壁打開了床頭的小燈,昏黃不刺眼的光線瞬間填充整個溫馨的小屋。
手心都已經濕了,木舞坐起身摸了摸額頭,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睡在身旁的林夏,呼吸勻稱,小臉兒的氣色也漸漸紅潤,估計酒醉已經差不多過去了。
她披起外套起身,剛剛自己好像是做噩夢了,可是具體做的什麽夢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隻覺得那個夢很猙獰,讓她覺得無望。
打開門去了陽台,木舞扒在圍欄上眺望遠方,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惶惶的,根本無法定下心來。
這一年已經徹底過去了,她看著喧囂過後寂靜的黑暗,明亮清澈的眸底泛起波瀾。
突然想起什麽般拿出手機,可一打開鎖屏就有多條未接來電映入瞳孔。
粗略的掃了一眼,大概全部都是安夜淮的,時間是在兩個小時以前。
木舞心頭一動,柳眉忍不住顰起,她都忘了告訴他今晚不回去的事情了,自己又對他說的是去韓家,難怪他著急的給自己打電話。
可奈何她關了靜音還開啟了免打擾模式,所以真的是華麗麗的錯過了他所有的未接來電。
木舞哈出一口冷氣,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覺得要給他回一個電話吧。
動了動手指,她直接摁了回撥鍵,可是在黑暗裏陣陣回響的,隻有冰冷的嘟嘟聲和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到後來木舞又試了幾次,竟然已經變成了關機。
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木舞開始變得更加惶恐不安,可是再看看屏幕上的時間,無論是打電話給楓德園還是給安澤,都覺得非常不妥。
木舞回房穿戴整齊,看了眼熟睡的林夏,拿起車鑰匙便出了門。
勞斯萊斯在夜裏奔馳,速度不算太快,可也不慢。
沒多久就到了幽蘭園。
木舞下車看了眼一片漆黑的宅邸,又掃了眼緊閉的大門,忍不住皺眉。
難道他今晚真的住在楓德園了?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怪異,木舞翻出手機通訊錄,猶豫片刻還是給安澤播了過去。
手機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邊安澤慵懶沙啞的聲音透著幾分睡意,但意識已經清醒。
“喂?小舞,有事嗎?”
“哦。”木舞抿了抿唇,雖然問他安夜淮的事情的確有點兒過分,可是這個節骨眼兒她也顧不了那麽多。
“我想問你一下,夜淮今晚住在楓德園嗎?”
“啊……”安澤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接著說,“沒有啊,你跟他鬧完脾氣他就走了,以為去找你了,怎麽?他沒回幽蘭園那邊嗎?”
“沒有……”
木舞聲音很弱,緊咬下唇似乎在思量著什麽,想起剛剛做的噩夢,心髒怦怦亂跳。
“算了,可能去公司了吧,明天再說吧。”
“不應該啊。”
安澤打破她的自欺欺人,道,“這個時間公司基本都放假了,隻有少數的人留下來加班,大晚上的夜淮去公司幹嘛?”
“……”
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沉默,安澤其實還是了解她的,這個時候她大概也束手無策了,所以覺得無助吧。
“好了別怕。”
安澤一邊安撫她一邊穿衣服,“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找夜淮,他聰明謹慎,又自幼會很多防身術,不會有事的。”
“我現在在幽蘭園。”
木舞深吸一口氣,偌大的別墅寂靜的可怕,黑暗將她侵襲包圍,她掛了電話,無助的靠在冰冷的牆上。
沒多久安澤就到了,慌忙的把車停下,見她大半夜站在外麵,連忙脫了大衣將她裹進車裏。
“你怎麽一個人站在外麵等?別到時候夜淮沒事自己身體垮了。”
安澤埋怨,可心裏的情緒卻是五味雜陳,她對安夜淮的在乎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他有給你留言說去哪裏嗎?”
安澤替她係上安全帶,耐心的詢問。
“沒有。”
“那確實很奇怪。”安澤啟動引擎掉頭,輕聲道,“我陪你去公司看看吧。”
木舞無聲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安陽國際總部的大樓前。
安澤扶她下車,抬頭看了眼黑色通體的玻璃大樓,零零碎碎的燈光亮著,最頂層的落地窗卻漆黑一片。
“夜淮的辦公室沒有開燈。”
安澤偏頭看她,越發覺得不對,他擰眉往樓裏走,“進去看一看他在不在,如果不在……”
“知道了。”
木舞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幹脆直接打斷,在他麵前走了進去。
她和安澤直接進了私人電梯,摁了最頂層的按鍵,他平日辦公基本都是在最頂層,就算辦公室沒人,那也隻有可能在那個樓層。
叮!
電梯門打開。
木舞率先走了出來,安澤緊隨其後。
辦公區一片安靜,本來加夜班的人就少,現在又是春節放假期間,加班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見忽然有人出現,還是從BOSS的私人電梯出現,難免有人會低頭耳語幾句。
但還是有眼尖的人能夠看出安澤來,連忙恭敬的打招呼。
“安澤先生!”
“啊!”
“他就是安澤先生!”
“不是說安澤先生在國外嗎?”
“真的是優雅紳士啊!”
雖然辦公區人不多,可還是激動的你一句我一句,木舞頭疼的皺眉,美眸淡淡掃了一眼四周,總裁辦公室的門緊閉。
安澤禮貌的點了點頭,優雅而紳士的開口。
“你們安總在嗎?”
眾人搖頭,“安總這幾天基本沒有來過公司。”
“……”
“秘書長呢?”
“秘書長在,我去幫您叫她。”
安澤點了點頭,有熱心的女同事搬來凳子招待,他本打算讓木舞坐下,可誰知木舞搖了搖頭,“我四處轉轉。”
“小姐。”勢力的女同事看見木舞跟安澤一起來,而且膚白貌美,便沒有好氣的說,“這裏是辦公區域,外人不能隨便亂闖。”
木舞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外人?
“哦。”安澤笑了笑,眸底蒙上一層無奈,“她可不是外人,她是你們安總的私人BOSS。”
私人BOSS?
木舞愣了愣,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就連旁邊的女人都有些錯愕,嘴唇顫了顫,“安澤先生……什……什麽意思啊?”
“諾。”
安澤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朝她揚了揚下巴,“連小少爺都有了,你說我什麽意思?”
木舞抿了抿唇,溫涼的小臉兒緊繃,卻沒有做任何回應,反正安夜淮以前也公開過,如今她更沒有什麽好避諱的了。
那個女職員目瞪口呆的樣子明顯是被嚇到了,張著嘴下巴都要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看著麵前高貴冷豔的女人,連忙好聲好氣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夫人,我不知道安總已經結婚了,以為是外人,所以為了公司的安全才多有失禮,還請您不要計較。”
“算了。”
木舞淡淡一句,心思根本不放在這上麵,她拿著包環視了一圈,最終在一扇門前立定。
門是半掩的,上麵寫著傳真室。
裏麵隱約有聲音傳來,木舞狐疑的推門進去,卻看見傳真機一張一張的打印著東西。
估計是設置了自動接收,木舞過去時所有的東西都打印完畢,她好奇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紙張。
六張紙內容全部一致,上麵的標題清晰可見:安陽國際股份轉讓合同。
她瞳孔顫了顫,迅速將紙放進包裏。
從傳真室出來,安澤朝她聳了聳肩,“Joan說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我有事到車上告訴你。”
木舞兀自往電梯走,步伐急促,安澤見狀連忙跟過去,臨走前還不忘對辦公區的員工點頭致謝。
絕對是極致的紳士風度。
電梯裏。
木舞將包裏的白紙遞給他,“你看這個?”
安澤伸手接過來,皺眉道,“這是什麽?”
他瞥了眼紙上醒目的標題,眉頭深鎖,澄澈的眸子裏止不住的詫異和驚訝。
“這究竟什麽意思?”
“我剛剛進傳真室的時候發現的。”
“安陽國際股份轉讓?”安澤臉色漸沉,心裏的不安感強大的襲來。
“夜淮不會真的出什麽事了吧?”
“……”
木舞低頭,低垂的小臉兒沉靜,隻是緊緊咬著下唇。
安澤歎了口氣,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她麵前說這種話,轉而低聲,略帶安撫的說,“你先別管了,我把你送回家好好休息,你還有孕在身,怎麽也得為孩子著想,夜淮的事情就交給我,你放心吧。”
“……”
木舞不說話,電梯到達一樓,安澤扶她往車上走。
半晌她才突然開口,“你不是明天的航班嗎?耽誤了怎麽辦?”
安澤笑了笑,替她係好安全帶後啟動引擎,“現在夜淮的事比較重要,航班大不了可以延誤。”
車子停在幽蘭園,見木舞安全回到家他才放心離開。
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連安陽國際的轉讓合同都傳真到公司裏麵了,那安夜淮不是受到了威脅勒索,就是遭到了……綁架?
安澤心頭猛的一沉,他現在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暫時瞞著老太太她們報案,如果綁架坐實,那他今晚這麽漫無目的的找,恐怕找多久都不可能找到。
可是安夜淮怎麽可能會被綁架?
安澤曾不止一次的懷疑過自己這種荒唐的想法。
★
幽蘭園。
木舞坐在男人的大床上,清眸掃了一周也沒有發現任何被動過的痕跡。
她有些累了,懶得再動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幹脆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他的床上有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木舞抱著他的枕頭縮在被子裏,心裏悶悶的有些難受,這還是她第一次,竟然有一種擔心和思念他的感覺。
眼眶酸澀,木舞知道這次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她醒來就能看見他死皮賴臉的樣子。
睡不著,無論如何強迫自己,都睡不著。
木舞忽然從床上坐起來,將包裏的紙拿出來,仔細閱讀。
上麵的內容基本上都是些無理的條例,木舞目光如炬的看著,直到看到最後一行,轉讓人簽字以及接收人簽字。
轉讓人簽字上麵沒有名字,可是接收人簽字的位置,印著一個不明顯的印章,像是故意在透露什麽信號,又或者……安夜淮是被脅迫的?
他沒有同意簽字,而傳真隻是為了造成公司的恐慌?
木舞眯眼看著上麵的印章,大腦嗡的一響。
猛的想起什麽,她從包裏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播出號碼。
手機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就在她幾乎放棄時,聽筒突然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喂?”
木舞攥了攥手心,抿唇道,“傅北。”
電話那頭明顯一愣,緊接著釋然,笑道,“小舞,這還是我醒來以後,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
“傅北,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就看在我那時拚死拚活救你的份兒上告訴我,安夜淮是不是在你手上?”
“……”
空氣沉悶了幾秒,電話那頭傅北的呼吸聲清晰傳來。
須臾,他溫笑了兩聲,“小舞你在說什麽啊?他怎麽可能在我這裏?”
“傅北,你不必和我說謊,安陽國際股份轉讓合同的傳真是你發的對吧?”
傅北拿著手機的手微僵,嘴角抽了抽,黑眸漸沉。
“你都知道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傅北,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自私貪婪無惡不作!你到底想要什麽?!”
木舞拿著手機的五指顫抖,眼眶酸澀,連聲線都不自覺的拔高。
傅北心髒一空,唇角勾起的弧度苦澀,是啊,他究竟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本該擁有的東西,也可能一開始他就不該擁有,所以他注定與功名利祿失之交臂,與她擦肩而過,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你就那麽在乎他嗎?我不過是想要安陽國際,其實你真的不必緊張,等他在合同上簽了字,我會放他走的。”
傅北身聲音變得沉靜,語氣夾雜著幾絲陰冷。
她知道他終究是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為她出生入死的大男孩,也不會再為了她的一個決定遠赴貧瘠的非洲。
“傅北,安陽國際不屬於你,你也知道夜淮不會在合同上簽字。”
“的確。”傅北自嘲的笑,“是我小看了他,可是我倒是很好奇,在沒水沒食物還要被鞭打的情況下,他究竟還能撐多久?”
木舞深吸一口氣,柔唇顫抖,“你打他了?”
“他脾氣太硬,是需要教訓教訓。”
“傅北你混蛋!”
木舞氣急敗壞,這一句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她玉拳緊攥,鼻尖驀然發酸。
“你把他藏到哪兒了?”
“你就這麽想知道?如果我告訴你,讓你一個人過來接他,你敢嗎?”
傅北涼眸裏帶了一絲孤決,唇角苦澀,其實他知道這個答案揭開的同時,也是讓他徹底死心的同時。
空氣裏安靜的可怕,冷冰冰的聽筒半晌都沒有聲音,須臾,木舞聲音淡然的傳來。
“在哪兒?立刻告訴我。”
“你確定要來?”
傅北眼眶撐得酸澀,再次確認。
木舞勾了勾唇,眉間決然淡雅,小臉兒清寒。
“不就是讓我一個人去嗎?我去,他是孩子的爸爸,是我要共度餘生的男人,我為什麽不去?”
傅北心髒一滯,拳頭漸漸收緊,眼眶紅的可怕。
她當真那麽在乎他嗎?
“你是氣我對不對?小舞,你一定是在氣我。”
“我為什麽要氣你?”木舞抿唇,“我隻想見到他。”
“嗬嗬……”傅北冷笑,“還真是夫妻情深,他為了你不惜隻身過來冒險,就是為了確認你有沒有危險,我猜如果你真的在我手上,他肯定也不會吝嗇安陽國際,一夜之間從擁有整個世界的豪門少爺,淪為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平民,你說他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
“你拿我威脅他?”
木舞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溫涼的目光染上憤怒,水眸漸濕,她拿了車鑰匙往外走。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別動他,我馬上過去,告訴我地址!”
“好。”傅北勾了勾唇,“自己過來,地址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