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確定要我脫?
“你才是要讓我給爺爺告狀啊!”
楊毅氣哼哼的奪過她手裏的手機,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你看看你,動作這麽粗魯,你的名媛淑女氣質呢?爺爺要是知道你這副模樣……”
“臭小子和誰說話呢?!”
女孩一巴掌拍在楊毅後腦勺上,毫不留情。
楊毅嗷嗷叫痛,一把抓住木舞的胳膊,“姐!姐!你快點兒救救我!這女人要謀殺親弟了!”
木舞被他拉著手腕,下意識的皺眉,女孩抬頭看過來的瞬間,身子猛的一愣。
她拽著楊毅的手忽然放開,動作也變得小心起來,看著木舞,她忽然抿了抿唇,小聲道,“你就是上次那個姐姐吧?那位先生的妻子?我們上次見過麵的。”
楊毅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詫異的看著她,“你們認識。”
“哦。”木舞挽唇一笑,其實剛才她就已經認出她來了,隻是上次見麵她跟她爺爺在一起,長相溫婉甜美,說話也是淑女到不行,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確實讓人有點兒難以置信。
“我記得你。”
木舞溫涼的臉上始終帶有優雅溫涼的笑意,跟她的青澀和焦躁形成巨大反差。
楊書玫慚愧的低下頭,“姐姐好漂亮,上次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上話就走了。”
木舞看了眼一旁一臉埋怨的楊毅,“你們是兄妹?”
“我是他姐。”
楊書玫笑嘻嘻的說了句,然後又狠狠瞪了眼那頭的楊毅。
楊毅輕哼一聲,餘光瞥見欲走的林夏,趕忙拔腿追了過去。
木舞無奈的勾勾唇,溫涼的目光靜靜打量著對麵的女孩兒,年紀輕輕,小臉兒卻已經出落得非常精致,身材也是亭亭玉立,明亮的大眼睛裏是善良平和的光芒,雖然身上掩不住的飛橫跋扈和年少輕狂,可是美好的人總是與眾不同。
“姐姐和安先生已經結婚了,我聽爺爺說過,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她個頭還沒有木舞高,微微仰著小臉兒,目光無比真誠。
木舞被她逗笑,“我從來不覺得你要打擾我們啊。”
“可是上次爺爺沒搞清楚狀況亂點鴛鴦,我感覺有點兒羞愧……”
楊書玫說著咬了咬下唇,“而且看到姐姐後就更覺得羞愧了,你那麽知書達理,又聰明又有氣質,長得還那麽好看,而我不僅性格野蠻……裝淑女都裝不好,如果爺爺知道我這樣一定又不高興了……”
“你就是你啊。”
木舞淡笑著,柳眉柔和,畢竟是要做母親的人,對於還未成熟的孩子總是不由自主的多一分耐心。
“你沒必要去羨慕任何人,而且學著做淑女也是為了哄爺爺開心,說明你很孝順和善良。總會有人喜歡真實的你,你現在還小,以後會遇到的。”
“謝謝姐姐安慰。”
楊書玫無奈的撇撇嘴,大道理聽的多了,別看她現在禮貌懂事,其實小聰明多的是。
她忽然轉頭掃了眼四周,發現楊毅那臭小子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姐,我失陪一下啊!”
楊書玫最後非常豪情的丟下一句立馬撒腿而去,木舞嘴角動了動,還真是親姐弟啊,這一原形畢露,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現場的另一角。
楊毅已經跟丟了匆匆離開的林夏,他有些無措的站在大廳中央,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卻始終搜尋不到她的影子。
林夏站在洗手間的門邊,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發現他沒有跟上來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從包裏掏出手機,林夏打開通訊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鬱涼的名字,幹淨的手指在屏幕前輕輕顫抖了兩下,最終還是摁了撥通鍵。
手機響了不久便被接通,林夏沒有出聲,電話那頭傳來他熟悉冰冷的聲音。
“喂?”
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才開口,“是我。”
“有事嗎?”
他的聲音始終淡漠平靜,聲線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正是這種不冷不熱,才最讓她覺得崩潰。
林夏抿了抿唇,雖然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連,但是似乎每次碰到與他相關的事,她總是無法保持平靜和圍觀的態度,遇見他恐怕是她最後悔的一件事,可是一切都已經覆水難收。
“我想問你。”她頓了頓,接著說,“你是不是把那塊兒懷表捐贈了?今天我來拍賣會看見它作為拍品出現。”
“嗯。”
鬱涼輕嗯一聲,似乎不以為意,甚至毫不關心。
林夏皺了皺眉,“為什麽?鬱涼,我知道那塊兒表對你有特殊的意義,你不是告訴過我嗎?那塊表兒是你親生父親送給你的,所以你從一出生就帶著它,雖然你說過你恨你生父,恨他從一開始就拋棄了你們去和別人組建家庭,可是我知道,你在心裏對他是有一種向往的,你是害怕打開那段禁忌……”
“你知道那個被他視為珍寶的女人和孩子是誰嗎?”
鬱涼冷笑一聲將她打斷,聲音冷的讓人發顫。
“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林夏,別自以為是,你根本不懂我,不清楚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怎麽不了解。”
林夏苦笑,眼淚不自覺的順著臉龐滑落,“你就是一個無情的惡魔,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肯要的惡魔!”
鬱涼冰涼的指尖頓了頓,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見她失控的聲音傳過來。
“你口口聲聲說你生父不配做一個男人和父親,口口聲聲說他背信棄義負了你們母子,可是你呢?!你又何嚐有過情?!你和他有什麽區別?!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被你下了命令,就被你冷冰冰的拋棄!”
他眉頭深鎖,心髒的某個地方如同斷裂了一般,堵的發疼。
林夏靠在牆上,後背順著冰冷的牆壁自然滑落,她坐在地板上哭的泣不成聲,電話被扔到一旁卻沒有掛斷,鬱涼聽見她隱忍的撕心裂肺隔著聽筒清晰的傳來。
楊毅看見洗手間門口伸出來的一隻銀色高跟鞋,狐疑的往前走了兩步,他尷尬的看了看四周,試探的叫了一句,“姐姐?”
“……”
沒有人回應,隻有隱隱約約的抽泣聲傳過來,楊毅瞥見一抹橙色的裙邊,大腦嗡的一聲,顧不了那麽多,他兩步跑過去,果然看見林夏癱坐在地上,小臉兒梨花帶雨的,可是似乎已經哭的沒有了聲音。
“姐你怎麽了?”
楊毅束手無措的站在那裏,緊皺著眉頭看著她。
林夏狠狠抹了一把淚,淩厲的目光掃向他,冷聲道,“誰是你姐?我有名字!”
呃……
楊毅尷尬的撓了撓頭,抿唇問道,“那你叫……”
“林夏!”
林夏擲地有聲,哭紅的眼圈已經把眼妝暈了一大片,楊毅澄澈的目光裏充滿了心疼,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她就是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雖然那天她喝的酩酊大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能夠清晰看見她眸底隱藏的悲傷。
那一刻他就覺得,這個女孩一定是有故事的,他很想去靠近她,去了解她,然後理解她的心疼,再把她保護起來。
“我送你回去吧。”
楊毅將她扶起來,可是林夏剛剛站穩就甩開他的手,兀自往前走。
楊毅很快跟過去,連忙將她的身子扶穩,不厭其煩的問道,“我送你吧,你喝了酒開車不方便,而且你一個女孩子,我怕大晚上會被人欺負。”
“……”
林夏忽然抬頭看他,不知為什麽,鼻尖驀然一酸,她沒有說話。
楊毅得到默許,露出一個陽光的招牌笑容。
到了車前,他細心的為林夏打開車門,甚至連安全帶都幫忙係好,那是她和鬱涼在一起相處時從來不會得到的關懷和照顧。
感覺到車子緩緩啟動,林夏縮了縮身子,偏頭看向窗戶時才發現自己哭的如此狼狽。
楊毅卻毫不在意,他嘴角噙著笑,幹淨澄明,目光認真的直視前方。
半晌他才忽然看向瑟縮在副駕駛座上的林夏,想起什麽似的問道,“林夏……我這麽叫你可以嗎?”
“……”
林夏動了動胳膊,沒有說話。
楊毅揚了揚唇角,兀自說道,“那就是可以了,對了,你家地址是哪裏啊,前麵就要到分叉路口了。”
“前麵左拐。”
林夏淡淡的,語氣不冷不熱,目光始終都沒有看向他。
楊毅聽話的調轉方向盤,又突然想起什麽,開始找話題打破沉默。
“今天拍賣會上,看樣子你好像很喜歡那塊懷表,每次舉牌手筆似乎都不小呢,嗬嗬。”
他傻笑著,“如果我現在已經繼承爺爺的公司就好了,那我一定會把它拍下來送給你。”
“……”
林夏忽然轉過頭,沉寂的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她不傻,也過了天真懵懂的年紀,這個男孩兒對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自己示好,或者可以說是示愛。
可是他太年輕了,年輕到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車窗外的路燈隨著車子的前進而瘋狂倒退,林夏眸底被照亮的光忽然一瞬間暗了下去。她是不是已經失去了被愛的資格,又或者,已經失去了相愛的能力?
……
晚上。
木舞躺在床上寢食難安,她抬眼望了望掛鍾上的時間,自己回來已經整整三小時了,淩晨兩點,公司的事情再忙他也該下班了吧?
拍賣會結束時他看她太累就叫左修提前把自己送回來了,說公司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所以可能回來晚點兒,可是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他怎麽還不回來?
木舞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可是打了兩三遍都沒有人接,她有點兒慌了。
哢嚓!
門突然被擰開,木舞嚇得往床腳一縮,她抬眸望過去,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脫了身上的外套掛在衣架上,白色襯衫下肌理分明的身材若隱若現。
木舞皺了皺眉,張口就問,“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去泡妞了。”
男人輕笑一聲,忽然坐到床邊,清俊的臉剛剛靠近木舞就別開了。
酒味兒直衝衝的竄進鼻腔裏,木舞皺眉道,“離我遠點兒。”
男人挑了挑眉,雖然喝了酒,可是一點兒沒醉,意識倒是清醒的過分。
“那我先去洗個澡。”
他起身要走,卻被木舞一把拽了手腕兒,她把他的袖口湊到鼻子跟前,和小狗一樣嗅了嗅。
男人眸底柔軟,看她那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你還信不過老公?”
“把襯衫脫了我檢查一遍。”
木舞正色,狐疑的看著他,“外套也拿過來。”
“你確定要我脫?”
安夜淮挑了挑眉,眸底帶著絲絲危險,笑道,“你可要想清楚,脫了就穿不回來了,一會兒可不要求我。”
“……”木舞氣哼哼的撇了撇嘴,毫不猶豫,“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