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沒有森舞她還有我
邁巴赫停在星巴克下麵的停車位上,木舞給了司機錢以後匆匆下車。
安夜淮隻身一人進了星巴克,他一身西裝穿的很正式,手提一個黑色公文包。
木舞深吸口氣跟過去,卻見安夜淮進去後便被工作人員帶走了。
“安總,鬱先生在貴賓室等您。”
“嗯。”
安夜淮淡淡點頭,修長的身影直接進了電梯。
男人身體在電梯轉過來的那一瞬,木舞迅速躲到了門後麵。
鬱先生?
她皺了皺眉,大腦嗡的一聲,不會是鬱涼吧?
……
到了頂樓,安夜淮直接推開貴賓室的門,此刻的沙發上,鬱涼正翹著二郎腿喝茶,見來人時眼皮才微微抬起。
“倒是挺準時。”
他看了看腕表,又指向旁邊的沙發,“安大少爺,請坐。”
安夜淮表情淡然,嘴角甚至噙著一絲神秘的弧度,他傾身坐進沙發裏,抬眸看向對麵的人。
“既然已經到了,不如開門見山好了,安陽國際的部分股份已經成功轉移到你的名下,我隻有一個條件,放過森舞。”
“嗬……”
鬱涼忽然失聲一笑,他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幽涼的看向安夜淮,“看來安總真是視妻如命,之前聽那些傳聞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真不假。”
“這是我的事。”
安夜淮雙眸微微眯起,他兀自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後深吸一口。
鬱涼也不急,隻垂眸看了眼桌上的文件,笑道,“安總憑什麽以為,我就會同意用這些股份來換取森舞的安全?”
“你還想要什麽?”
安夜淮眉眼不抬,專注手裏的香煙,白色煙霧繚繞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把他微微眯起的黑眸襯托的更加危險。
鬱涼指尖頓了頓,忽然勾了勾唇,淡淡道,“出來吧。”
安夜淮蹙眉,抬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瞳孔有一瞬間的停滯,可隨即變得沉鬱暗淡。
“阿淮。”
尹雨嫣站在簾子旁,麵容羞澀,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把低垂的視線拋向安夜淮。
男人眉峰緊蹙,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忽然冷聲,“她怎麽在這兒?”
鬱涼垂眸一笑,“可能你還不知道,我是雨嫣的哥哥,以前不可以,也沒必要公開我的身份,但現在不同了。”
說著他忽然起身,修長雙腿兩步邁到尹雨嫣麵前,一手環上她的腰肢,沉寂的目光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股份我可以不要,但你應該知道雨嫣對你的心思,隻要你答應和蘇木舞離婚,我就放過她,這個交易怎麽樣?”
鬱涼說完挑眉,眸底帶著一絲譏誚和玩味。
安夜淮深吸最後一口煙,漫不經心的將煙蒂撚滅,方才抬眸看向對麵的二人。
他薄唇微勾,山水明滅在深邃的眉眼之間,“鬱先生是在說笑嗎?”
“怎麽?”鬱涼挽唇,“覺得這個交易不劃算?”
安夜淮忽然起身,兩步邁到二人麵前,鬱涼的身姿已經足夠挺拔,可他卻偏生還要高了一些,站在那裏,讓尹雨嫣有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心跳跳的很快,好像稍不留神就會蹦出來一般。
然後她看見安夜淮猛的俯下身,英棱俊朗的五官直逼自己的瞳孔,她愣了愣,卻見他薄唇微張,溫熱的氣息掃在臉頰上。
“鬱先生的妹妹也在交易範圍之內,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不過……”
安夜淮忽然挺直身板,冰涼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尹雨嫣隻是一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
“不過什麽?”
“不過可惜了。”
安夜淮邪肆勾唇,漆黑的眸底涼意深深,“我對鬱先生的交易不感興趣。”
安夜淮這樣的回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這淡定從容的反應卻在他的意料之外,鬱涼攥了攥拳,強壓心底怒火。
尹雨嫣站在原地,委屈的垂著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安總可要想好了,這是救森舞的唯一出路,放開她,是為了她好,再說了……”鬱涼眸底忽然泛起一絲寒光,他勾了勾唇道,“誰還沒經曆過眾叛親離的時候,你這麽做是在救她,她會理解的。”
“用放開她的方式救她,我倒寧願看她毀在我懷裏。”
安夜淮麵色如常,聲線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可尹雨嫣能看見他眸光裏的認真和堅定,他理了理西裝袖口,淡淡道,“就算沒了森舞,她還有我。”
男人說完轉身要走,可尹雨嫣卻情緒失控的追了上去。
她一把拽住安夜淮的手臂,聲線也因為激動而不自覺的放大。
“阿淮!你覺得她會在意你為她做的這些事嗎?她根本不懂你!放開她有什麽不好?我都已經回來了,你還守著個替代品有什麽用?!”
“閉嘴!”
男人冷聲打斷,他甩開被她死死抓住的胳膊,黑眸陰鷙。
“不計較過去是我對你最大的忍讓,尹雨嫣,別挑戰我的底線,你在我這裏沒有任何特殊性。”
他聲線冰冷,一張雕鑿英俊的臉除了淡漠生冰再也沒有其他表情。
那一刻,尹雨嫣幾乎崩潰尖叫,她不相信是這樣的!她不相信!
鬱涼抱住她踉蹌又激動的身子,看著走遠的男人暗自咬牙。
他捧在手心裏珍愛的妹妹,竟然被他棄如蔽履,而能被那個男人視若生命的女人,是自己百般憎恨的人,是他想要窮極一切辦法想要讓她眾叛親離的人。
如今鑫融資產已經真真切切到了他的手裏,他知道這是必然,雖然尹正曾經想把繼承權交給尹雨嫣,可是以他們兄妹二人的感情,她絕不會跟他搶。
所以作為鑫融資產的真正董事,他現在有的是辦法和手段去對付那些看不慣的人和事,更何況是一個區區森舞?
……
安夜淮出來後沒多久,木舞親眼看見鬱涼也從相同的位置走了出來,而挎著鬱涼胳膊的,正是那次在咖啡館和自己示威的尹雨嫣。
那一刻,木舞心髒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突然想到上次見麵時尹雨嫣身旁跟著兩位保鏢,口口聲聲說的鬱先生大概就是鬱涼,而他們……是兄妹關係。
如果說鬱涼針對自己完全是因為尹雨嫣,那麽一切也算說的過去,可是安夜淮……為什麽瞞著自己和他們見麵?
她不想去懷疑他,可是在這樣無助的時候,她又能去相信誰?
……
晚上。
木舞從公司到幽蘭園時已經身心俱疲,森舞如今就像一個無法補救的大洞,無論做什麽,起到的作用也是無濟於事。
再加上上午看到的一切,讓她的心更是亂如一團麻。
她打開別墅大門,可是發現一樓大廳敞亮,狐疑的皺了皺眉,難道他已經回來了?
木舞小心換上拖鞋,剛邁出一步便聽見低沉的聲音傳入耳膜。
“回來了?”
木舞抬頭,安夜淮此刻趴在二樓的圍欄上,手裏端著一杯咖啡,神色略顯疲憊。
她點了點頭,壓下想質問出口的話,淡淡道,“你今天下班這麽早?”
“嗯。”
男人勾了勾唇,身上休閑的搭配讓他顯得無比柔和,他邊下樓梯邊說,“今天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看安安嗎?”
“嗯,我去換件衣服就出來。”
車上。
安夜淮一言不發,一雙幽眸靜靜盯著前方,雙手嫻熟的轉著方向盤,可是木舞從他的臉上,分明就看出了心事。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探究的問出口。
“老公,你知道鑫融資產嗎?”
“……”
她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安夜淮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眼角沉了沉,“怎麽了?”
“沒事。”
木舞抿了抿唇,終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她能看得出來,今天發生的事,安夜淮就是在刻意隱瞞,不管是該她知道還是不該她知道,他終歸是不想讓她了解。
車子很快停在楓德園,安夜淮替她解開安全帶下車,一路上二人都心事重重,可是所有的情緒都不能帶進老宅裏。
安夜淮攬了她的腰,低眉的瞬間藏著溫柔,“最近太忙了,沒有來得及顧及你的感受,過了這段時間再好好補償你。”
木舞搖搖頭,“我也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甚至都有些忽略了安安。”
“少爺少奶奶回來了!”
本來在庭院收拾的田姨看見二人連忙打招呼,過去接過安夜淮手中的補品,笑眯眯道,“怎麽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老太太好通知下麵多準備準備啊。”
木舞擺擺手,“我們回來看看安安,最近他一直在奶奶身邊,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奶奶休息。”
“怎麽會呢?!”
田姨邊開大廳門邊說,“老太太對小小少爺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守著呢,寶貝的不行,別人碰一下都要緊張好一陣兒!”
“是嗎?”
木舞展了顏,一提到小家夥她就忍不住露出笑臉,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加快。
而安夜淮跟在身後,眉眼始終柔和。
“老太太!”
田姨一進門就拔高了音調,高興的衝樓上喊道,“您快來看看是誰回來了?”
“不好了田姨!”
一個小家傭匆匆忙忙的從二樓臥室跑出來,著急的衝樓下喊道,“小少爺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哭的可厲害了!老太太吩咐趕緊備車,要去醫院看一看。”
“發燒?”
出於母親的本能,木舞什麽都沒來得及思考,拔腿就往二樓跑。
安夜淮表情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他看了眼田姨,鎮定開口的同時也難掩眉間的焦灼。
“我去備車,你告訴奶奶我在車裏等她們。”
“哎!哎!”
田姨也慌了,畢竟孩子還小,兩個多月大,稍微出了點差池可怎麽辦,別說少爺少奶奶受不了,就連老太太估計都要挺過去,所以此事非同小可。
木舞衝進房間的時候小家夥哭鬧的厲害,臉都憋紅了,軟軟的小身子掙紮著,看了讓人心疼的要命,她趕忙把包扔下,從老太太懷裏接過孩子。
“奶奶,我帶安安去醫院,夜淮已經在外麵等著了,您先休息一下吧。”
“不行,我要一起去。”
老太太堅持一起,木舞沒有辦法,也勸說不動,最終二人一起上了車。
木舞抱著安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安夜淮垂眸看了眼小家夥憋紅的臉,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怎麽會燒成這樣?”
他猛的一踩油門,車子迅速駛出很遠的距離。
一路上他速度飆升,偶爾偏頭看看哭鬧的小家夥,他感覺那聲音如同揉碎在自己的心裏一般,讓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原來愛一個人不隻是愛她的全部,連她留下來的一切都會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