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冥婚
江臨安將倒在地上的朱逸群踢了一腳,雙手叉腰,又憤憤的說道:“好個不要臉的奴才,還以為本小姐是那個癡傻二小姐呢?你不知道人是會變的嘛。就像你之前說個男人,現在是個?太監一樣,哼!”
在現代他們本來就有仇,現在江臨安有著名正言順的身份在這裏擺著呢,幹嘛就不好好教訓一下他呢?
此時朱逸群聽到“太監”兩個字心裏更加懊惱,他本來還對江臨安抱有的那點非分之想也沒了。對啊!之前自己是想做江家的女婿來著,如今自己已經不能行房事,還有什麽顧慮的?自己早已和顧家聯手,準備打垮江家了。
心裏想著,他又感覺痛快了幾分,到時候就叫他江臨安跪下來求他,顧家娶了江臨花不過是個借口,不過是方便以後好用來威脅江家。顧司南的如意算盤真是打的不錯!
如果將江家那個癡傻女兒娶回了家,那麽威脅的時候肯定作用不大,說不定江家會選擇拋棄這個傻子,可是如果是江臨花就不同了。
朱逸群想著,就先委曲求全一陣子,於是連忙翻過身跪在地上對江臨安磕頭:“是是是,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才該死。”
“滾。”蕭逸朗此時也變得高冷了起來,對著朱逸群低吼了一聲吼轉身背著手說道:“二小姐以後便是本王的人,你若再敢不把她放在眼裏,就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裏,知道了嗎?”說完蕭逸朗側臉斜睨了他一眼。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朱逸群連忙在地上磕頭,磕完頭之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橋。
“我怎的就成了你的人了?真不害臊!”江臨安瞪著他,有些不樂意的喃喃道。
“你當然是我的人啊,本王以後還打算把你這個大胖媳婦兒娶回家呢。”蕭逸朗合上手裏的折扇,抓著扇把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江臨安被他氣的麵紅耳赤伸手就要打他,卻被他輕巧躲過,江臨安氣極,竟然轉過臉不看他了:“你才胖,你全家胖。”
?“欸,話可不能這麽說哦,我倒想胖來著,就是練武之人胖不起來。”蕭逸朗繼續調侃她,放著對這樣的江臨安感興趣極了。
“我回房了,懶得搭理你。”江臨安撇撇嘴轉身離開不搭理他。
“欸……”
“我也回房了,新的《文選》還沒有寫,內容我都想好了,就寫上次的剪紙。”未等蕭逸朗開口,蕭逸軒便邊搖頭便說著。他這那對自己這個哥哥無語,真不會說話,難怪沒有女孩子喜歡,誒。
“欸?你們,都,都走了啊,那本王也回房了”蕭逸朗有些不明所以,聊的好好的這些人什麽意思嘛,怎麽說走就走啊。
江臨花剛嫁入顧家的第一日,便開始“新官上任三把火”了起來,這第一把火,便是對著府中上上下下的年輕婢女放的。
她讓自己陪嫁的丫頭把府中所有的年輕的有幾分姿色的婢女都叫了來,看著齊刷刷跪一地的人,她的心裏痛快極了:“你們給我聽著,往後在府裏做事規矩點,不該動的東西不要動,不該聽的話不要聽,不要對少爺有什麽非分之想,若是讓我知道了,小心你看的腦袋?。”
“是,少夫人。”那些跪在地上的婢女們紛紛回答了之後,都低著頭等著江臨花發話。
“嗯,你們下去吧,若是你們好好為本夫人做事,以後本夫人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是,少夫人?,奴婢告退。”那些婢女們對她福身行禮之後,都紛紛散了去?。
江臨花坐在軟椅上?,端起勉強的茶盞,用蓋子刮了兩下茶麵後,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還沒有進入喉嚨,隻見她皺著眉又將嘴裏的茶吐了回去,隨後對著身邊的婢女大喝道:“這茶都涼了你們還拿給本夫人喝,是覺得本夫人剛剛嫁過來好欺負是嗎?”
?那婢女聽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帶著哭腔磕頭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這就去給您換。”
“喲~這新來的少夫人脾氣可真大呢。”一個華衣婦人,帶著三兩婢女,她的手中抱著一個暖爐,緩步走進江臨花的房中,口氣尖酸刻薄,話語中滿是刺。
江臨花看到來人,臉上生氣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副巴結討好的表情,她起身對著進來的女人微微福身行禮道:“妾身拜見肖姨娘,肖姨娘吉祥。”
“嘖,我不過是老爺的一個妾,而你是少夫人,是這府裏未來的女主人,我哪敢受你的禮。”婦人將暖爐在手裏緊了緊,旁邊的婢女攙扶著她坐再來軟椅上。
“肖姨娘這是哪裏話,誰不知著顧家的掌權人便是您啊。”江臨花眉眼帶笑,盡是說著討好奉承的話,她不傻,也知道什麽樣的人自己是永遠得罪不得的。
肖姨娘雖然隻是個妾,但是她卻是府裏的掌權之人,雖然顧司南的正房還在,可她卻空有一個地位,沒有什麽實際權利。
江臨花在嫁入顧家之前便把古府裏麵淩亂的關係都差了個遍,自然也知道誰得寵,誰不得寵了。
肖姨娘啵了一口婢女端來的熱茶,淡淡的說道:“往往故作聰明的人,都是最先踏入地獄的人,我勸你不要私底下打小聰明。”
?“姨娘教訓的是,兒媳自然會謹記。”江臨花福了福身說道。她此番的女兒嬌態,完全和在江府的時候是兩個樣子,真是會裝!
江臨花的陪嫁丫頭雖然從小跟著它,卻常年被她欺壓著,有苦不敢說,此刻她看到江臨花這個樣子心裏直叫喚:哼,真是會裝,在府裏橫行霸道的時候卻沒見過你這幅樣子,以為自己是垃圾桶嗎?
通過在江府住了這些日子,蕭逸朗也漸漸熟悉了府裏的環境,大到各種院落,小到柴房瓦礫,他都能找得到。不是因為他記憶力要多好,而是這貨他壓根就屬耗子的,總喜歡大半夜沒人的時候爬屋頂,最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到江臨安的房頂。
有一次江臨安總感覺屋頂有東西,於是便偷偷叫了蕭逸軒上去看,結果發現蕭逸朗竟然坐在上麵睡著了。
等蕭逸軒把他帶下來之後,江臨安隨意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他,蕭逸朗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到一群人就這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於是他傻嗬嗬的撓撓頭對著他們傻笑。
江臨安雙手叉腰王者他,撇撇嘴說道:“解釋一下,為什麽你會在我的房頂?”
“我怕你晚上魚洞危險,嘿嘿。”蕭逸朗繼續撓撓頭,衝著江臨安笑笑。
“切。”蕭逸軒和張小婉同時出聲,用令人發毛的眼神盯著蕭逸朗,雖然兩人雙雙轉身離開,隻留下江臨安一個人叉著腰看著他。
“你說說你?,我在我自己家還能出什麽事兒?您老人家就別杞人憂天了好不好!本來我不怕的,自從就爬我房頂之後我就開始慌了,總覺得屋頂有什麽東西。誒,你能不能好好的回去睡覺,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江臨安拿著木棍在他麵前手舞足蹈,偶爾用木棍輕輕的敲了他兩下,卻都沒有用力。
“哦…”蕭逸朗站起身委屈的看了一眼她,隨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江臨安隻得扶額歎息,這還是哪個正兒八經的王爺嗎?此時給人一種小孩子的既視感的什麽回事?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回屋睡覺!江臨安搖搖頭,便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鎖上了之後便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用過早膳,蕭逸朗便拉著她準備出門,江臨安對他近日奇奇怪怪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她甩開他的手問到:“蕭逸朗你幹嘛?大清早的又要帶我去哪?”
蕭逸朗神秘兮兮的對她笑了笑,然後晃了晃手裏的“一月貴賓”的木牌對她說:“嘿嘿,這幾日本王將查案的事交給了你的父親,本王自然就清閑了不少,當然是要帶你出去逛逛,然後把這一個月的福滿樓吃好啊。”
江臨安撫了一把額頭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我跟你去逛,你捏拉著我昂。”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朝著江府門外走去,府裏的人早就明白這兩個人微妙的關係,便也沒有對他們說什麽,隻是私底下羨慕的不得了。這江臨安和張小婉都能和王爺關係這麽好!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一個中年人扛著一個稻草做的長把,上麵滿滿的插著火紅火紅的糖葫蘆,那一個個圓|潤而光滑的果子,實在誘人。
江臨安看著糖葫蘆咽了咽口水,真想嚐嚐古代的糖葫蘆是什麽味兒?。
這一微小的動作卻被蕭逸朗盡收眼底,他笑著拍拍江臨安的肩膀對她說了句:“站在這裏,等我一會兒?。”說完他就大步上前,去追那逐漸走遠的賣糖葫蘆的人?。
不一會兒,蕭逸朗便將那賣糖葫蘆的一整把糖葫蘆給扛了回來,笑嘻嘻的取下一根遞給了江臨安。
江臨安接過糖葫蘆,愣愣的看著那一大把,不解的問道:“你全部買下來做什麽?”
“我看你想吃,所以就都買了給你啊。”蕭逸朗晃了晃手裏的糖葫蘆繼續說道:“快吃快吃,吃完了我這裏還有。”
?江臨安拿著手裏的糖葫蘆,送進嘴裏咬了一口,一邊咀嚼著一邊說:“你以為當飯吃啊,買這麽多不浪費啊,你錢多的沒地方花啊。”
雖然嘴上說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裏是極開心的,因為自己根本沒有說想吃,隻是一個微小的動作,竟然都被他捕捉到了。
“哥哥,可以賣給我一根糖葫蘆嗎?”耳邊傳來孩童稚嫩的聲音,蕭逸朗低下頭,看到一個五六歲樣子的小孩,他可能以為蕭逸朗是賣糖葫蘆的,所以手裏拿著幾個銅板,將手高高舉起。
他稚嫩的笑臉紅撲撲的,冬日的風像是很憐惜他,並沒有傷到他吹彈可破的小臉。小孩兒就這麽舉著手看著蕭逸朗,臉上滿是期待的等著他拿糖葫蘆給自己。
“不行哦,這些都是給這位……”
“好的呀,小朋友你想要幾根啊。”未等蕭逸朗拒絕完,江臨安便搶先一步答應了小孩。
“我要一根。”小朋友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這就當是姐姐請你吃的哦。”江臨安取下一根糖葫蘆遞到小朋友的手裏?,摸摸他的腦袋說道。
“謝謝姐姐,但是娘親說過,不可以隨便要別人的東西,所以還是要給姐姐錢。”小朋友接過糖葫蘆,將手裏僅有的兩枚銅板塞到了江臨安的手裏。隨後說了聲謝謝之後,便開開心心的吃著糖葫蘆離開了。
“你幹什麽啦,那是我買給你的,你幹嘛要給別人啦。”蕭逸朗被打斷有些不高興的撇嘴。
“我又吃不完,給人家一根怎麽了嘛。”江臨安看了一眼他,哭笑不得的說道:“你怎的還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了不成?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才沒有呢。”蕭逸朗抱著糖葫蘆在江臨安身後手舞足蹈。江臨安不搭理他,一邊吃糖葫蘆,一邊留著背影給蕭逸朗。心情真是好極了!
遠遠的聽到有婦人的哭喊聲,江臨安和蕭逸朗趕緊走上前去,看到一個中年的婦人正抱著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的腿,不停的哭喊著:“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吧,她才十八,她不能死啊。”
“滾開,既然你都女兒與我家公子是真心相愛,雖然之前夫人反對他們二人,但是現在夫人不反對了,怎麽你不應該燒高香感謝上蒼給了你這窮百姓機會?”那小廝一腳踹開了婦人,三兩個人拖著一個年輕的姑娘便走了。
江臨安趕緊上前將那婦人扶了起來,拍拍她身上的塵土問到:“大娘,發生什麽事了?”
“這群禽獸,他們要把我唯一的女兒活埋了。”大娘用衣袖抹著眼角的淚,看著女兒離開的方向,眼淚也止不住。
“活埋?他們剛剛不是說您女兒與他們公子真心相愛,智障他們夫人同意了他們的婚事,這不是好事嘛?”江臨安不解的繼續問道,這難道不是好事?
“好事?”那大娘一把推開江臨安,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咳咳,若是好事倒也罷了,可是,可是他們家的公子已經,已經死了。”
“什麽!這不是要冥婚嗎?”江臨安驚的連連後退,腳地下差點沒有站穩,幸好蕭逸朗及時扶住了她,才使得她沒有摔倒在地上。
這時旁邊圍觀了一個婦人說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大娘的女兒與馬員外家的公子兩情相悅,可奈何馬夫人就是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不但將大娘的女兒打傷後逐出家門,還將自己的公子關在房中不讓他出來。本來健健康康的一個小夥子,因為見不到心愛的人而抑鬱成疾,最後含恨而終。”
那婦人說完之後,另一個人也跟著說了起來:“那可不,馬夫人死了兒子之後,認為這一切都怪大娘的女兒,於是便下令啊,說既然他們兩情相悅,那公子死了,她就應該生死相隨。所以今天便派人將大娘的女兒給抓了去。說是要給她兒子完婚。”
“這不是強搶民女嗎?”江臨安說道。
“有什麽辦法呢,馬員外是朝廷當官的,我們這些老百姓也惹不起。恐怕明日那姑娘便要被馬夫人給裝進棺材活埋了。誒,真是可憐了大娘家這麽一個女兒,孤苦無依的,竟然還遇到了這種事……”那婦人繼續說道,被抓走女兒的大娘一直坐在地上哭。
江臨安此刻已經聽不進去了,冥婚?這古代還真的有這麽可怕的事情,自己平時在現代也隻有在恐怖漫畫裏才能看到。
她隻覺得身體有些冷,後退幾步靠在蕭逸朗的懷裏,聲音顫抖的說道:“蕭逸朗,蕭逸朗我求求你,你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
“好。”蕭逸朗用手輕輕順著她的背,答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