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新人
江臨安回到宮中的時候,被迎麵來的一個身影著實嚇了一跳。
倒不是因為那個人多麽凶神惡煞,也不是因為自己離開宮中太久,而是因為這個人的眉眼,鼻子嘴唇,跟自己就是一模一樣!
對麵那個人見到江臨安如此驚訝的樣子,連忙行禮道:“王妃娘娘吉祥,奴婢是秀玉,專門派來侍奉王妃殿下的。”
“秀玉?”江臨安嘀咕著。
自己小時候就聽說過,經常有很多波斯商人,喜歡用東北的岫岩玉,冒充真正的和田玉,賣給那些中東的遊客。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喜歡用這樣的東西來做名字,這不是分明說,自己就是一個假貨嗎?
不過,或許這些東西並沒有這麽差。她在凳子上麵坐下,揭開茶蓋,掃去上麵的茶葉,輕輕抿了一口。
“攝政王駕到!”外麵傳來喝道聲。
蕭逸朗本來是非常喜歡安靜的,對於這些什麽喝道行李鞠躬之類的東西,從來都一點點不感冒。
現在剛剛遠行回來,第一次見麵還是要免不了的。所以也不能說什麽。
既然是皇帝已經到了寺廟裏麵隱居,這個攝政王就用了皇帝的待遇了。
攆車落在地上到時候,他突然在迎接的人群中,看到了兩個江臨安!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一個人身體不好的時候,經常會出現這樣眼睛重影,模糊之類的不良反應,但是好像那個重影,主要也是一個東西看成了兩個,然後還會不斷改變位置。
要是說自己在宮中,政務繁忙,然後身體憔悴,這也無可厚非。
但是自己好像並不在宮中啊,剛剛從外麵回來,宮中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內務府的人去辦,怎麽又會出現這樣的錯覺?
仔細看的時候,他發現兩個江臨安好像並不是穿著同樣的衣服。
看來這不是重影,而是有兩個相似的人。
這到底是做什麽?
看著人多,蕭逸朗不敢太多思考,就懷著納悶,進了宮了。
宮殿裏麵,江臨安親自走到他的凳子旁邊,詢問寺廟裏麵蕭賾的狀況。
蕭逸朗非常高興地回答了江臨安的問題,然後坐在凳子上,來來回回地搖搖晃晃。
江臨安微微一笑,指著旁邊的秀玉對蕭逸朗說:“我們不在的日子,宮中打發了新人過來,這個秀玉,就是他們派來服侍我們的。”
“秀玉……”蕭逸朗重複著這個宮女的名字。
“奴婢秀玉拜見王爺和王妃娘娘,願王爺和王妃萬福金康!”秀玉上前施禮道。
“果然是秀外慧中,名字一點都沒有錯”蕭逸朗讚賞著,一邊讓手下的人給這個秀玉賞賜。
“秀玉你年方幾何,可曾讀過書?”蕭逸朗問道。
“年方二八,未曾讀書,略微認識幾個字。”秀玉回答說。
“很好,很好,在這個宮中,需要的是手腳伶俐,為人聰明的人,要是時間都埋在故紙堆裏,哪裏還有時間去練習這樣那樣的技藝呢?”蕭逸朗點頭賞賜。
“既然如此,小人退下。”說著,就退下來了。
這個時候,蕭逸軒和張小婉也從宮裏麵過來了。
自從蕭賾隱居在東山寺,皇後也隨著東山寺修行。以前需要經過皇後宮中,先給皇後請安然後到這邊,現在就可以直接走捷徑穿堂而過了。
蕭逸軒和張小婉見到這個秀玉,也是嚇了一跳。但是細想起來,普天之下這相似的人太多了,怎麽就不能多這麽一兩個?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張小婉走到房間,看看對視而坐的蕭逸朗和江臨安,就問道:“相公,你們宮裏來了新人了,你注意到了沒有?”
江臨安點點頭。
“那個新人的眉目,跟相公有幾分相似。”張小婉繼續說。
“越發大膽了,竟然敢拿你相公跟宮女做比!”蕭逸軒白了張小婉一眼,覺得她的語言有失體統。
“隻怕,這個是蕭逸絕黨人派來的……”蕭逸軒小聲地在蕭逸朗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蕭逸朗自從當上這個攝政王,明槍暗箭,可以說就是家常便飯。
不是今天遇到這樣的人攻擊,就是明天遇到那樣的人詆毀。他早已經身經百戰。
正在討論中, 聽到了杯子摔碎的聲音。
“什麽人嗯!”蕭逸朗馬上起身,朝門外看去。
果然又是那個秀玉,如此一來,這個秀玉的來曆,已經不言而喻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秀玉不斷地指責自己,希望得到這個蕭逸朗的原諒。
蕭逸軒和張小婉在宮中坐了一會兒,見天色已晚,就回去了。
蕭逸朗在宮中用過晚膳,就一個人漫步到了勤政殿。要知道,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雖然宮中的奏折和各項事務都有人料理著,但是作為皇帝,這些東西還是要看一看的。
果然,這個勤政殿的幾案上麵擺滿了各種奏折的副本。
這些副本都是朝臣們給擬好,然後已經發出去的。
但是畢竟不是蕭逸朗親自過目的,所以都要存檔備案。
蕭逸朗認認真真地翻閱這些副本,從頭到尾,一一檢閱,約莫看了三分之一,覺得這個功夫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完的,就拖著疲憊的步伐,朝著宮中走去了。
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
所有的太監宮女都睡下了。
這個是蕭逸朗小時候學蕭賾定下的規矩。因為蕭賾也喜歡辦公到深夜,如果夜晚也跟平時那樣,需要敲鑼打鼓,需要鳴鑼喝道,不僅僅會吵到身邊的人,就連自己也睡不安穩。
所以,他就讓所有的人歇息,該幹嘛就幹嘛去。
蕭逸朗走到江臨安的房間,看到江臨安鼻息酣睡,神態安穩,就輕輕給她蓋了被子。
那個秀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輕聲道:“王妃娘娘睡下了,今晚就由奴婢伺候王爺就寢吧。”
說著,就搔首弄姿,做出一個已經準備好的動作。
蕭逸朗從來都沒有要過別人幫助自己就寢的,也不知道她應該做什麽,就皺著眉頭說:“你自己睡去吧,本王從來就不需要別人伺候的。”
秀玉麵露難色,對蕭逸朗說:“奴婢是宮裏麵派來的,要是不好好伺候了王爺,恐怕回去就難以交差了。”
說著,就拉著蕭逸朗的手,朝著他的寢宮走去了。
蕭逸朗感覺渾身發麻,都是打戰。
蕭逸朗熟悉的脫了衣服,蓋上被子,秀玉很想插手,但是卻沒有空擋可以去做。
蕭逸朗徑直吹滅了蠟燭,對秀玉說:“可以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著,就關上了自己寢宮的門了。
夜晚靜悄悄的,秀玉心裏麵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期待,在蕭逸朗的宮門外來來回回,走來走去。
到了半夜,她終於鼓起勇氣,坐在蕭賾的床前,靠在蕭賾身邊。
沒想到,最近因為蕭賾總是想著邊境的戰事,並且看了一些武術之類的書,在夢中竟然操練起來。加上平時敏捷的伸手,可以說是變得非常英偉。
他一個翻身,就將床上的這個秀玉踢到床下麵去了。
秀玉大叫一聲“哎喲!”
頓時,整個太子宮燈火通明。
那些值夜班的侍衛馬上衝到了寢宮麵前,問道:“王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蕭逸朗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覺得睡覺的時候,撞到了一個東西,然後就比劃了一下拳腳。
隻見千萬刀劍指向了躺在地上,苦苦掙紮的秀玉。
“啟稟王爺,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刺客!”侍衛首領上前稟報。
“我,我,隻是來給王爺侍寢的,奴婢不是刺客啊,奴婢真的不是刺客啊。”這個秀玉不斷地解釋,但是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話。
江臨安問詢趕來,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女子,好像還衣冠不整,肯定是和蕭逸朗做了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但是想到自己現在身懷六甲,也不是跟蕭逸朗計較的時候,就隻能躺在後麵哭了。
蕭逸朗冷冷一笑,對侍衛說:“你們先把她關起來,有什麽事情,等到明天再說。”
但是這個秀玉突然就改變了原來溫婉多情的樣子,對著蕭逸朗吼道:“你這個負心漢,你槍戰了我的身體,現在就要把我關起來了,你們大梁,沒有一個好人!”
蕭逸朗走到秀玉麵前,狠狠打了一巴掌,啐了一口,道:“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你以為侍寢是在我宮裏麵的嗎?侍寢的牌子呢?為何你會跌落在床底下?難道我蕭逸朗是喜歡睡在地上玩的人嗎?”
原來,是朝中有的人看不慣這個蕭逸朗做皇帝,一直想要借助蕭逸絕的名義借屍還魂,奪取朝政。
於是,就找了一個跟江臨安長得很像的人,想要玷汙蕭逸朗的名聲。
奈何這個大臣對宮中的規矩不是很了解,想要陷害,但是卻出錯了牌,所以就隻能以一個鬧劇收場了。
這個秀玉本來也不是那個樣子的,不過是用了這個大臣給她做的真皮麵具。然後後麵用一條很像是發絲的橡皮筋係在臉上,企圖蒙混過關。
但是蕭逸朗膽大心細,竟然沒有受到這樣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