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兩個選擇
花三郎看著牆上一幅《洛神賦圖》,他問道:“莊主,你說這麽名貴的畫能是真的嗎?依我的理解,真跡不得收藏在皇宮大內這類地方?一個邱家不是我瞧不起他們,他們居然能擁有這種稀世珍寶,我不大相信!”
鳳九霄負手而立,站在畫前觀摩筆意,輕聲道:“一切皆有可能。你別忘了邱家有錢,很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隻不過買一幅畫而已。”
花三郎連連點頭稱是。
有錢就是牛!
他這個花花太歲自然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自己思考問題的格局還是有些小了!
自己憑什麽就覺得邱家買不起這幅畫呢?
邱家是真的有錢,根本不在乎錢!用家財萬貫形容邱家根簡直是在侮辱他們!應該用家財億萬形容!以億萬兩白銀計!
花三郎腦補買畫的畫麵:
一萬兩賣不賣?不夠給你兩萬!
兩萬不夠給你十萬!
十萬不夠給你一百萬!
一百萬不夠給你一千萬!
直到砸到你心顫!
花三郎心道:隻要舍得用銀子砸,對方早晚得乖乖認輸,最後恭恭敬敬地雙手把畫呈過來!邱家隻要舍得,擁有這幅畫是完全可能的。
隻不過自己對這些筆墨丹青沒有什麽興趣而已,自己絕對不“舍得”買這種天價畫作!
所以剛才以已度人,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地就會認為邱家也不“舍得”。
其實真不怪自己認為邱家舍不得出大價錢買這幅名畫!
因為這畫堪稱無價之寶,窮人真的買不起!有錢人也真的舍不得!
《洛神賦圖》是東晉時稱“才絕、畫絕、癡絕”三絕,與曹不興、陸探微、張僧繇合稱“六朝四大家”的一代畫聖顧愷之的泣血之作!
世人稱之為天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
標價一千萬兩白銀都是對這幅畫的褻瀆!標價一個億勉強對得起它的價值!
畫作是根據曹植的《洛神賦》而做。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轉眄**,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這便是描寫洛神的千古名篇,一個人心中有一個洛神,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個不同的洛神,隻有顧愷之畫的讓所有人挑不出毛病!
顧愷之的筆法如春蠶吐絲,輕盈流暢,被後世稱為“鐵線描”。
唐代張彥遠對顧愷之的畫評價為:“緊勁聯綿,循環超忽,調格逸易,風趨雷疾,意存筆先,畫盡意在,所以全神也。”
可見後世對顧愷之的評價之高!
鳳九霄仔細端詳了半晌,說道:“三郎說得沒錯,真有可能是贗品!”
花三郎一臉得色,剛想趁熱打鐵、表情浮誇地吹噓幾句,忽然看見劉滅周那雙眼睛一片冰冷,似乎瞪了自己一眼,他連忙收斂心神,總算忍住沒說出來。
但他仍然心有不甘,為了繼續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他故意沒話找話,問鳳九霄:“莊主,那你說這幅畫能賣多少錢?”
鳳九霄瞅了瞅他,似乎眼神裏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個熟悉的影子,他微微一笑道:“我又沒賣過畫,我怎麽會知道能賣多少錢?不過臨摹之人的手法也是妙到毫巔,料想必也是一代名家,這畫應該是唐代摹本,即使是贗品應該值不少錢!”
花三郎問道:“對了莊主,你咋知道是贗品呢?”
鳳九霄道:“首先一幅真品是有靈魂和氣韻的!簡單的說就是真跡有生氣,贗品有死氣!胸有成竹這句話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花三郎道:“就是做事情很有把握唄。”
鳳九霄道:“嗯。一位先賢說過,畫竹必先得成竹於胸中,執筆熟視,乃見其所欲畫者,急起從之,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就是說畫竹之人必先胸有成竹才能畫得運筆如飛,一氣嗬成!才能行雲流水,酣暢淋漓!你想,稍縱即逝,就是說速度慢了就不行,差一點心中的竹子就要消失了,或者變形了,他整幅畫就會越畫越走樣,與初衷差得越來越遠,最後就越來越不自然!真跡是照著竹子畫,結合了畫家自己的構思和想象,結構緊湊、布局森嚴,心境與筆意完美契合,每一筆、每一劃之間的銜接才能絲絲入扣、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半點突兀之處。也就是後人所說的意存筆先,畫盡意在!贗品卻是照貓畫虎,對著死竹畫竹,自然無生氣!而且眼前這幅畫至少有三處停滯、卡頓之處,明顯不是一筆而成,以這幅畫的意境來講,這幾處沒有停頓的必要,以顧愷之的功力來講,這幾處也不可能卡頓,所以必然是後人描摹時不能一氣嗬成、一筆貫之造成的漏洞。
再者晉代的紙質曆經百年滄桑變得有些枯黃,但這種褪色是經曆無數歲月侵蝕造成的,顏色變化是自然而然、潛移默化,所以無跡可尋,而這幅畫所用的宣紙的黃白變化涇渭分明,明顯是用人為處理過的,造假的跡象略顯明顯。”
花三郎仔細觀察,目光隨著鳳九霄的手指遊移,停頓,終於發現了幾點異常之處,他不禁讚道:“莊主不愧是學究天人,連這幅畫的真假都能看得出來!厲害!你要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我隻能憑感覺猜測畫是假的,你要是說這幅畫是真的我也相信!嗬嗬,今天又漲學問了!莊主果然厲害,不服不行!”
鳳九霄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怎麽看著三郎的身上越來越有天軍的影子了呢?”
花三郎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說道:“李天軍就好不懂裝懂,純粹是為了拍莊主的馬屁而無原則的誇讚莊主,我是真正知道個中精髓才愈發知道莊主的厲害之處,是發自內心的敬佩和景仰,這與天軍完全是兩個概念,我身上怎麽可能有他的影子呢?”遠在數百裏地之外的李天軍突然打了幾個噴嚏,“誰特麽又念叨我了!”
卻見邱少自外邊進來。
當邱少一進來,鳳九霄便已經知道邱老太爺必定沒有同意!
邱少的眼神裏已經充滿了敵意和提防!這是剛才所沒有的!
老狐狸還真是老狐狸!
三言兩語就把邱少說得改變了主意!
不過無所謂。
早在意料之中。
鳳九霄仍然波瀾不驚、假裝不知情地問道:“怎麽樣邱少,老太爺是什麽意思啊?”
邱少微笑道:“老太爺說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嗯,對付張家這種事情邱家就不摻和了。”
鳳九霄笑道:“心有餘而力不足?張、邱兩家不是一直鬧得要打生打死嗎?怎麽到了動真格的時候邱老太爺卻退縮了?難道兩家一直是在做戲給別人看嗎?”
邱少心裏一驚,幹笑道:“哪裏?哪裏?怎麽可能?”
鳳九霄繼續笑著說道:“蔡州有四大家族,光州有兩強爭霸,邱少,你不覺得這兩個地方的格局路數有點相似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都是朱老太爺、邱老太爺和張老太爺一起潛心協商的結果吧?嗬嗬,沒錯吧?”
邱少麵沉似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對方分明是笑裏藏刀!
鳳九霄自顧自地說道:“有個寓言故事,說的是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一個和尚的時候呢挑半桶水就夠吃得很,但自己挑一桶水呢又很吃力,所以他就又找了個和尚一塊抬水吃。一桶水恰好夠兩個和尚吃,大家還不累。可是再多出一個和尚的時候水就不夠吃了。現在光州被兩位老太爺搞成了兩個和尚的局麵。外人麵前打打鬧鬧,真正的關係卻是一起抬水對吧?從你的眼神我能看出來,我說的很接近了,但還差一點意思。那我就再換個說法,一個池子呢裏邊的草啊蟲啊隻夠兩條魚吃,養一條魚的話,魚能吃飽,但魚的活動半徑太小,隻活動了半個池子就飽了,另外半邊的草啊蟲啊就開始瘋長!開始弄亂了池子,擠占魚的生存空間。而如果養兩條魚,正好各吃一邊,都將自己那邊鎮壓得天下太平!草也長不起來,蟲也沒有坐大的機會,蟲與草永遠是魚的吃食,吃了一茬又長一茬,永世不得翻身!可是如果再多一條魚,池子裏的江湖就要天下大亂,蟲、草的生長速度就跟不上三條魚的生存需求,最終就會發生要麽都餓死,要麽魚開始吃魚的現象!吃完了魚,蟲和草還是沒那麽快恢複到正常水平,最後的結局是僅存的那條魚依然要餓死。所以,蔡州的池子裏可以有四條魚,而光州的池子裏卻隻能有兩條魚!這是幾個老爺子早就算好了的。我這麽說,是不是更接近你老爺子的意思?”
邱少已經徹底被震驚了!
簡直太恐怖了!
他說的話居然跟老爺子的話幾乎如出一轍!甚至比老太爺表達得更清楚!更透徹!
這鳳副使大人還真是一個妖孽啊!
幸虧老太爺看穿了他的意圖!知道他這是借虞滅虢之計!虞國和虢國是互相依賴,互為屏障的關係,唇亡則齒寒!
鳳九霄今天可以從邱家借兵攻打張家,那麽明天就可以借兵打邱家!
邱少聳聳肩膀,隻能無可奈何的說道:“對不起了副使大人,既然老爺子這麽說了,我們也無可奈何,還請複始大人見諒!”
鳳九霄也聳聳肩,麵無表情地道:“我忘了和你說了,你跟邱老太爺說,邱家的產業我也相中了,本來是想和你們合作先要張家的財產,邱家的財產我雖然也要但念在你們識趣的份上仍然允許你們邱家打理。既然老太爺這麽不識抬舉,那張、邱兩家的產業隻能歸我映月山莊所有了,我也無可奈何,不好意思了邱少。”
他嗬嗬一笑,看著已經愣了的邱少,“如果邱少願意歸入我映月山莊,那麽整個邱家的產業依然歸邱少打理,我每年會把進項的一成拿出來給你!怎麽樣?願意加盟我映月山莊嗎?”
邱少滿臉驚恐的看著鳳九霄,他已經驚駭得無以複加了!
他一時情急,有些情緒激動地道:“副使大人!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巧取豪奪啊?”
鳳九霄眉毛一揚,一臉無辜地說道:“對啊,就是巧取豪奪啊,因為你們也是從別人那巧取豪奪來的,我隻不過是替別人拿回來而已啊,有什麽奇怪嗎?”
邱少隻覺一顆心在下沉,血液流速加快,呼吸開始急促,腦袋有些懵逼,有些破釜沉舟,“副使大人!你可有證據說我們是巧取豪奪?就算是皇帝想治我們的罪,也要有證據吧!”
鳳九霄道:“好啊,證據好找啊,我一會就去找,繩鋸木斷,水滴石穿,隻要我找到一條證據就不會再去找第二個了。我相信有了一個自然會有第二個,一個就足夠了!”
邱少看著鳳九霄眼神有些古怪。
鳳九霄說道:“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們邱家就算有五個九境巔峰高手也不夠我殺的!張家的五個九境巔峰,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啊?好像有個澹台敬德,嗯,被我掐斷了喉嚨,那個什麽東方玉被我射穿了腦袋,哦,還有個叫南宮如雲的被我攔腰切成了兩半,那個王長安被我射穿了心髒,對了,梁聞天還活著,被劉公子廢了武功,現在還在雞公山睡大覺呢,要不你去派人看一看?”
邱少越聽越心驚!越聽臉色越蒼白!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了!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恐懼過!
眼前坐著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妖孽?怎麽能這麽厲害?張家手下五大九境巔峰高手曾經讓多少人羨慕?邱家才三名九境巔峰?結果張家的高手盡在雞公山一役就死光了,說沒就沒了!
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太特麽恐怖了!
邱少麵色慘白地說道:“副使大人,你究竟想怎麽樣?”
鳳九霄說道:“很簡單,把你們的錢統統交給我,我來重新分配!”
邱少顫聲道:“你是說所有的財產都給你?”
鳳九霄說道:“我當然會給你們留些吃飯買菜的錢啊。搶了你們的錢,讓你們活不下去,那我不就和你們一樣了嗎?我搶錢是讓別人活,你們搶錢是讓別人死,咱們是不一樣的。”
邱少臉上紅一陣青一陣,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有些憤怒:“副使大人,你怎麽知道是我們搶別人的呢?我們有自己的絲綢產業,有自己的礦山,我們掙的錢足夠我們自己花,我們何必搶別人呢?”
鳳九霄笑道:“這你就得問你們的老太爺了!明明有錢,為什麽還搶人家的孤兒寡母的田地啊?邱老太爺都八十歲了,為什麽還要找小姑娘啊?搶人家鏢師的錢,搶就搶了吧,為什麽還要把鏢師都殺了呢?證據你家老太爺那肯定都有,以他的性格必定會記賬本。你不要說沒有,你現在就去你家老太爺的密室找賬本。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自己是清白的,我留你一條性命!讓你當我在光州的話事人!如果你也有問題,對不起,我對你也不會客氣!因為你剛才讓我很失望!”
邱少麵色如土,仿佛丟了魂一樣,他歎了口氣,“真的有賬本嗎?我去找找。”
鳳九霄說道:“你若是不想回來,可以馬上離開光州,我不會追究你!但是,你若是不打算離開光州,半個時辰之內你若不回來,我就展開行動!你聽好了,當你從你老太爺那裏回來,咱倆就可以商量怎麽將傷亡降到最低,怎麽簽血契了!”
邱少驚道:“什麽血契?”
鳳九霄說道:“隻要你選擇留在光州,你就必須加盟我的映月山莊!自然要跟我簽訂血契!這個沒的選擇!如果你主動放棄光榮的一切,離開光州,我不會追究你,他日再相見,你我依然是朋友!”
邱少到現在腦袋還是暈暈的,他沒想到副使大人一上門來就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驚喜”,突然之間自己就麵臨兩大人生選擇!要麽離開光州,要麽加入映月山莊簽訂賣身的血契!
堂堂光州數一數二的黑道公子爺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邱少直覺自己悲哀至極,命運對待自己如此不公!
他表情極其痛苦,喃喃地道:“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鳳九霄說道:“你也不要難過,你們邱家在光州橫行霸道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你是無辜的!有位先賢說過,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你們邱家幹了這麽多年傷天害理的事,你敢說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一件沒有參與過?你如果能證明你自己是無辜的,我現在就可以放過你!你抓緊考慮,你隻有半個時辰的考慮時間了,你還是快一點吧。”
邱少已經有些傻了,他實在是進退維穀,不知道如何去跟邱老太爺說!
看眼前這架勢,他如果敢說半個不字,鳳副使能當場就殺了他!
可是回去跟老太爺說,怎麽說?老太爺會不會當場氣死?鳳副使連殺張家四大九境巔峰高手,老太爺如果知道肯定不敢跟他硬拚!邱家難道就這樣葬送在自己的手裏?白白的讓姓鳳的拿走所有的一切嗎?可是不給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們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官府根本就不會管,地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就好使!那些名門正派更隻能落井下石拍手稱快!
事已至此,他還是決定跟老太爺說一聲。畢竟這是牽扯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是戰是降,是生是死,邱少不能讓這種責任落到自己頭上!他必須找邱老太爺拍板!而且萬一邱老太爺有什麽其他的高招和對策,豈不是更好?老太爺風風雨雨幾十年在光州屹立不倒,肯定有他的一些依仗!有他的殺手鐧!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去就去。
鳳九霄說道:“你其實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走,要麽留,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老太爺身上,你老太爺雖然在光州縱橫幾十年,那是因為他沒有碰上我,你們邱家如果幾十年前碰上我,依然是今天的局麵!我現在不是以副使大人的身份在和你談,我現在的身份是明月山莊的莊主,如果你現在依附於我,我可以保邱家上下性命無憂,衣食無憂!你抓緊考慮,張少可沒你這麽好的條件,他已經被我發配到魔教了。不過可能很多人會羨慕他,因為有三個美女相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估計張少這次死得其所,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三個美女分別叫綠螳螂,黃螳螂,紫螳螂。”
邱少大腦再次陷入渾沌,“什麽?螳螂魔女?”
鳳九霄說道:“你也知道螳螂魔女?”
邱少歎了口氣道:“當然知道,他們專殺男人。”
鳳九霄說到:“今天找你來,隻是想確定一下張家的財產具體有多少而已,有你們沒你們都是一樣的,我原本看你的麵子上還想給你們邱家留一條後路,不過邱老太爺實在令我失望啊!”他嘴上說著失望,可是臉上笑得快開了花,傻子都知道,他就等著邱老太爺拒絕他!一旦拒絕,他就有了拿邱家開刀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邱少仰天長歎:“怎麽我今年流年不利?竟然如此倒黴?慘啊。”
鳳九霄卻說到:“你倒黴?你慘?你們邱家和張家禍害的人慘不慘啊?那些孤兒寡母慘不慘?別說其他巧取豪奪的事,單就說你們開賭場這一項,逼死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傾家蕩產,多少人妻離子散?賭場我太了解了,做莊的十賭九詐贏人家,然後再放高利貸套死人家,你們這得賺多少黑心錢?”
他語氣漸漸冰冷,“張家壟斷了絲綢,你們壟斷了瓷器,低買高賣本無可厚非,但是采購價格低得離譜!多少蠶農因此而破產?多少瓷器工人被剝削的死去活來?還要我再說那些青樓妓院嗎?說那些被你們逼良為娼、沉淪苦海的女子嗎?他們哪個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你流年不利,他們卻年年不利,月月不利,天天示利,實時不利!你慘,他們不慘嗎?你在向我叫屈,他們向誰叫屈?他們的苦向誰訴說?”
邱少麵色如土,冷汗直流,“我還是和老太爺說一聲吧,半個時辰之內,我一定回來。”不管老太爺如何決定,自己絕不能當逃兵,這是自己做人最後的底線!
當邱少再次見到老太爺的時候,老太爺依然在打坐。身邊的兩個少女依然在昏睡。
邱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太爺沉默了半晌,一句話也沒有說。
良久,他終於歎了口氣,“看來我邱家氣數已盡啊!想不到玉友大師的話,如此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