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刹幽歌（十一）

  在那老者的身前，是店裏的夥計，那夥計滿臉為難地說道：“秋大爺，這個雅間真是定出去了，你換一個雅間是否可以？”


  那老者怒道：“什麽人敢在這裏吃飯，真是好大的排場，你說說是他有錢，還是我有錢？是他有勢，還是我有勢？”


  玉畫心看了看那老者，心中一驚，心道：“這不就是秋子明叔叔嗎？”


  那店裏夥計繼續陪笑說道：“秋大爺，不是我攔您的駕，實在是有客在吃飯，您不方便進去打擾。”


  “混賬！”秋子明把酒壺往地上一摔，碎渣蹦得到處亂飛。他的一雙劍眉梢兒揚了起來，眉宇間掠過一片濃濃的煞氣，目光好像兩把利刃看著店小二說道：“你去，把這幾個客人給我哄出來。”


  “秋大爺，你也是這裏常客，你這麽做不是砸本店的招牌，要為難小的嗎？”店小二為難說道。


  秋子明懷裏摟著的妓女看了看秋子明，然後一臉怒色對店小二說道：“秋大爺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麽總說廢話呢？你去把客人哄出來，如果客人有什麽不滿，自有秋大爺做主。”


  秋子明看到店小二還是躬身站在身前，滿臉為難之色，沒有動的意思，於是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說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打死你。”說著，秋子明揮起手掌，往空中一揚，就要向店小二打去，店小二趕緊抬手求饒說道：“秋大爺別打別打，我去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快去！”秋子明催促店小二，然後對著懷中美女笑道：“一會咱們繼續喝，你還給我唱曲，哈哈——”


  那美女賣弄風姿說道：“秋大爺，這唱曲容易，可是你答應人家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啊。”


  秋子明說道：“哈哈，你還信不過我嗎？”


  那美女說道：“我信得過，就怕夜長夢多，以前我也經曆過很多，所以我還是多個心眼的好。”


  秋子明臉上忽然一沉說道：“什麽多個心眼，難道我堂堂的武林俠客，還會差你的事嗎？”


  “這可說不準，以前跟你好的那個姐姐，不就是臨死也沒有等你把她贖出去？

  秋子明把臉一沉，說道：“你說的什麽話！”


  那美女說道：“好好好，我不說，秋大爺是最言而有信的，要不老鴇榮媽怎麽會把我放出來，陪秋大爺喝酒呢？”


  秋子明笑道：“還不是你自己想出來。”


  那美女用粉拳打了秋子明一拳嬌叱一聲說道：“你就知道戲弄人家！”


  秋子明哈哈大笑，說道：“走，咱們喝酒去。”


  玉畫心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好似無事一樣。


  葉吟風就問：“外麵發生什麽事情，這般吵鬧？”


  玉畫心沒有答他，不多時，隻聽得店小二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滿臉賠笑說道：“幾位客官，有一位大爺想——”


  玉畫心還沒等他說完話，就搶先攔住他的話說道：“是不是想用我們這裏吃酒聽曲？”


  那店小二先是吃了一驚，然後滿臉的為難，說道：“姑娘說得不錯，我知道這很讓幾位不舒服，可是這位秋大爺是本店常客，又是老板朋友，小的我實在是得罪不起，所以還請幾位能否行個方便？”


  葉吟風聽了這話，十分不悅，坐在一旁的商奉天一拍桌案，說道：“哪路來的大爺？你讓他進來說話”


  玉畫心抬手一攔，說道：“我們換，但是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回答，這位秋大爺是不是叫秋子明，是不是經常和這些風塵女子在一起？”


  這位夥計先是連續鞠躬，感謝玉畫心等人的理解，然後低聲說道：“不瞞幾位客官說，他的確是叫秋子明，以前他家的家業很大，半條街的店鋪都是他的，可是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都被他喝花酒賞歌女的敗光了，如今就剩一個大宅院，如果家也沒了，真是混得比我還慘嘍！”


  “我聽說他不是一位俠客嗎？”玉畫心驚異問道。


  “我以前也聽說他是一位救困扶危仗義疏財的俠客，可是最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總是到本店對麵的醉仙樓去找姑娘。”這時，那店小二貼近幾人小聲說道：“就為這喝花酒，他的身上還有人命，哎——總之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誰也斷不了這等事的對錯。”


  “究竟是什麽事情呢？”玉畫心問道。


  “這等事，誰能說得清？”那店小二顯出一臉無奈說道。


  “這個人命案是怎麽回事呢？”葉吟風問道。


  “我也不很清楚，就知道在醉仙樓有個頭牌姑娘，名叫殷情，秋大爺經常去捧場，兩個人就很好，秋大爺經常帶那個殷情姑娘來這個雅間吃酒談曲，小的也偶爾聽到兩人在屋子裏吃酒歡笑，秋大爺答應要為她贖身，可是後來不知怎麽的，那殷情姑娘就離奇死了。”店小二低聲說道：“我和你們說這些，可別讓秋大爺知道，他的武功可厲害著呢！”


  “喂，我說小二，你說完了沒有？到底是換不換？”秋子明在門外高聲喝道。


  “秋大爺，客人答應更換房間了，馬上給您把房間收拾好。”那店小二說道。


  玉畫心對店小二說道：“這樣，你去把這位秋子明請進來。”


  “哎呀，姑娘使不得，這位秋大爺會武功，而且厲害的很，我看你們也是練家，但絕不是他的對手，我看還是——”那店小二說道這裏的時候，忽然看到玉畫心取出十兩銀子，說道：“你去不去呢？”


  那店小二咽了口口水，接過銀兩說道：“我去，可是我已經提醒你們了，他的武功可厲害！不過，這位秋大爺倒是很豪爽，說不定你們這頓飯也能給你們買單了。”


  葉吟風見小二出去，然後對玉畫心說道：“這位秋子明要是這麽個花錢法，別說半條街是他的，就是全蘇州是他的，也早晚有一天全都敗光。”


  玉畫心對葉吟風、商奉天和新柔說道：“看來荒刹裏麵的唱出幽歌的女子，就是因秋子明而死的殷情了，一會我要好好問問他。”


  商奉天說道：“一會，我也問問他，為什麽要請我的徒弟來找那個姓梁的盜賊。”


  那店小二出去，然後對秋子明陪笑道：“秋大爺，經過小二一番勸說，客人已經答應換雅間了，不過，客人想請您進屋敘談。”


  秋子明冷哼了一聲，說道：“請我進屋敘談？談什麽，噢，我明白了，前麵走著！”


  秋子明摟著美女，搖搖晃晃走進雅間，大聲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不就是讓我替你們買單會賬嘛，沒問題，小二，這頓飯花多少錢，算在我的賬上。”


  那店小二說道：“秋大爺真是豪爽大方，小的佩服。”


  那美女有些嗔怨語氣，說道：“你看你對別人多大方，就不肯多賞我一些錢。”


  “婦人之見，四海之內皆兄弟，我這錢花的值，再說我也不會虧了你呀。”秋子明看了看屋裏坐著的三個人，於是鬆開美女，雙手抱拳問道：“幾位，能否告知一下姓名，在下秋子明，與各位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