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追悔莫及

  沈荊臨從洗浴室裏出來時，陸絲絲已經離開了，隻有沐舒一個人坐在床沿上發呆。


  暖黃的燈光自頭頂傾瀉而下，灑在她墨黑的長發上，為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淺淺的微光，看起來比平時溫柔了不少。


  這樣的場景，還真是熟悉又陌生。沈荊臨唇角微揚，一邊拿著毛巾擦頭發，一邊走到沐舒旁邊坐下：“在想什麽？”


  隨手將毛巾塞到沐舒手裏，他稍微躬了躬身子，配合她的高度：“幫我擦頭發。”


  沐舒起身，跪坐在床邊，一手扶著沈荊臨的肩膀，一手慢條斯理的擦著他頭發上的水珠。


  瑩潤的水珠在燈光下泛著微黃的芒，就像是被時光渲染過似的，帶著點歲月靜好的味道。沐舒忽然覺得，若是往後的日子都能這樣，似乎也不錯。


  不自覺的彎了彎唇角，沐舒紅唇微張，剛想開口說點什麽，沈荊臨便率先開了口：“這邊的工作大約還有多久能結束？”


  “三個月左右吧。”沐舒仔細算了算，“如果動作快的話。”


  “這邊的工作很辛苦？”


  “還好。其實仔細說來，比在豪斯輕鬆許多。隻是很多內容都需要細細去考慮而已，費腦子。”


  “需要調人過來嗎？”沈荊臨問：“除了你和陸絲絲，這邊的人幾乎都是恒匯的，合作起來會不會困難？”


  “不會。”沐舒回答得很確定：“既然做到了一個項目，那大家也就算是同事了，沒那麽多彎彎繞繞，互相為難。再加上我和他們的利益不衝突，平常的配合度也比較高，工作起來反而更輕鬆。畢竟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段合作不會太長，沒必要因為一時心氣，讓對方難受。”


  “你倒是想得開。”沈荊臨輕笑，長臂一伸，便將沐舒拉到了自己懷中，穩穩當當的坐著：“要是有什麽問題記得說，盡量早些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回來。”


  說著，沈荊臨皺著眉頭默了好一會兒，又試探性的說：“你先做主要的，零碎的問題做好工作記錄，到時候我讓人過來替你。”


  “不用這樣麻煩。”沐舒說得很平靜：“既然都開始了，也沒必要這樣急匆匆的，等事情全都處理完也是一樣的，不急這點時間。”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沈荊臨抬手擒住她尖細的下巴，迫使沐舒看向他的眉眼。


  四目相對，沈荊臨濃重的歎了口氣，語氣裏全是擔憂：“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怎麽辦？”


  問完，他也不給沐舒回答的機會，便將臉埋進了她白皙細膩的脖頸間，肆意呼吸著屬於她的味道：“雖然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想法和看法。但隻要一想到你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被人欺負，我就難受。”


  “小舒……”沈荊臨的嗓子就像被磨壞了琴弦的大提琴似的，沙啞不堪：“你知道我看見張富欺負你時，心裏怎麽想的嗎？”


  “我恨不得割破他的動脈，讓他身上的血慢慢流盡，變成一尊破敗不堪的骷髏。”沈荊臨說著，忽然張口，對著沐舒脖頸上的青色血管咬了一口。


  隔著薄薄的皮膚，沐舒完全能清楚察覺到他牙齒的鋒利。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抱歉。”沈荊臨倏爾鬆口，雙手禁錮著沐舒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剛剛是我失態了。”


  “我，知道了……”沐舒抿著唇，避開了沈荊臨的視線：“我會好好考慮，五一回去給你答案吧。”


  “小舒！”


  這一次，沈荊臨顯然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而是固執的像個不懂事的小孩，甚至連語氣都重了兩分：“我並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鮮少用這樣嚴肅的口吻和沐舒說話，沐舒自然也能感覺到他對這事兒的重視程度。


  可對於這種被操縱，被主使的感覺，沐舒實在有些反感。心頭原本的那點悸動，也在這一刻全數清空，幻化成灰。


  深吸了口氣，沐舒盡量柔和的開口：“荊臨，我並不是在拒絕你的好意。隻是我認為，我作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成年人，完全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事情。”


  “可這不僅是你的私事，也是公事。”


  “所以呢？”沐舒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兩分：“你打算拿上司的身份來壓我？從前，你可不會這樣。”


  “從前的你也沒遇到過這些事，也沒離開我這麽久。”


  “但我總要進步，不是嗎？”沐舒忽然覺得，眼前的沈荊臨有點糾結，“你不是也希望我能變得獨立些嗎？”


  “那是從前。”沈荊臨身子一旋，便將人嚴嚴實實的壓在了身下。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沐舒輪廓分明的臉頰處肆意遊走，那雙黑白分明的瞳仁裏，卻帶著點讓人看不真切的迷離：“從前我覺得你應該學會成長，學會變得強大，那樣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但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希望你什麽想法都不要有，安安分分的留在我身邊就好。”


  “然後呢？”沐舒輕嗤，盈盈目光中寫滿了譏誚：“然後等你玩膩？或者等到結婚，成為你名正言順的妻子，然後和所有豪門太太一樣，疑神疑鬼的擔心丈夫出軌，被其他女人勾了魂？又或者肆意揮霍，每天買買買，做保養打牌？”


  “我並沒有說不讓你工作。”沈荊臨喉頭微滾，呼出的氣息都比之前灼熱了些：“隻是不喜歡你離我太遠。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我可能不會幹涉你。可這次的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就得長的教訓，免得往後真的出現類似的事兒，追悔莫及。”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和在乎？”沐舒側臉：“你為什麽就不能考慮考慮我的想法？我都說要想想了，等五一再給你答複。”


  “你難道不是在糊弄我？”沈荊臨笑的有些嘲弄：“你心裏想什麽我還能不清楚？小舒，你仔細想想，從在一起到現在，我認真對你提出過幾次要求。就像你希望得到我的尊重一樣，我這次也希望i理解我的心思。”


  說完，他再不給沐舒反駁的機會，直接低頭堵住了那嫣紅的唇，細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