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已經亂成一鍋粥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著他胳膊,正縮成一團睡在他懷裏,驚了一下,潛意識抵觸的想脫離他的懷抱,隻是剛動了兩下,脊背骨骼傳來鑽心的疼,朦朧的睡意也頓時清明一片。
他的臉離我還很近,我能清晰的看到上麵還有幾道自己的指甲印,霍辰風感受他抱在懷中的我不安分動了動,也跟著醒過來,他眼睛裏浮現著不少的紅血絲,見我緊擰著眉,柔聲問:“怎麽了?”
後背的疼痛隨著動了那幾下後,我也適應了那痛感,礙於不想理他,便將頭埋進了被子,再一點一點挪動著身體遠離他,直到挪到床的另一端,我才作罷。
霍辰風見識歎了口氣,也沒勉強我,因為恰好屋外的門鈴響了起來,他滿是無奈的站在床邊,看了我好一會,躋拉著拖鞋出去了。
我在臥室隱約聽到客廳有腳步聲傳來,剛想掀開被子起來去聽他們要說什麽,臥室門再度被推開,我嚇了一跳,捂好被子又裝睡。
霍辰風端著杯蜂蜜水走進來放在床頭櫃,什麽也沒和我說就轉身出去了,他伸手關門時,我聽見陳楠站在外麵匯報:“霍總,公安局那邊傳來消息說…說還沒有找到沈先生的下落。”
房間裏的暖氣明明很足,聽到陳楠這句話時,我卻渾身猶如墜進了冰窖,裹著羽絨被瑟瑟發抖,倘若隻是母親不在了,至少我還有父親,姐姐,可現在他們一個個都選擇了離開我的身邊,我就像被拋棄了的那個人!
霍辰風關門的手頓了頓,語氣淡漠說:“不惜任何代價,把人找到。”
話落,他將房門才又輕輕合上,我緊攥著被子的手徐徐鬆開,從床上坐起來,依稀還能聽見兩個人站在門邊一前一後的談話聲。
陳楠遲疑的說:“霍氏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我們……”
霍辰風沒讓陳楠把話說完,簡短跟他說了句去書房,陳楠應了一聲,便跟著霍辰風直接去了書房,我也是確定兩個人不在了,才端起床頭櫃放著的蜂蜜水猛灌了幾口,嗓子火燒火燎疼的厲害,一杯水下去才稍稍好受些。
昨晚摔了一地的東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人已經打掃了幹淨,那些我砸過的東西又有嶄新而且一模一樣的替換品,好像昨晚發生的那場喧囂從來沒有存在過。
連一點髒亂的痕跡都不曾留下,還原到讓我有種是做了一場噩夢的錯覺。
但我也很清楚,那些發生的都是真實的存在,陳楠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冷笑了一聲,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輕手輕腳走了出去,我看了眼他書房,半掩的門並沒有全合上,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談話聲,我小心翼翼走過去,盡量不讓自己有聲響,書房內暖黃的燈光順著門隙開的縫傾瀉出來。
我靜靜的站在門邊,借著門縫看進去,因為視野有限,差不多就隻能看見陳楠的背影,他正對著的是坐在辦公椅上的霍辰風,陳楠如往常一樣向他匯報說:
“喬如斯至昨天後就失蹤了,尹家那隻老狐狸急得跳腳的滿世界找,連今早董事委任會他也沒出現,而且還有一件事,董事委任會召開半個小時前稽查局那邊接到匿名舉報,舉報喬如斯涉嫌虛開增值稅發票,數額巨大,還有偷稅漏稅,賬務漏洞一係列都出現了問題,稅務局那邊接到通知已經開始在查公司賬目。”
陳楠說著,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紙張,上麵密密麻麻黑乎乎一團,估計要麽是證據要麽就是什麽重要文件,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熒幕的藍光映在霍辰風若有所思的臉上,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他拿著那些文件看了看,唇邊抿過一抹笑:“這些東西好好留著吧,說不定有用。”
說完,他沉吟許久才又道:“他失蹤了?”
陳楠點頭應了聲是,補充的說:“尹文祥還在派人找。”
霍辰風兩隻手悠閑的交握,冷笑了一聲,也沒說話,陳楠默了片刻,又說:“對了,殯儀館那邊的人問需不需要讓家屬再見死者最後一麵。”
霍辰風嘴角的笑淡去,神情黯淡,半晌後做了決定:“直接火化吧。”
陳楠有些詫異:“不用通知沈小姐再去一趟嗎?”
霍辰風遲疑的搖了搖頭:“去了能怎樣?不過是徒增悲傷罷了!”
陳楠想想也是,便沒再多說,匯報完所有的事,他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霍辰風見他似乎還有什麽顧慮一樣站在書房,抬起視線問:“還有事?”
陳楠皺了皺眉,有些為難,沉默了會才說:“舒丹妮想見你,她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或許或許她是有什麽急事,真的不要見她一麵嗎?”
霍辰風睨了眼他,將眼前的筆記本重重合上,冷漠的開口:“不見。”
陳楠繼而說:“萬一是有急事要找您……”
霍辰風從辦公椅上起身,目光有些森冷:“陳楠,是不是急事你應該很清楚,有的話我也不想重複第二遍,還有我不希望讓我來提醒你,你是誰的下屬!”
說完,他話鋒淩厲一轉:“無視上司話的下屬,視為不忠。”
陳楠意識到他是觸碰到了霍辰風的底線,立馬閉了嘴,也不敢再貿然多說,眼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從書房出來,我快速的跑到了沙發上躺著,裝作在按手機。
陳楠看到我,淡淡的喊了句沈小姐!
有關霍辰風和舒丹妮這兩個殺人凶手有關的人,我現在都不想理會,滿腦子還都是沈盡歡站在天台上的畫麵,恐怕這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些殺我姐的劊子手。
陳楠見我也沒看他一眼,識趣的不再逗留,直接去了玄關處換鞋,離開了,他走後,偌大的房間就隻剩我和霍辰風,我拿著我姐的手機發呆,他麵無表情的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也沒有來打斷我的思緒,隻是伸手拿著遙控器把電視打開了。
電視裏一哩哇啦的傳來聒噪的聲音,我收回手機,坐起身惱怒的瞪他,可他卻一點也不介意,還好脾氣的問我有沒有餓?我連看都不想看到他,又怎麽可能吃得下東西!一看見他那張臉,所有不好的事竄到我腦海,莫名的呈現在眼前。
我不說話,他卻隻當我是默認了,很快便有人提著菜來煮飯,我先是怔了怔,但轉念一想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隻是找個阿姨過來做飯,不知道他是請的保姆還是小時工,不過我對這些也不關心。
阿姨做飯的期間,他一直陪我身邊看電視,我冷漠的盯著電視熒幕,霍辰風難得聒噪,在我耳邊會時不時說兩句,講的都是那個頻道播的劇情,他每說一句,我就換一個頻道,實在煩了,起身便要回臥室。
他卻一把拉住我:“去洗洗手,吃了飯再睡。”
我不想理他,偏要回臥室,誰料他直接將我抱去了浴室洗手,我掙紮尖叫,可最終還是讓他把我抱進去把手洗了,不僅手洗了,臉也洗了,口也被逼著刷了!
我要是不做,他便把我逼到牆角,我隻能咬牙切齒的洗漱。
洗漱完,阿姨將做好的飯菜依一端上了飯桌,廚房收拾幹淨後,那阿姨便一聲沒吭的離開了,飯桌上的菜也全是我平時最喜歡吃的那些,霍辰風拿著我的碗,一邊給我盛著湯一邊念叨:“來,飯前喝點湯,對胃好。”
我將碗狠狠一推,也不管那湯汁是不是會濺他一身,起來就要回臥室,他也不顧被我潑了一身還很燙的烏雞湯,跟著我過來,我先他一步,重重的關上了門,立馬反鎖,他在外麵耐著性子敲了敲門,喊了我幾聲,但我始終沒回應。
大概十多分鍾左右,外麵的人似乎也才離開,我頓時鬆懈的頹廢坐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目光呆滯的望著外麵被雨水淋的煥然一新碧藍的天空。
望著望著,眼淚就止不住的簌簌流下來,我張嘴對著手臂狠狠咬了一口,身體痛了,心才不會那麽痛吧!
他想要做的一切,果然都做到了,這一場伺機而動的戰爭,他沒費一兵一卒就死死扼住了喬如斯的咽喉,讓他半點反抗機會都沒有,喬如斯之所以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怪就怪他狠的還不夠徹底。
我忽然想起了沈盡歡以前和我說的話,那時候她說喬如斯不夠狠,也沒霍辰風陰險狡詐,我還不信,可我怎麽也沒想到讓我真正的相信後,卻是一場實踐。
如果當初喬如斯不是選擇的把我送進監獄,而是下狠手殺了我,那麽現在,結局會不會不同?若這樣做能改變,我真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沈盡歡。
我坐在落地窗前平靜的哭了會,突然明白過來什麽,所以我要沒猜錯,白雪能從監獄裏出來,這裏麵應該有霍辰風的功勞吧!
白雪是和我從小到大的玩伴,雖然她並不跟我掏心掏肺,但我還是很了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按著她和喬如斯的性子,我相信他們都是懂得自保的人,所以他們的溝通按理說不會有分歧才對,而且憑喬如斯的能力,他既然有本事將我弄進監獄裏去,就有本事把白雪從裏麵撈出來才對,在這樣的事情上,大家都會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辦,喬如斯不可能不會答應救白雪!
可為什麽最後白雪認定喬如斯不會救他呢?我還記得她說是她親耳聽到喬如斯和他助理在辦公室商量,我想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喬如斯當時跟她解釋過她隻是把話聽了一半,所以在這件事之前,白雪就應該受到了挑撥,以至於聽到喬如斯和他助理的談話深信不疑。
我頓時隻覺脊背一陣寒涼,我不知道霍辰風在裏麵到底慫恿了什麽,導致白雪寧可魚死網破,也不再相信喬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