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倡女李清夢
昊國需要帝昊處理的事物基本已經處理妥當，忠義侯謀反身死在民間引發了極大的轟動，軍心更是不穩，帝昊決定啟程前往東明城請昊國神話戰不敗出山，以安昊國軍心。
五天時間，帝仙兒已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傷心思念自然是再所難免，就算沒有胃口吃飯，也會多少吃些。
帝昊雖然也想留在宮中陪伴自己的姑姑，但是他是昊國的王，不能如此的自私任性，他姑姑也不會同意他這樣做。
為了昊國父王死了，王叔也死了，他就更不能怠慢了。
帝昊進入無憂宮，來到後院，見到許多奇花異草，還有一些不是這個季節開花，都沒有開。
一路上走走看看，很快就到了無憂殿，行走在走廊裏的帝昊忽然聽到一陣琴聲傳來，這琴聲優美悅耳，猶如清澈明淨的小溪潺潺流動。
這首曲子帝昊沒有聽過，他姑姑學會新的曲子他都是第一位聽眾，可這首曲子確實是第一次聽到，曲中還含有淡淡的憂傷。
“難道是姑姑新學的？”
帝昊的腳步快了些，來到無憂大殿，守在殿門口的宮女忙行禮道：“參見王上，王上萬年。”
帝昊輕嗯一聲，跨入殿中，跟隨帝昊的宮女內侍自然是在殿外等候。
帝昊進殿，輕聲道：“姑姑，昊兒來看你了。”
說話的同時，帝昊朝著西麵的窗邊看去，他姑姑的琴就是擺放在哪裏的。
當帝昊看過去時，隻見一位身穿淡青色紗衣的女子背影對著他，他和自家姑姑從小一起長大大，對姑姑自然熟悉無比。此人不是他姑姑。
她是誰？
青衣女子聽到帝昊的話，正在撫琴的雙手一停，仿佛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匆忙起身，轉過身來。
禮道：“清夢見過王上，王上萬年。”
自稱清夢女子十八九歲，一張雪白的鵝蛋臉，聲音溫婉柔和，宛若清風。
帝昊有些意外，這時無憂公主的侍女小瑩禮後，解釋道：“這位是李清夢女士，是公主殿下的朋友。”
女士是對女子有男子般的作為和才華，有知識、有修養女子的尊稱。
帝昊有點意外，也在情理中，自己姑姑可是很有才華的人，自然不會結交普通平常女子。
回禮道：“清夢女士有禮，不知女士哪裏人士？”
李清夢低頭頷首，道：“曾經為衛國人士，現在是……是……春風樓的倡女。”
說到後麵李清夢的聲音越來越小，倡女是賣藝不賣身的女子，也算風塵女子，怪不得沒有底氣。
帝昊沒有絲毫的看不起和歧視的意思，反而向李清夢一禮。
“望清夢女士勿怪，昊別無它意。姑姑是昊唯一的親人，剛才問話有所唐突，還請見諒。”
李清夢被帝昊這一禮，嚇得急忙跪地，道：“王上切莫如此，清夢隻是風塵賤民，受不得王上之禮。”
李清夢臉頰之上，兩行清淚流淌，一國之君竟然給她一位風塵女子道歉，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在權貴眼中她們這些人隻是玩物罷了，心裏的感動和震驚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天下九國，底層人民可以分為三等，平民，賤民，奴隸。
平民可以登記戶口，賤民雖有戶口，卻是很少有自由，奴隸，沒有人權的存在，主人想殺就殺，想罵就罵，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他們過的日子是真的還不如豬狗。
李清夢便是賤民，能想象她的日子有多苦，如此美麗還是賣藝不賣身。
下層人民雖然分三等，在權貴眼中平民賤民和奴隸沒有區別。
這些事帝昊也是知道一些，可他如今也無力改變啊，天下都是如此，他父王流浪時也算賤民，知道底層百姓的苦，所以處理政務才那麽的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吧。
帝仙兒堂堂昊國公主，身份尊貴，和李清夢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為過，兩人為什麽會有交集，帝昊還真不知道。
無憂公主從小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所以她待人接物從來沒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帝昊所知，他姑姑待誰都是溫和有禮，是昊天城的百姓口中的仙女公主，她既像仙女一樣美麗，又有公主的賢惠淑德。
“清夢女士切莫如此貶低自己，你入春風樓也非你願，生活所迫。說到底，還是孤沒有讓孤之子民過上好日子，是孤之過也。”
李清夢傻眼了，抬起那張清秀美麗的臉，淚水在眶中滾動，就這樣癡癡的看著帝昊。
“王上是說這一切都是王上之過？”
李清夢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又問了出來。
帝昊有些差異李清夢會如此問，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嗎？孤是昊國的王，不應該為自己的子民沒有過上好日子負責嗎？”
李清夢起身一禮，道：“天下九國，各國君王那個不是高高在上，眼中有的隻是權利，美色，還有那永遠都滿足不了的野心。”
“百姓，對他們而言，和豬狗沒什麽區別，甚至還不如豬狗。清夢見過太多太多的各國權貴，他們根本就不把人當人，想殺就殺，想虐就虐。王上您知道您剛才的那番話意味著什麽嗎？”
帝昊轉身望著殿外，又好像看著整個昊天城，又或者是整個昊國。
“你錯了，不是孤剛才的那番話意味著什麽，是這個王位意味著什麽，對於孤而言，坐上這王位不僅僅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更多的是責任，比泰山還重的責任。”
帝昊的話語是那麽的認真，沉重。
小瑩和李清夢看著帝昊那小小的背影，是那麽的高大，就像是矗立在麵前的雄偉高山。
帝昊轉身，又恢複了那個溫和的帝昊，道：“你應該是來陪姑姑的吧。”
李清夢木楞的點了點，煞是可愛。
帝昊語氣真城道：“要是可以的話，請你多進宮陪伴我姑姑，我王叔剛走，她雖不說，我明白，她心裏很苦。”
說完鄭重一禮，轉身對一旁的小瑩道：“替孤轉告姑姑，昊有事需要離開王宮數日，回來後再前來無憂宮看望她。”
帝昊離去了，可李清夢還沒有回過神來，喃喃自語：“比泰山還重的責任嗎？”
走在回永安宮道路上的帝昊對一旁的李忠道：“可知這李清夢是何來曆？”
李忠內心一緊，硬著頭皮道：“奴臣不知。”
帝昊腳步一停，轉身看著禮忠，那目光就如同會殺人的利劍，李忠嚇得身體都有些顫抖。
“你自己去找洪總管，讓他教教你，該如何做好一個王宮總管。”
“再有下次，你就不用跟在孤身邊了。”
李忠不知何時已經跪在地上，望著帝昊離去的背影，雙瞳中的駭然之色絲毫未減。
一陣清風吹過，背脊發涼，內衣竟已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