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少年之禍:穀主落難藥泉裏
用力的掙開了那少年的手,男人的聲音也帶上了怒意。“冷沁你就是這麽尊師敬長的!”
冷沁不回答,隻是眨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而桌上的另一個卻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吃著桌上的美味,旁觀者的姿勢看著熱鬧。
“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誰都沒想到最先開口的卻是那個被男人甩開了手的少年。“要是我哪裏做錯了,哥哥你就告訴我,我會改的。”少年漂亮的狹長的眼裏噙著淚,想去拉著男人的胳膊,卻又怕男人會生氣,一副小白兔進了狼窩的惴惴不安。
真是讓少年的這聲“哥哥”叫得沒了脾氣,男人心裏那團漲滿的的怒氣像被針紮了似得,散了個幹淨。
“你年紀太小,於我你該稱呼聲叔叔才是。”男人一臉疲倦,都覺得有些頭痛了。
“那我也可以叫您叔叔麽?”男人右手邊的綠衣少年小心翼翼的開口,像是害怕會被拒絕。
“可。”男人認為自己真是不擅長應付小孩子,尤其是他身邊的這幾個。
“那叔叔我給您捏捏肩吧。”聲音甜甜的少年試探著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肩頭,見男人沒有拒絕,又大著膽子兩隻手輕輕地按捏了起來。
肩膀上的力道不輕不重,男人最開始也隻是身體僵了僵而後很快就鬆弛了下來,終究心裏還是覺得不過是小孩子,也就放任了。
“那哥哥,不,是叔叔!”有著一雙狹長桃花眼的少年也在男人身邊蹲下,伸手按上了男人的大腿。“我為叔叔捶腿吧。”仰著一張小臉對著男人討好的笑了笑,眼底似有繁星點點。
“叔叔嚐嚐這湯。”綠衣少年端起一小碗的湯,又盛了一勺湊到了男人嘴邊,見男人張口喝下,少年的開心是那麽顯而易見。“叔叔你真好。”
而男人早已經麻木。
冷沁倒是對著月籠紗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看到了麽!和他們比起來你沒有廚藝、又不會捏肩捶背,穀主早晚會對你厭倦的!
也對冷沁回了一個笑,月籠紗麵上沒有絲毫不悅,就和男人一樣,月籠紗對小孩子的態度也是放任,孩童的挑釁他從不放在眼裏。不過對尋藥麽,月籠紗還是該調笑就調笑。
“尋公子這樣左擁右攬、坐享齊人之福,可真叫旁人羨慕啊。”
哼!還在強顏歡笑麽,看來是我小瞧你了!冷沁在月籠紗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嫉妒和難過,有些氣餒。“那既然月公子這麽羨慕,不然我晚上讓兩個少年過去服侍月公子可好?”冷沁依舊賊心不死,不遺餘力的給月籠紗添堵。
月籠紗笑著搖搖頭,道:“還是不必了,我可沒有尋公子的福氣得這樣漂亮的小公子伺候。”
圍著男人的幾個少年聽了月籠紗的話,都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哦,那真是可惜了。”冷沁聽了這話卻是高抬下巴,趾高氣昂。
而福氣·男人還在麵無表情的接受著身邊少年的喂食,木然的咀嚼然後吞咽,對這旁邊兩人的議論半分沒有聽進去。
原本以為吃完了這頓食不知味的飯就可以解脫的男人,在回走到藥樓前的時候還是發覺自己太過輕敵。
“你們要做什麽?”男人對著一左一右拉著自己胳膊的少年,十分的羞惱。明明看上去纖細的少年,抓著自己的力道不重卻也完全掙脫不來。
“帶哥哥去泡溫泉啊,”少年的聲音清雅好聽,又帶著幾分羞怯。“冷公子說藥樓後麵的那眼溫泉最能解乏了,泡一泡對身體很好。”
直到這一刻男人還在回頭望著月籠紗,期許著他能帶自己逃離苦海,然而看到的卻是身後那一同回來的三個少年彬彬有禮的把月籠紗送進了藥樓裏……
完全無望能逃開了,男人隻能接受這一切。
“那哥哥我們快走吧。”抓著男人左臂的少年聲音歡快,“那泉水聞起來可香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溫泉呢。”
“那是藥泉,而且——”男人無力道:“別叫我哥哥,於理不合。”
一輪晚月當空。
月光似柔娟般輕輕地覆上夜間景物,無論草木花石都染上了一層好看的光盈。
藥樓後麵的那眼熱泉是活水泉,四季溫熱,因為藥穀滿是藥草之類,也不隻是哪一代的藥穀之人就想了個法子,選了些無色味淡的藥材又采集了些青苔,細細琢磨了許久後才研製出了許多藥苔蘚,種在了溫泉底和泉邊上石壁上,藥蘚耐熱每天泡在水裏藥性也容易散出,淡色的藥蘚沒日沒夜的被熱泉的水浸泡著,慢慢地這溫泉也就變成了藥泉。
而此刻這能容納數十人的藥泉,滿了小半。
“原來是這樣。”一個泡在泉水裏的少年聽了尋藥的解說,還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藥泉石壁上的藥蘚,淡色的苔癬在月光下看不太清明,不過入手的觸感倒是柔軟。
男人坐在藥泉邊水底裏的一層石階上,一身貼身的薄紗裏衣早被到腰腹深淺的泉水浸透了。而男人看著自己周圍那些個個不著寸縷的少年,覺得有些失妥,出口勸誡卻又被少年們那句“泡溫泉哪有穿著衣服泡的呀”給說的沒了底氣。
又一會,一個少年走到了男人的腿邊,握著男人的腳腕把男人的腳放在了自己的大腿跟上,兩手細細的從下到上按摩著男人的小腿。而男人哪曾和旁人這麽親近過,當即就要臉紅一片的要把腳縮回去,可又哪那麽容易,掙紮了幾下腳腕都紅了還是沒能掙脫。更糟糕的是,原本還離著男人遠些的少年們見第一個近了男人身的少年沒有被驅趕,也紛紛有樣學樣的湊了上去。
一時間,男人不止腿上、背上、肩上、甚至腰腹胸口上都被一雙雙的手布滿了。
“你你,你們這是幹什麽!”男人的臉色都由粉紅氣的發青,疾言厲色的聲音裏還帶著一絲慌亂。“荒唐!快離我遠些!”
唯一一個得了機會跨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少年,聲音甜膩的似乎還帶著香氣貼近了男人道:“哥哥好好舒服著就是,再說話可就饒了興致了呢。”
下一秒男人就突然地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他被點了啞穴?似曾相識的情節讓男人開始時奮力掙紮起來,可終究寡不敵眾。失了力氣的男人躺在身後一位少年的懷裏,眼底滿是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