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都走吧
第282章 都走吧
“我們也要見見姐姐，修睿，讓我見見吧，求你了！”顧青書還再堅持！“都是我們的錯，我們錯了，姨媽求你了！讓我們見見！”
“路修睿，此事，我很抱歉！”林浩然半天說出一句話，他是為姐姐林向輝說出的抱歉。
“我不需要！”路修睿淡然一笑，極其冷漠。
“修睿，非要我跟你下跪嗎？”顧青書說著竟真的要跪下去。
“別！我受不起！”路修睿突然冷沉下去聲音，用一種低沉到冷絕的語氣說道：“林亭長，林夫人，顧司長，各位！我路修睿的話，從來都是落地有聲。我母親一生軟弱愚蠢，才會被欺負成這樣！妹妹們柔弱可欺，不代表我路修睿也是那樣的人！想必你們也該知道我的手段，不要輕易惹怒我，我不會輕易動手段，但若是我想，顧家裴家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會也不願輕易動怒，更不屑跟你們玩，但不代表我不會動怒。激怒我，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的！我的母親由我們兄妹三個來送就可以了！顧家，裴家，和我路修睿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路修睿如此強勢的說完一段話，叫所有人人都說不出話來，隻能怔怔的看著他。而他，轉頭看向燕涵和燕露。“你們，若是認親，就不要認我這個哥哥，若是認哥哥，就沒有其他親戚，選擇權在你們那裏！”
燕涵怔怔地看著路修睿，燕露也是！
哥哥在保護媽媽！
燕露第一個站出來。“我隻要哥哥，因為哥哥會保護媽媽，而他們隻會傷害媽媽！”
路修睿眼底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微微點頭，看向了燕涵。
燕涵深呼吸，隻覺得心尖都痛了！她看著一群人，輕聲啟口：“你們一個個，我不知道該怪誰！你們都走吧！裴部長，範阿姨，林易宸還有你的親戚們，路偉，你們都走吧！我媽媽一生愛靜，由我和哥哥妹妹來送行就可以了！不敢有勞你們大駕！我媽媽是林素，我不知道什麽顧錦書，我們也不敢高攀顧家，現在不會，今後也不會！請你們立刻離開，讓我媽媽安靜會兒！”
“涵涵！”裴東宸低喊了一聲，他可以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她才二十七歲，怎麽承受的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燕涵看到了裴東宸，她看著他，目光裏染上了戒備，他有個歹毒的母親，不擇手段的母親，她怕裴東宸，怕了他了。“裴東宸，你也走吧！我此刻不想看到你！”
裴東宸忽然黯淡下神色，忽然悲痛的神色讓燕涵一愣，那樣傷痛到絕望的目光讓自己震撼，裴東宸的悲慟她感同身受，隻是她，無法掩飾對他母親的怨怪！
她知道一切跟裴東宸無關，裴東宸何其無辜，可是，林向輝卻是裴東宸的媽媽！她該如何來麵對這一層關係，她不知道！她不想不負責任地隨便說分手，但至少現在，她不能麵對裴東宸。
這樣的一場不擇手段的設計，讓媽媽一生這樣淒苦，她怎麽麵對害的媽媽一輩子淒苦的女人的兒子？怎樣麵對？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裴東宸淡然的一笑，將所有的痛苦都壓抑在微揚的嘴角裏，目光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所有的人，又看向路修睿，路修睿很平靜，跟裴東宸的眼神交匯，他微微揚眉，卻不說話。
裴東宸知道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嶽母還等著下葬，叫涵涵一時間麵對這麽多，實在太不公平，他唯一能給她的也隻是時間！
想了想，他然後轉頭對涵涵若有所思地道：“我帶他們離開！你會保重身體的，答應我，照顧好自己。”
燕涵終究沒有說什麽！
裴東宸無比懊惱，第一次，他控製不住場麵了！
範晴張了張嘴，想要留下來，可是，燕涵發了話了！她也沒資格呆在這裏！
路修睿也沒說話！
“睿睿——”
“回去吧！”路修睿很平靜，抱了抱範晴。“我在，她會走得很安心！別自責，我不怪你，她也不會怪你！媽，你永遠是我媽媽！”
範晴極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是的！路修睿在，一切都完美了！母親淒苦的一生，由兒子來送行，不遺憾了！
或許是他們兄妹的態度太堅定，所有人都退縮了！都不敢再堅持！
可是，所有人都不甘心！他們怎麽能安心？
裴東宸不知道是怎樣的懊悔會讓父親這個部長級人物，這個喜怒不行與色的男人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好多，甚至連掩飾情緒都忘記了。他隻知道，失去最愛的人，曾經最痛的記憶到頭來發現原來隻是一場別人算計的陰謀時，誰都會懊悔死！即使經曆太多風霜的父親也一樣！而他，不知道怎麽去怨怪他！
裴東宸走到裴震的身邊，伸手，將他拉起來，視線一個交代，秘書立刻彎腰，裴東宸把裴震擱在秘書的肩上。
裴震是被他的秘書背著走的，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下樓了！
林易宸也拖著顧青書他們離開。
裴東宸卻沒有走，他立在了走廊的盡頭，抽了一顆煙，顫抖著手點燃。他此刻不能走，刀山火海都要麵對，媽媽對不起顧錦書，也因為誤會，機緣巧合有了他們這些人，有了他跟涵涵的相愛，他改變不了上一代的命運，他隻能好好的對待他的妻子，彌補她的創傷，希望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傷痕。
燕涵回了病房，在冰櫃邊蹲下來，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雙手抱住自己，頭靠在冰櫃上。
譚雲飛很慶幸，他們沒有趕走自己。他沒想到會這樣，今天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衝擊力太大了。他沒想到林姨還有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是大領導身邊的翻譯官。他的氣場，比裴東宸還要大！他譚雲飛從來都是有野心的人，到此刻，他知道，他隻需要老老實實，守株待兔，安分守己的賣力工作，就可以了，不惹事，不找事！機會兒，總會來臨，他隻要乖乖的，一定會實現他的理想！
“哥哥！”燕露為多了一個哥哥而欣慰，尤其是這個哥哥那麽強勢，讓所有人都怕。
路修睿看著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姿態寵溺，他的妹妹，莫名多出的妹妹，看起來還是個孩子。路修睿淡淡的說道：“還有什麽要說的話，一次說完，還有半個小時，就該走了！”
燕露的淚唰得一下流出來，“都是我爸對不起媽媽，我爸如果不打媽媽，媽媽也許不會這樣了……”
譚雲飛從後麵抱住了燕露，燕露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路修睿沒說話，隻是視線淩厲的眯了起來。
燕露哽咽著把燕治國如何打了媽媽的過程，林素這些年的隱忍苦日子都告訴了路修睿。說了燕涵的賣腎，說了周啟雲的幫忙，說了裴素宸的斡旋照顧，路修睿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敘述，沉默不言。隻是視線轉向冰櫃邊靠在冰櫃上的燕涵。
她一個女孩子，為了母親，賣腎！路修睿眼底閃過動容，對這個妹妹有個格外的好感，她是辰辰喜歡了好幾年的女孩，想來也是有很多優點的！又被裴東宸這樣驕傲的男人看中，辰辰輸給了裴東宸，這也早在路修睿的預料中。
周啟雲沒走，今天作為外人聽到這些話，他很心疼燕涵，也很佩服路修睿，他真是個男人，十七年前知道生母生父另有其人。十年前知道真相，卻按兵不動。如果今天沒有林姨的事，是不是這個真相被他壓一輩子？誰也不知道他是裴震的兒子？他走了進來，走到冰櫃邊，蹲下來，視線跟燕涵的平行：“涵涵，你堅強點！節哀！”
“二哥，我沒事！”燕涵輕聲開口，目光空洞。“我隻是很難過，很難過……”
她不知道心裏什麽滋味，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她想喊，也喊不出來，隻是始終如刺在喉，橫亙在喉頭，一喘氣就疼，喉頭疼，指尖疼，心尖也疼……
“東宸哥聯係了殯儀館，那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還移送殯儀館嗎？出殯的事，還是要做一下安排的！”周啟雲說道。
聽到是裴東宸聯係的墓地，路修睿視線微微眨了下，又看向地上可憐兮兮的燕涵，眼神未動，卻不動聲色。
燕涵這一刻，依然是說不出的滋味，他給媽媽買了臨走的衣服，他安排了一切，從北京聽到這個消息，她幾乎是整個人渾渾噩噩，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可是有裴東宸，因為他一直在她的身邊，他為她安排了所有一切。
“還有墓地，東宸哥已經聯係好，墓地也打了電話來，最好的位置，錦海墓園！”周啟雲對他們說道。
燕涵一下顫抖了，眼睛很酸！裴東宸，裴東宸，裴東宸，她的裴東宸，她該如何跟他走下去。而她，又是誰？
“涵涵，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現在說，但我必需告訴你！”周啟雲想如果他不說，有些事情，可能真的不好挽回。
燕涵一怔，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