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被人搶走
見狀,蕭辰雲下意識便也要提氣去追,然而等到這時他才發現如今的自己竟然連一點內力都聚集不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兩道峰眉狠狠地糾結在一起,蕭辰雲想起方才不慎吸入的煙霧。
是那煙霧有毒!
蕭辰雲終於慌了神,手上動作淩厲一劍便將擋路之人的性命結果。然而卻還是遲了,等他衝出那一團白霧,用了蠻力攀上一側的矮牆。
目之所及,哪裏卻還有官七畫與那人的半點蹤跡。
蕭辰雲雙目熾烈,胸腔中壓著沉沉的一股氣。
他想要去追,想要去找她,可是那人卻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看著眼前這一片高低錯落的屋簷,蕭辰雲第一次感覺自己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王爺!”
雖有毒霧阻礙,但是到底是睿王府的侍衛人數居多,雖費了些力氣但很快也將那些阻擋他們之人盡數製住。
狄青暗暗壓下胸中的不安,抬頭看著那正立在牆頭一言不發的蕭辰雲。
“屬下這就派人去追!”
方才見王爺那般決絕地將利刃刺入王妃的心房,狄青心中亦是有不忍的。
甚至還不應該地浮現出了一絲怨懟,怨王爺這樣對待與他同生共死過幾番的王妃。
可現在見王爺這樣的神情,狄青的心卻又不覺軟了下來。
他跟著王爺十幾載,何曾見過王爺這般呆愣迷茫的模樣。
昭然帝用了這整整一個睿王府的人命威脅王爺,他說,若今夜之前王妃沒有伏法,明日便要將這睿王府中之人盡數斬殺。
昭然帝占盡先機,甚至早早地便派了人守在睿王府的周邊。王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就沒有半點能與之抗衡的能力。
為了這一府的人命,王爺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想必他的心中也與他一樣,如同刀割吧!
這般想想,狄青惋惜官七畫的犧牲,卻再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怪罪蕭辰雲了。
“找!”
蕭辰雲依舊身形單薄地立在牆頭之上,一張煞白的臉上很快便掩去了方才的沉痛。
他緊緊地握著劍柄,那力氣大得仿佛是想將那劍柄捏碎一般。“將見雪閣中的人全給本王派出去,一定要將她給我找到!”
“王爺,見雪閣?”
隨著蕭辰雲話音的落下,那矮牆之下的狄青卻驀然睜大了眼睛。
見雪閣?
為了找到王妃的屍體,王爺竟然第一次決定要動用那邊的勢力!
“去吧!”
蕭辰雲情緒中是難掩的失落,那一張堅毅的臉上第一次浮現這般狠厲的神情。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才耽擱這麽一點時間,知道那將王妃帶走之人還不會走的太遠,狄青半點都不敢耽誤點了點頭立馬便下去差人了。
徒留蕭辰雲一人在那牆頭站了許久,最後才一個人默默地回了王府。
而等他回了王府之後,便將自己一人關在了書房之中,不吃不喝,誰也不見。
暗無天日的書房之中,隻有一點燭火跳躍著一閃一閃的光,將這死氣沉沉的一小塊天地照亮。
幽幽燭光之中,映出蕭辰雲一張如死灰般的臉。
他還是一身黑衣,靜靜地端坐於椅子之上,麵前的書桌上放著的是那日他親手刺進官七畫胸口中的那一柄長劍。
長劍染血,還是當初的模樣。
三日,離那日官七畫在他眼前被帶走已經過了足足三日的光景。
這幾日他雖一直待在王府中,可暗地裏幾乎已然將自己所有隱藏的勢力都派出去尋找官七畫的下落了。
可是沒有,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官七畫的消息。
她和將她帶走的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有留給他半點可以探查的痕跡。
蕭辰雲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會荒唐地下那樣一個決定。
他從來不相信奇跡,他向來都喜歡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在心裏便將一切都計劃好。
當初追求官七畫是這樣,後麵對官七畫出手也是這樣。
可是他終究不是神人,又哪能將所有的意外都掌控?
他想要守護的人,官七畫,最終卻還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而消失不見了。
蕭辰雲腦中回蕩著她在時的一顰一笑,轉念卻又看見她中劍倒下時那一雙滿是絕望的眼。
胸口傳來窒息般的疼,蕭辰雲忍下心中的血氣翻湧,伸手狠狠地攥住了眼前那染血的劍柄。
他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要找到!
……
夢裏一片白茫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依舊活在那個令人絕望的世界上。
胸口處的疼痛一刻都沒有停歇,伴隨著如潮水湧來一般的冷意。官七畫有時還會疑惑,到底是胸口真的在疼呢?還是人的心在疼?
但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說的清楚。
不知在這樣絕望的境地中被圍困了多久,官七畫後麵慢慢地又聽到了一些聲音。
似乎有人在她的身邊說話,有人將她從什麽地方抱起,還有人撬開了她的嘴往她的喉嚨裏灌著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雖然身體很難受,但是官七畫卻總算是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些許時光的流逝。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的感官慢慢恢複過來。她懵懵懂懂地明白了,自己也許還沒有死。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她幾乎費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卻總是睜不開雙眼,身體也動不了。
而等官七畫終於從那些離光怪陸的夢中蘇醒過來,她才知道,自己竟然昏迷了整整十日。
醒來,是在搖晃的馬車之中。
已經許多日沒有見著陽光的官七畫睜開眼,瞬間便被車內那從窗戶處漏進來的一縷亮光刺傷了雙眼。
她猛地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如此反複了十餘次這才勉勉強強算是能視物。
動動嘴唇,從喉嚨間傳來一陣熱火灼燒般的刺痛,但是卻依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官七畫躺在馬車中歇息了片刻,最後還是挪動了下酸痛的肩膀將一邊小桌子上放著的茶杯給碰了下來。
“你終於醒了。”
就在茶杯落下片刻,馬車的車簾便被人緩緩地掀了開來。
許是考慮到官七畫還在病中,那人的動作很輕柔。
緩緩地將車簾放下,來到官七畫跟前,他伸出手慢慢地將官七畫從被褥上滾下來的腦袋又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