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楚眉心的好心
楚眉心擺了擺手，“無妨，那我們晚上再來。”說完，朝春兒遞了個眼神，兩個人相攜著離開了。
春兒出了院子就抱怨道，“你為什麽不讓我懲治那狗仗人勢的奴才，反正她主子也毀了容，能蹦躂幾天？男人不都一樣？誰會對著一個毀容的女人一輩子？”說罷，她捋了捋自己的頭發。
楚眉心呲笑，“要不怎麽說你傻呢？那就毀了那麽點算什麽？我要讓她全毀了。”
有句俗語，叫話沒腿，跑得快。
楚眉心走了不一會兒，曹氏，唐家大院的五夫人就來了，還讓丫鬟拿了不少的補品。
唐世良見她來了，臉上露出了親近的笑容，“來啦，快坐著，青荷，去泡壺茶來。對了，五夫人最愛喝碧螺春。”
“是。”青荷看了沈文鶯一眼，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沈文鶯半眯著眼躺在床上，說道，“還拿這麽多東西，真是勞煩您了。”
曹氏擺了擺手，“算不得什麽的。”她的眼睛靈活的在沈文鶯身上打了個圈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是怎麽弄的，竟傷成這個樣子？”
“是我自己不小心。”沈文鶯歎了口氣，說道。
曹氏適當的問了幾句話，就不理她了，一直跟唐世良說著話，“前幾天我們一起養的鳥兒死了，我難受了好一陣子，對了，小笨又胖了一圈兒，我屋裏的那株芍藥，居然開花了。”
“是嗎？沒白施肥，真是太好了，鳥兒死了不要緊，我再給你捉。”唐世良在曹氏麵前有著前所未有的放鬆。
沈文鶯閉上眼睛，假寐，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仿佛如夫妻一般，她倒成了外人，真是可笑。
曹氏吃完了晚飯才離開。
兩個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夾菜的，雖然沈文鶯也在房間裏，但是他們兩人的氣氛確實不一般，引人聯想。
唐世良給沈文鶯喂藥，然後又將蜜餞放到她的口中，才鬆了口氣，“這燒傷，隻要按時吃藥就沒事，等明天大夫來了，我再讓他好好給你看看。”
“嗯，你快回去睡吧，我這裏有青荷呢。”沈文鶯淡淡的說道。
唐世良抓住她未受傷的手，“我生病的時候，你天天在我身邊陪著，這下子，也該讓我陪陪你了吧？”
“真的不用了。”沈文鶯認真的說道。
唐世良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後還拍了拍，說道，“你好好的睡吧，我在旁邊守著。”
沈文鶯腦袋一熱，不經大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不用了，我看五夫人也挺需要你照顧的。”話一出口，她立刻就有些後悔了。
唐世良在她身上的手頓了頓，然後上移，掐了掐她的臉，“別告訴我，你又吃醋了？真是個醋壇子。”
既然話已出口，她也沒辦法了，“你們倆年紀差得不多，在外人看來關係肯定不一般，就算我再相信你也沒用。”
唐世良聽了，無奈的搖搖頭，“你可願聽我細說？”
“我們本是夫妻，你可不能有事瞞我。”沈文鶯握緊他的手，說道。
唐世良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半大的孩子了，什麽事情都明白的。五夫人剛進府的時候，猶豫年輕，爹很喜歡她。那個時候，爹和娘生了氣，兩個人關係也沒有那麽好了，五夫人漸漸成了府裏人巴結的對象。後來，她有了身孕，爹更是待她極好了，為了她還休了兩位姨娘。那個時候，娘就特別愛睡覺，我怎麽喊她，她都不起來。
五夫人待我還是不錯的，娘有一次，帶我去看五夫人，那個時候，五夫人的肚子已經大了。她正在吃著廚房送來的蓮子粥，見我和娘去了，很高興，立刻進臥房給我取蜜餞吃。
那個時候，我親眼看見，娘在她回房的功夫，往她的粥碗裏……”說道這，他忍不住戰栗起來。
沈文鶯看他這個樣子，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別說了，不想說就別說了。”
唐世良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娘往她的粥碗裏灑了很多粉末，那時我不懂，她不讓我說，我就不說。第二天，就聽說五夫人的孩子沒了，娘的臉色一直就是白的，連手都是顫抖的，她死死的抓著我不放，她惡狠狠的說，這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從那以後，她的身子就不好了，我也懶得理她，不過，聽說五夫人不能再有身孕之後，那種羞愧和愧疚就從未離開過我，我想法設法的待她好，隻是為了替娘彌補罪過，恐怕就算是我窮盡一生，也無法彌補。”
沈文鶯恍然大悟，當初唐世良的外婆，她的姑奶奶，就曾經提過那件事，現在想起來，唐世良那麽恨他的生母，是源於曹氏。知道自己的母親、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去害人，他的心裏應該很不好過吧？
“你的母親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她和你得了同樣的病，如果五夫人的孩子生下來，你，一個沒有母親庇佑的孩子，還怎麽在府裏生存？”沈文鶯勸解道。
唐世良眼睛微紅，“這些事情我怎麽不知道？隻是，無論如何，我的良心也過不去。”
“少爺、奶奶，六夫人來了。”柳絮打簾子進來說道。
唐世良深吸一口氣，“她怎麽這麽晚出來？”然後看向沈文鶯說道，“那我就回房了，這麽晚了，應當避嫌。”說罷，他由柳絮伺候著披上了厚厚的貂裘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章丹蓉就走進來了，香草在她身邊服侍著，“隻不見這麽一會兒，就讓人把容毀了，真是能耐。”她揮了揮手，讓丫頭們都去外麵候著。
“行了，別笑話我，都怪我太仁慈。”沈文鶯搖搖頭，說道。
章丹蓉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虧你還知道，真是笨得要死。再這樣下去，不定哪天，我就得給你收屍了。”她撇著嘴說道。
沈文鶯聽她這麽說，也無奈的笑了起來，“以後不會了，吃了這麽大的虧，我若是還跟以前一樣，豈不是真的要死無全屍了？”
“但願你能做到。”章丹蓉當然不相信沈文鶯會恨下心來。她隨後又歎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說道，“再過一陣子，我這肚子就該大了，倒時候怕是瞞不住了。雖然那城裏的小大夫好收買，但肚子卻做不了假，唐尹之不是傻子。”
沈文鶯悄聲說道，“那還不簡單，小產不就行了？”
章丹蓉眼睛一亮，“喲，要我說，這麽聰明的腦袋，給你真是白瞎了，如果要是給了我，那京城裏的皇後之位，就是我的了。”
沈文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想得美。”
兩個人聊到深夜才分開。
沈文鶯身上的燒傷雖然很嚴重，但是由於是開春，天氣不那麽熱，倒也沒發炎什麽的。那個老大夫倒是很盡心盡力的給她醫治。
傷疤愈合得很慢，慢得沈文鶯都等不下去了。
楚眉心卻好心的來了，“妹妹怎麽樣了？看你氣色不錯，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
沈文鶯扯了扯嘴角，“怎麽能好，好好的臉，多了幾處傷疤，也不好，真是愁人。”
楚眉心聽了，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呦了一聲，然後揮退下人，走到沈文鶯身邊悄聲說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大姐就曾經被燒傷過，當時那疤都嚇人，爹怕她嫁不出去，從西域還是哪裏弄了一瓶藥膏，抹了三天疤就看不見了，我那時小，你不說我還不記得，現在想起來，那瓶藥膏怕是還能剩個多半瓶，我過幾日便回娘家給你尋去！”
沈文鶯見她熱心的樣子，很奇怪，“如此怎麽好叨擾你娘家？”
“不算什麽的。”楚眉心很爽快的說道。
過了幾日，楚眉心還真派人送了一瓶藥膏來，不過，那藥膏呈紫黑色，沈文鶯看了就有些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