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朕喜歡你

  聞聽著“呼”的一聲,迎麵撲來的巨大的壓迫感霎時間就抓住了月晚的神經,手死死的攥著,寒冰,你,你在哪兒?


  忽然殿門砰地一聲打開,緊接著,一聲慘叫,繼而,那個高舉的釘滿釘子的板子呼的一聲直飛了出去,正好撞到坐著的淑妃的身上,聞聽一聲慘叫。淑妃倒在地上。


  月晚猛地睜開眸子,隻覺得胳膊被誰給猛然拉了一下,騰空而起,轉眼,腳落在了地上,身子也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小手頓時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嗚嗚的撲進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水寒冰陰沉著臉,滅了一切的眸光冷冷的刺骨的掃射著地上的一切。哼,真是要下死手了,竟然連這麽久都不用的宮刑都給抬出來了。回頭看看剛剛被自己一掌給劈得腦漿迸裂的屍首,恨不得將他活剝了。


  淑妃捂著自己的臉,這個時候嚎叫著,哭喊著,“皇上,皇上,您,您快救救臣妾啊,救救我啊!”


  聽著她淒厲的喊聲,月晚漸漸止住哭聲,慢慢的從水寒冰的懷裏鑽出來,往地上的淑妃張望著,滿臉血汙的淑妃,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而……


  “不許看!”命令著,他伸手將她不安分的小腦袋給按進了懷裏,“這麽慘不忍睹的場麵,看了又做噩夢。”低低的解釋著,水寒冰無情的瞪著地上痛得直哆嗦的淑妃。命令宮人道:“咎由自取,來人,帶回宮裏去,從此以後,不得踏出宮門一步,否則的話,逐出後宮。”


  “皇上,皇上,您,您不能這麽對我啊,臣妾還沒有為您生個皇子呢?臣妾……”淑妃哭喊著,忍著眸中臉上傳來的劇痛,哭著往皇上爬來。


  “還不帶走?”水寒冰聲音冷得即將要滴血。


  憤恨不已的看著地上的女人,陰鶩的說道:“剛剛對晚晚動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要救救她!帶走。”


  哀嚎著,任憑血汙在臉上如注的淌下,淑妃徹底的絕望了,自己這個模樣,隻有痛苦的等死,等死,一張臉,此時早已痛得麻木。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絕望的一步一步摸索著朝著一邊的廊柱走去,一字一頓的說道:“皇上,您,您真狠心。想我身為四妃之一,如今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為您皇上,假如您給我一點點的愛,我也不會這樣!”


  說罷,就要一頭往廊柱撞去,身邊的德妃一把拉住她,“淑妃妹妹,你不能啊?隻有活著,我們才能夠看著這個奪了皇上的女人,有如何慘烈的下場;”說罷,憤怒不已的盯著皇上懷中那個似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女人,後悔剛剛為什麽。沒有早一些下手?

  一群宮人過來,生拉硬扯的將淑妃給架了起來,送回她住的宮裏。


  “德妃,你還有何話說?”水寒冰痛恨的看著這個女人,咄咄逼人的眸光牢牢的盯著她,平日裏敬重她知書達理,卻沒想到,對晚晚動刑的竟然是她。


  “皇上,皇上,您饒命啊,臣妾,臣妾也是秉公處理此時,而且得了太後的懿旨了。”德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伸手就要抱住皇上的衣襟,水寒冰往後退了一步,狠狠的將她一腳踹倒:“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敢狡辯。即使太後糊塗,怎麽你也糊塗,朕念你平日裏還算懂事,才將你封為德妃,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心狠手辣,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德字可言?”


  “皇上。”太後一聲怒喝,從後殿走了出來,站在水寒冰的麵前,厲聲嗬斥道:“懿旨是哀家下的,要想要怪罪的話,就怪罪哀家好了。宮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對凶手難道就不能懲罰了麽?”


  水寒冰看著麵前站著的母後,為什麽?無論什麽時候,母後對自己永遠都是嚴厲的,苛刻的,威逼的?就像此刻,威脅著自己,拿著她的命威脅著自己,曾經在父皇歸天,他登基的時候,為了救下皇兄,她也是如此的威脅著自己,難道自己在她的心裏,真的就比不上皇兄麽?


  母子兩個對視著,一瞬不瞬的對視著彼此,水寒冰堅定的,毫不退縮的迎接著所有的審判和批駁。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心疼他的,也隻他一個人了,她將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給了自己,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她。他緊了緊胳膊,生怕誰會突然的奪走了她一樣,攬緊了懷裏的丫頭。


  “母後,昨晚,晚晚一直和朕在一起,難道您要說,朕也是晚晚的幫凶麽?”水寒冰犀利的目光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太後默默的將眸光收歸,這個孩子,太倔強了,像是先皇一樣的倔強。


  “皇上,她沒有離開你,沒有殺害錢美人的機會,就不等於她沒有派人去殺了錢美人?”太後緩緩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隻覺得心口一陣的氣悶。


  “太子宮的人,是朕派過來的,所有的丫頭是朕給的,你的意思,難道是朕替她殺了錢美人?”水寒冰絲毫不給太後任何說服自己的機會,“所以,隻憑著一次過節就斷定一個人是殺人凶手,母後也太有些牽強附會,故意陷害之嫌了吧。”


  “你……”太後氣結,沒想到,他如此的護著這個丫頭,看著他將她抱在懷裏,不許任何人碰她一下的樣子,如果自己強要治了她的罪的話,恐怕自己這個太後就要被禁足了。


  想到這兒,生氣的悶哼一聲,轉身走進了內殿。撂下德妃跪在皇上的麵前,更加的不知所措。


  “皇上,皇上,您也看見了,臣妾,臣妾是領了太後的懿旨才如此做的,實際上,臣妾和晚兒妹妹並沒有任何的過節,怎麽能夠下得去手呢,實在是太後的心意難違,才如此的,皇上,求您,求您看在臣妾伺候您這麽多日的份上,饒了臣妾。”德妃哭鬧著,往前爬了幾步,拽住水寒冰的錦袍,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臉貼了上去。


  水寒冰微微閉了閉眸子,剛剛這個女人,指手畫腳,欲將晚晚置於死地。而今,卻毫無廉恥的跪著求自己饒了她,天下,怎麽有如此好不知道羞恥的女人?


  低低的吩咐道:“德妃,我不殺你,你去浣衣局吧。”


  說完狠狠的將錦袍的衣角刺啦一聲扯斷,轉身消失在慈寧宮裏。


  德妃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手裏抓著殘留下來的一小截衣料,默默的將它貼在自己的臉上,不覺淚如雨下。


  已經有多少日子,沒有碰過他的衣角了,如今終於抓到,卻原來是自己被貶的時刻,牢牢地抓著,抬頭,眸子中已經是滿目的瘡痍和毒辣,月晚,隻要我不死,早晚,我會看著你死。


  水寒江抱著月晚,往太子宮急急走去,月晚掙紮了一下,要下來自己走,可水寒冰固執的抱著她,不容許她絲毫的忤逆。


  剛剛當天見到哭得淚人一樣闖進禦書房的凝兒時,不禁大吃一驚,自己離開沒多長時間,怎麽凝兒就到禦書房來了,趕緊丟下正在議論朝政的幾個大臣,一把抓住凝兒。問為什麽?

  凝兒拉著他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哭著說,“小姐被抓去慈寧宮了,快去救小姐。”


  想到天後素來對晚晚就有成見,從將父皇仙去的責任歸結到晚晚的身上,所以就擔心的飛身丟下凝兒,往慈寧宮而去,進了慈寧宮,就看到欣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趴在殿外,掙紮著拍打著殿門,就知道大事不好。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母後,母後竟然用宮刑來對待晚晚,看著那個釘滿了釘子的板子要落下來的時候,滔天的怒火和憤怒,讓他失控……


  月晚默默的聽著他強勁的心髒的跳動聲,聽著他有些急促的呼吸,抬起手,輕輕的撫著他的下頜,柔聲說道:“寒冰哦,晚晚,晚晚,沒事兒了啊。”


  水寒冰狠狠的拍了她一巴掌,甕聲甕氣的吼道:“難道你就不會不去慈寧宮啊你,如果凝兒晚進去一步,我晚到一步,你,你,你就……”


  水寒冰說不下去了,他隻是想想,或者隻是從自己的嘴裏說出這幾個字來,就心痛難忍,如果真的失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每日去看奏折,每日去看著太陽慢慢升起……


  “哎喲。”月晚誇張的慘叫著,口中嘶嘶作響。


  “怎麽?是不是已經受了傷了?快,讓我看看。”說著,慌忙將月晚給放到了地上,拉起月晚的錦瑟衣裙就要瞧一瞧。


  月晚沒想到,他竟然在道路上就開始動手動腳,何況還要看自己的那個地方。驚叫連連“哎哎”跳著腳躲著:“皇上,這兒,這不是太子宮啊!”


  “太子宮如何?這兒又怎麽了?”水寒冰怒喝著,朝著四周看了看,暴喝一聲:“都給朕轉過身去。”


  所有的太監宮女們霎時齊齊的站住,然後轉身,閉目閉上耳朵。


  “皇上。”月晚嬌嗔著他,往後退去。小臉早已漲得通紅,而臉上的青色的手指印還是清晰可現。


  “晚晚,你站住。”水寒冰幾步掠了過去,一把抓著她,輕輕的捧著她的小臉,痛惜的輕輕的嗬著氣:“晚晚,還疼麽?”


  月晚目中一熱,含著淚搖了搖頭。嘴巴扁了扁。


  “這個賤人,真是便宜了她了,不行,晚晚,這口氣我一定要給你出。”說著,轉身就要走。


  “皇上。”月晚一把拉住他,俏皮的說道,“皇上,我的這張臉啊,挨巴掌挨的,已經不知道疼了,皇上,她已經去了浣衣局了,那個結果,對於她來說,也許就是最壞的結局了,所以,皇上,就要不要趕盡殺絕了。否則,咱們和她有什麽區別呢?”


  水寒冰深情的看著月晚,這麽好的女子,為什麽?就要遭到她們的誣陷?


  “皇上,關於錢美人的事兒,皇上還是要著手查一查的?”月晚拉了拉他的手,提醒道。


  “當然,這個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受到誣陷的,這個事兒,我一定要派人查清楚。”水寒冰,心裏歎了口氣,拉著月晚的手,慢慢的往太子宮走去。


  此時正是日上中天的時刻,太陽找著兩人的身影,暖暖的,羨煞了宮裏所有的人,如此和諧而又美妙的畫卷,竟然是發生在傳言食人魔的宮中,不由的人不眼饞,羨慕。


  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鳳儀宮。


  月錦衣正在愜意的縫製著一份孩子出生用的襯衣,驀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鋒利的銀針一下子就戳在了指尖,手中的孩子的襯衣漸漸的握緊,月晚,皇上還是救了你,這麽大的罪名都動不了你,看來,這個宮裏如果不烏煙瘴氣,是不是你就永遠不會離開。


  那好,姐姐我就給你一個連環計中計,隻是,你不要讓姐姐失望……


  帶著月晚回到太子宮,水寒冰就迅速的找來各種刀傷藥,讓太醫找最好的,親自拿著一點一點的給她敷上,一邊嘮嘮叨叨的說道:“真不該然風雪殤走的這麽急,看來還是讓他進宮,住在宮裏,否則的話,這樣每次都找他,真是麻煩。”


  月晚看著他婆婆媽媽,嘮嘮叨叨的,完全和原來的他判若兩人,不由的嬉笑著,解嘲道:“是啊是啊,讓風雪殤還來吧,你看看我啊,今天被打了,明天差點兒被殺了,後天也許就要被淩遲了……”


  “呸呸呸……”水寒冰衝著地上一陣的猛吐,凶狠的使勁兒的碰了碰月晚的臉,惹來月晚一陣疼痛的驚叫。幽怨的看著他。


  “誰讓你沒事兒總是咒你自己,你怎麽就這麽傻啊,沒事兒詛咒自己開心,我真是蒙了心了,怎麽喜歡你這麽一個不可理喻的丫頭。”水寒江嘟嘟囔囔的說著,絲毫不覺自己說了什麽。


  月晚瞪大了眸子,長大了嘴巴,奇異的看著他,眸中閃射著狡黠的,得意的笑。


  “看你這個色色的模樣,我怎麽就喜歡……”驟然,他也頓住了,他說了什麽,他竟然說喜歡,喜歡她……


  “嘿嘿,我知道你的心事啦。”月晚得意的盯著一臉的藥膏,愜意的點了點他的鼻子,呼呼的吹著氣,站起來狂跳起來。


  水寒冰愣愣的,呆立著,感受著她親昵的溫存和小動作,心裏竟然開始泛濫著甜蜜和幸福,晚晚,他終於說了出來,他喜歡她。


  欣喜若狂的轉臉,看著得意的想要飛向起來的小丫頭,不覺衝過去,一把將她抱緊懷裏,轉起圈來。


  “哇哇哇哇,不行啦,我暈啦,快放我下來啊,嗚嗚,嗚嗚,皇上,哦哦,不,寒冰,你快放我下來啊。”月晚驚叫連連,宮裏傳來她張狂的快樂的呼喊,伴隨著他爽朗的笑聲。


  欣兒擦了擦眸中感動的不斷湧出的淚水,伸手碰了碰凝兒,抬手,豎了豎大拇指。然後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凝兒嗷嗷的哭了起來,“欣兒啊,欣兒啊,我真的擔心小姐啊,我擔心小姐啊,還好小姐沒事兒啊,否則的話,欣兒你是絕不會獨活的對不對?”她放開欣兒,征詢的望著她。


  欣兒趕緊使勁兒地點了點頭,凝兒又一下子撲到她的懷裏,叫道:“嗚嗚,嗚嗚,欣兒,你是不是開始不喜歡男人,而喜歡小姐了啊,那可不行啊,你是女人啊,你和小姐都是女人啊,你這麽喜歡怎麽能夠行呢?嗚嗚,你還是斷了你的心思了吧!”


  “噗噗……”欣兒一把推開她,徹底的噴了出來。“丫的,凝兒,你怎麽會有如此想法,莫不是你就是如此的想的?”


  凝兒嗷嗷叫著一把就撲上來拉著她的衣服道:“欣兒,欣兒,你怎麽就這麽想我呢,我怎麽能夠是呢?”


  “噗……”欣兒更噴了,狂叫著,指著凝兒的鼻子就怒罵道:“丫的,你不是,你怎麽能夠說我是,我是喜歡小姐,哦,不,是主子不假,可是也沒有到成癡的地步,再說了,你這麽陷害我,不是將我往死裏逼麽?皇上,要是聽說了,還不得把我給燜吃了。”


  “哎哎,欣兒啊,你,你就不要計較了嘛。我口無遮攔,說話常常偶爾犯傻,你也不必揪著不放不是?何況,燜著吃了總比一刀一刀的刮著好多了。”


  “切,丫的,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因為你,我的淑女的形象都給毀了。丫的,你就是一個大染缸,誰挨著你,誰就倒黴。是我上輩子缺了德了,所以才和你蹲在一個窩裏,每日被比給蹂躪著,折磨著,還樂此不疲,咳咳,我算是完了。”


  欣兒數落著,凝兒看和她,興奮的看著她,“欣兒,該給你妹妹送飯了。”


  “你……”突然想起,欣兒趕緊急急的禦膳房而去。


  禦膳房裏,遵照這幾天的量,早已經備下了太子宮的膳食與欣兒要提著的飯菜,禦廚將兩個大大的食盒一一放好,然後就進入裏麵的操作間裏,規整著淩亂的一切,幾個小太監忙來忙去的穿梭著,提著自己宮裏的食盒,轉身離開了禦廚間。


  趁著混亂,一個小太監身影一晃,低著頭就走了進來,悄然無聲的溜到了太子宮的那個食盒邊,看了看,抬頭揭開一個食盒,快速的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粉末倒了進去,然後轉眼就蓋好。


  回身,掐掐這個菜,默默那個蘿卜,不動神色的離開了禦廚房,快速的隱入樓閣中,急急的往鳳儀宮而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