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舞傾城
一曲長詞一生歎，一舞瀟瀟醉一城。
醉月樓是月初城最大的樂舞坊，坊內的歌姬舞姬無不才色兼備，當然，與此相對應的是超高的消費水平，因此，此處的來人少有泛泛之輩。
“喲，是小王爺啊，來，您樓上請！”
軒轅瑾前腳剛踏入醉月樓，立刻便有眼尖的小廝上來替他引路，一看後麵還跟著洛水，笑得更是歡暢：“原來洛大小姐也到了……來來來，您也樓上請！”
正常情況下，像這種風月場所一般不會接待女子的，可洛水情況又與常人不同，畢竟對於一個盈利場所來說，隻要客人出手豪爽，是男是女又有什麽關係。
“你們那個剛來的舞姬呢？趕緊叫她出來！”
軒轅瑾不改紈絝本色，剛進大廳便嚷嚷了起來，洛水在後麵踢了他一腳，低聲道：“注意點身份行不行！”軒轅瑾白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注意身份能來這兒？”
“兩位大爺莫要著急。”
一旁的小廝忍著笑打斷二人：“冰夷姑娘正在梳妝，請二位耐心先看完姑娘的這一舞，稍後奴才自會為二位貴客引見。”
醉月樓的規矩，樓內人氣最旺的姑娘每日都會在大廳免費獻上自己的才藝，其後才為個人服務。當然，這個“免費”已經包含在不菲的入場費中了。
正說著，忽聽得樓下一陣悠揚的樂聲響起，整個醉月樓內頓時安靜下來，洛水停下與軒轅瑾拌嘴，一邊跟著軒轅瑾往樓上走，一邊探頭朝樓下看去。
此時樓下大廳內，籠罩著廳中高台的白色紗幕隨著樂聲層層打開，一朵巨大的白色牡丹在簾幕打開的同時，緩緩綻放。牡丹花蕊處，一襲輕紗的美麗女子伏身而臥，姿態妖嬈中帶著致命的誘惑。
喧鬧的樓內隨著這女子的出現陷入一片寂靜，眾人皆屏聲斂氣地注視著牡丹中央的那個女子，唯恐錯過了什麽。
突然，激昂的鼓點響起，女子起身而舞，絲弦聲動，有粉白牡丹在她周身妖嬈綻放；旋轉、跳躍，一襲白色琉璃雪紗裙隨著她的動作輕若流雲，翻飛若雪；眼尾長長，眼波所到之處，一瞥一動皆是勾魂奪魄的風景；一點櫻唇微微上揚，無辜的純情中魅惑無限，舞台上的她如明月盛放光輝，其風情萬種足可傾倒世人。
一舞終結，樓內掌聲如雷鳴，持久不息。
“這才叫女人吧……”
軒轅瑾看著她微微嬌喘著朝台下行了謝禮，感歎了一句。
“嗯……確實舞藝非凡！”
洛水手裏正剝著一個橘子，聞言忍不住讚同地點頭稱讚道。
“哎，你說我如果想娶個舞樂坊的女子當王妃的話，我王兄會同意嗎？”
軒轅瑾輕輕摸著下巴，把目光從樓下的那抹倩影身上移回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眨呀眨地對著洛水放電。
“我又不是你王兄，我怎麽會知道。”
洛水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敷衍地回答完後繼續將手中的橘子剝得汁水四濺。等了半天見軒轅瑾沒反應，狐疑地抬頭看他，卻見後者正笑眯眯地盯著一個方向發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襲白紗裙嫋娜聘婷的不是秦冰夷還能是誰？
“我靠！你不會來真的吧？！”
洛水驚訝地站起，用力過猛不慎將欄邊的一個果盤撞落，隻聽得“啪”的一聲清響，精致的白玉盤子頓時四分五裂，把樓內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其中也包括那個秦冰夷。
她盯著兩人看了半晌，然後伸手叫過來一個小婢，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方輕輕柔柔地朝後台走去。
“你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這樣的玩笑？”
軒轅瑾笑眯眯地回答洛水，一臉的春色蕩漾。
“完了，堂堂的軒轅族小王爺竟然對一個舞姬一見鍾情了……”
洛水有點受不了軒轅瑾現在的表情，轉身坐下，從一旁扯過塊帕子用力地擦著手上的汁水，黃黃的橘汁黏在手指上後顯得髒兮兮的，卻怎麽也擦不幹淨。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容易，隻要一眼就夠了。
正在兩兩沉默，卻見剛才被秦冰夷耳語的那個小婢推門進來，朝二人行了一禮，對洛水道：“請問是洛大小姐嗎？”
洛水與軒轅瑾相視一眼，點點頭，道：“是我，有什麽事嗎？”
“是我們姑娘有事想請小姐過去一敘。”
“你們姑娘可是冰夷？”
軒轅瑾突然開口問道。
“正是。”
“你確定你們姑娘不是找我而是找她？！”
軒轅瑾有些不敢相信地指著洛水對那小婢道。
“奴婢可以確定。”
小婢微微抬眼與軒轅瑾對視，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家姑娘不會喜歡女的吧？！”
洛水有些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絲毫不在乎一旁軒轅瑾欲噴火的眼神。
那小婢像是被噎住了，頓了頓方微笑道：“小姐多慮了。”
雕著蝶戲牡丹的精致廂門輕輕開啟，入目所見即是夢幻的粉色珠簾，一舞剛過的秦冰夷已換了裝束，正坐在窗下梳妝，聽見洛水進來，輕輕轉身朝她看來。
洛水怔了怔，她沒有想到秦冰夷竟是如此柔媚的女子。肌膚白皙，眉眼婉約，長而直的秀發沒有盤起，柔柔地披在肩上，望著洛水的眼波似水，竟似看到了人們內心深處。
這是個讓人看上一眼都仿佛心疼的女子。
洛水怔了半響，方回過神來暗罵了一聲自己，同為女子竟也能被吸引，然後正了正聲道：“不知姑娘請我來所為何事？”
秦冰夷收回目光，伸手從一旁的首飾盒內撿出一對白玉耳環對著銅鏡戴上，聲音輕柔無比：“冰夷剛到月初城時便聽說了洛小姐的大名，可一直沒有機會與您結識，所以才會讓秋若請小姐前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洛小姐莫與冰夷一般計較。”
禮節周全至極，洛水見狀不自在地清咳了一聲，隨意地在桌邊坐下，從一旁的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在手裏拋來拋去，輕笑道：“既然姑娘在聽說過關於本小姐的流言後還想結識本小姐，說明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啊！”
對於自己在月初城的名聲洛水很有自知之明，也因此對秦冰夷多了幾分戒心。可令洛水沒有想到的是，這秦冰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出來。
“水兒！”
正在納悶，突然從身後的屏風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輕喝。
洛水臉色變了變，扭頭朝身後望去，卻見屏風後走出一個麵容俊朗的男子來，洛水在看清此人是誰後的第一反應竟是拔腿便跑，那人黑著一張臉輕輕鬆鬆地揪住了她的後衣領。
哭喪著一張臉的洛水見跑不掉了，臉上瞬間掛上了諂媚的笑，轉身衝那人甜甜地叫了一聲：“哥~”
正是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