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人和小男孩
“暈暈雞劍鞘“隻有F級，沒想到連升級到Lv.5的貪吃魔也能對付，雖然“崔強”倒下後，一度彈起上半身，想要爬向沉睡的李敏，以圖吸食李敏的血肉幫助他清醒，但是牧駿的兩條腿擋在他的麵前，他想要晃開，牧駿忽然蹲下身，伸出一隻看不清的黑掌按住他的腦袋，逼迫他盯著劍鞘上的雞頭看。
“崔強”終於轟然倒塌在地上，那隻爪子還拚命想要捏爆牧駿的小腿骨，哪想得到牧駿卻橫起劍鞘，暈暈雞的肚皮碰到“崔強”的手臂，猛地發出尖利的吼叫，“崔強”就成了強弩之末，瞬間失力，倒在地上。
他強撐著脖子，想要睜眼。
牧駿把雞頭上的兩隻大眼睛直往“崔強”麵前懟，臉上笑嘻嘻，盡管他現在的臉是一團黑，誰也看不清，他一笑，嘴巴處裂出一條縫，那縫隙鏤空，直接能透到牧駿身後景象。
黑氣這麽稀薄的惡魔，竟然.……有這麽厲害的道具？
他到底是什麽人？
“崔強”不由自主地盯著暈暈雞骨溜溜轉個不停的眼睛，在徹底昏死過去之前，腦容量不怎麽夠的大腦裏盛滿了對牧駿的疑問。
計時表進入倒計時。
00：10：00
00：09：00……
牧駿站起身，看著一團又一團的黑氣從“崔強”身上彈出來，再自動飛入劍鞘。
這算是收服惡魔了嗎？
牧駿這第一次操作，手頭也沒個說明書什麽的，他不太清楚具體步驟和規則。
隻是，不容他思考，“崔強”身上突然張開了一個使空間出現明顯扭曲的透明色空洞。
下一秒，牧駿就被這空洞吸了進去。
穿越過一段黑色隧道，眼前複又光明。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貧民窟附近，天空飄著蒙蒙的細雨，一戶戶人家的窗戶和陽台如鴿子籠般大小，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令人窒息。
擁擠的小巷子，龜裂的牆壁，布滿鐵鏽的窗簷。
來往的行人都長著一張被貧窮摧殘得灰敗滄桑的臉。
牧駿起初不知道自己是又鑽進了哪個低維空間，直到他看到了一道暗綠色的鐵門打開，先出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身後還拖著個小男孩，小男孩似乎很不想跟女人出去。
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裙子和妝容頗為廉價，但媚眼如絲，身段極好。她身後的男孩很瘦小，看起來不超過7歲。
牧駿一見到男孩，隻覺又一股吸力來襲，他直接被吸進了男孩身後的影子裏。
“媽媽。”
那女人忽然回頭，矮身朝著男孩的耳朵邊小聲：“說了多少遍，在外麵別叫我媽媽。”
牧駿注意到小男孩手緊抓著褲袋，他褲帶裏鼓鼓囊囊的，好像藏了什麽東西。
女人的表情一瞬猙獰，又一瞬緩和下來：“媽媽平時沒空，你聽話，等媽媽手頭寬裕了就來接你。”
男孩淚眼汪汪，猛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牧駿也富過，知道那錢包是愛馬仕女款，呈色很好，一看就不是盜版貨，那必然價格不菲，顯然不可能是這母子兩買得起的。
“姐、姐……我能偷東西，我能養活自己，你能不能別把我送走！”
女人搶過錢包，氣急敗壞地追著男孩打，然而在得知了這錢包男孩已經偷來有一個星期但沒有警察找上門後，臉色稍霽，兩眼放綠光地把錢包踹進了包裏：“有人問你，你就說不知道懂嗎？”
男孩乖巧地點點頭。
但是，他還是被強行拽離了家。
女人叫的出租，開了大約半小時就到了一家兒童福利院門口。
男孩扒拉著女人的手苦苦哀求：“求求媽、姐姐了，我不想去那裏，我遇到的一個小哥哥，他說人要是去了那裏之後沒多久就會瘋掉的！那裏是地獄！他看到過……我、我不想去！你讓我留著吧！”
女人十分不耐煩：“什麽小哥哥？你能認識什麽好的小哥哥？“
小男孩支支吾吾：“那個小哥哥人很好……他、他是、是我之前偷……拿錢包時認識的。”
女人又扯住的胳膊小男孩，拿著她那高仿鉚釘包對著小男孩一陣亂打，打得太猛，氣喘籲籲：“崔強，你給我聽好了，你留在這裏，隻會被打死，我把你送去兒童福利院，你病了有人給你看病，還不會讓你餓著，能上網能讓你讀書，有什麽不好？你現在跟著我，你就是個拖油瓶斷我財路，等一年後，我有錢了，自然會來接你出去。”
原來，這男孩就是崔強小時候。
牧駿暗自歎了口氣，看來現在自己八成是在崔強的記憶片段裏。
小崔強泣不成聲：“你能不能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帶回家？“
“我不服侍好那些人，哪來的錢？哎喲，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養你真是費錢！你還不懂嗎？”
女人這句惡狠狠的話不斷重複，四周的景致越來越模糊，女人的麵容卻越來越猙獰。
下一秒，牧駿又被虛空之中的一股吸力拉扯進了另一段記憶裏。
屋子很黑，屋外狂風大作，雨滴砸在窗戶上哐哐作響。
風聲穿過牆上的各個縫隙，留下一連串鬼叫聲。
小崔強躲在床底下瑟瑟發抖，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輪子劃過地麵的咯咯聲。
門“咯吱”一聲被從外向內地推開了。
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胖女人推著護理車越來越近。
小崔強不敢再往外張望，縮成一團。
那女人突然彎下腰，掀起床單，露出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晚上跟我躲貓貓？要造反啊？”
小崔強被拖出了床底，拖出了房間，扔到一間地下室，不透光，隻有一扇大鐵門，牆上有血腥氣和屎尿味。
他被綁在一張床上，胳膊被打了一針。
“既然不想睡覺，那下一個就是你了。“
小崔強驚恐地瞪大眼睛。
牧駿也做不了什麽，隻能看著他拚命掙紮，然後慢慢垂下頭。
這是崔強的記憶，崔強一失去意識，世界就一片漆黑。
等崔強迷迷糊糊地再次睜開眼。
是在一間手術室裏。
對床有個開膛破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