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尼瑪又墜崖?
身子被人往後猛拉了過去,李驍鶴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北鬥咣啷一聲砸在自己腳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走了。
巨大的石頭不斷地落下,上百副棺木被砸的稀巴爛,隻有那些插在棺材前的兵器不知是因為插的深還是什麽原因,依然豎立在那幾百副棺木之前,像是印刻著唐家先祖數百年來的功績的墓碑。
李驍鶴來不及愧疚,白殿使者蒼老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
那隻拈花的手再次出現在她眼前,李驍鶴正要抬起北鬥拍過去時,一隻手忽然從她耳後伸出來,白殿使者連忙從拈花指變為了掌,兩隻手狠狠對了一掌。
對上的那一刻,李驍鶴從白殿使者的眼中看出了驚訝和疑惑。她的腰被抓緊,然後她就知道了白殿使者的驚訝是為何了,因為尚翼居然被拍飛了出去,顯然他並未用力。
身後有耀眼的光線透出來,李驍鶴被帶著倒飛出去的時候,耳邊是尚翼咬牙切齒的聲音,“趕緊將你手上那死沉的廢鐵扔了!”
“不行!”李驍鶴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可是上天給她送來的,她立刻抱緊了。
抱著北鬥死都不撒手的結果就是,在飛出山洞重見光明的時候,失誤了。
她看見了唐茗不複高冷的驚訝眼神,還看見了那個被挾持的俊秀青年,他雖然也很驚訝的樣子,但李驍鶴確定自己看到了他偷偷盯著唐茗那癡迷的眼神,看來林加南那小子有危機了。
尼瑪又墜崖……
徹底墜下山崖的時候,她聽見頭頂上唐茗爆發出一陣怒氣衝天的吼聲,“誰讓你把這裏也炸了的!”
之後她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因為耳朵裏全是呼嘯的風聲,灌的她耳朵生疼。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越大,掐的她快叫出聲。
“李驍鶴,你好樣的!”尚翼陰沉沉的聲音,被風吹來的昂貴熏香,“下去的時候,我一定把你墊在我下麵。”
這話要是白襲和南烜說出來,李驍鶴還能安然自得地當他們開玩笑,可是身後這人是捏死人跟捏螞蟻一樣的尚翼蛇精病。她立刻就扭了起來,拚命想逃脫腰上的手。
“再扭我就把你扔下去!”他不耐煩地大吼道,“再把你那破鐵給扔下去!”
李驍鶴默默地抱著北鬥,許久,她問了一句,“為什麽還沒到底?”
“那是因為我在用輕功!難道你想直接掉下去摔死嗎?!”尚翼覺得真想殺人。
李驍鶴幽幽道,“不是有你在後麵麽?”
身後尚翼沉默了一會,然後李驍鶴覺得自己腰上的手鬆開了,“李驍鶴,輕功也是需要借力的。”
李驍鶴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然後尚翼的那張臉就出現在她的上方,妖魅邪肆的笑容,瀑布般的頭發飛舞著,還沒等她花癡一會兒,自己的肚子就被狠狠踹了一腳。
劇痛之下,手中的北鬥一下墜落。
尚翼蛇精病你特麽給我記著!李驍鶴欲哭無淚,真的好疼啊!
滿腔憤恨間李驍鶴被一雙手臂摟住,在空中翻轉了幾個圈後,身子下降的速度明顯減慢了許多。
二人相擁在一起,衣袂飄飄地向下降落,尚翼那張妖孽的臉又出現在她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眼睛瞪這麽大看著本王,是太感動了還是太害怕了?”他笑問。
李驍鶴臉通紅地大吼道,“你頭發纏著我脖子,本姑娘快被你勒死了!”
尚翼的好心情瞬間消失,臉徹底黑了下來,跟這個女子在一起,永遠別想有什麽浪漫的事情的發生。
腳下終於碰到地麵,李驍鶴被嫌棄地一把推開,一屁股坐在了地麵。
“嗷!”她慘叫出聲。
尚翼整理著頭發和衣服,不屑一顧地說道,“別裝了,不過一丈高還能摔了你這個輕功高手?”
李驍鶴從屁股底下抽出一把黑漆漆的大劍然後破口大罵,“硌著我屁股了畜生啊!”
“你說什麽?”語氣冰冷的不像活人。
李驍鶴低頭,“對不起,我錯了。”
“哼!”尚翼一甩衣袖,“還不快給本王如找出口!”
出口……
李驍鶴扭頭看著頭頂千丈高的懸崖和四周山石林立的莽莽大山,沉默了。
“你發什麽愣?”尚翼不耐煩地問。
李驍鶴拖著巨大的重劍北鬥一步步懸崖相反的一處走去。
“你去哪兒?”尚翼見她頭都不回地向前不禁冒火,“李驍鶴,你不想活了嗎?”
“皇帥大人,天黑了先找個洞歇歇,明天再殺我好不好,小的好累……”李驍鶴隔著老遠頭都不回地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尚翼張了張嘴想發火,最終看到遠處她微彎著腰的身影什麽沒說地跟上了。
山頂懸崖之上。
唐年和一眾宗老匆匆趕來時,白殿使者已經逃走,他們看到唐家宗室一片廢墟的悲傷還未過去,就聽到了李驍鶴和皇帥一起墜落山崖,頓時如五雷轟頂。
那可是一國之主,尚翼的皇帥和莫留山要找的雲澤少女啊!
“立刻派人去找啊!”宗老焦急道。
“回家主,諸位宗老,已經派人找了,可是下麵的那個山穀,四麵環山,沒有出路。”
“愚蠢!”唐年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沒有出路還不能開一條路嗎?”
“家主……”許峰為難地喊道。
唐年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大怒,“還愣著作甚?趕緊去拿雷火炎炸開山石啊!”
唐茗麵無表情地開口,“不用拿了。”
許峰欲哭無淚地指著已經坍塌成了一片廢墟的唐家宗室,“都在這兒了。”
唐年一愣,左看右看,“在哪兒?”
許峰低頭嘟囔,“您以為這唐家宗室是怎麽塌的……”
唐年,宗老:“……”
唐茗往前一站,“我做的。”
“小茗,爹知道你恨爹。”唐年深深歎了口氣,“但是……你不能拿宗室出氣啊!”
唐茗:“……”
“姑父您誤會了。”許峰連忙解釋,“表妹是為了救李姑娘和皇帥,還有保護宗室。”
“保護宗室?”宗老顫著手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片廢墟。
“一切後果我自行承擔,當務之急是趕緊派人去山崖下找到人。”唐茗道。
“怎麽找?”許峰問。
“挖。”唐茗的眼神堅毅。
“是。”
……
李驍鶴背靠著山洞的牆壁,舉著北鬥對著一堆樹枝猛拍,然後把它們堆在一起。
尚翼身下墊著昂貴柔軟的外套,閉目打坐恢複功力,忽然聽到聲響。
“你去哪兒?”
“嗬~”李驍鶴嗤笑一聲,“皇帥大人不要搞得跟沒安全感的小孩一樣,我去給你找出口,順便找點食物回來。”
尚翼“嗯”了一聲,然後閉眼繼續打坐。
李驍鶴探頭看了看天色,外麵已經完全天黑,深山裏不時有野獸的嚎叫聲。
“將你的廢鐵帶上,礙眼。”
身後尚翼忽然說了一句,李驍鶴嘴角勾起無奈的笑,“不用了,我帶著匕首。”
夜幕降臨,繁星如螢,月華如水,耳邊蟲鳴鳥叫聲在寂靜的山穀格外清晰。
“啾~”
她抬頭望去,一隻鳥兒從遠處飛來,天晴色的羽毛被夜色染成暗黑,隻有頭頂的那抹朱紅鮮豔依舊。
“小烏鴉!”李驍鶴哭笑不得地抬起胳膊讓它停在自己身上,嫩黃的喙在她衣服上擦了擦,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李驍鶴笑著點了點它的小腦袋,然後從袖間掏出一個玉笛來,就著皎潔明亮的月光仔細的看了看,隨即小心翼翼摩挲著。
“還好沒有摔壞。”
她鬆了口氣,尚翼那一下她真怕將這玉笛摔壞了,情急之下才出口傷了人。蛇精病也不知道情況,倒是她小心眼了。
“算了,給他打隻野味當賠禮好了。”
“啾~”丹朱跳到玉笛上,仰頭看著她。
“這裏可不能待!”李驍鶴忙將它抓下來放在自己肩膀上,“你那小爪子可鋒利的很,若是撓了幾道痕跡我怎麽還人家。”
說到這裏李驍鶴眼神黯然了下來,忍不住自嘲道,“說不定人家早忘了這笛子了……”
“啾~”丹朱翹著尾巴轉圈。
“你怎麽這麽蠢萌?”李驍鶴看的慘不忍睹,“算了,我要去打獵了,前麵帶路~”
“啾~”丹朱展開翅膀歡快地飛在了她的前麵,看樣子還真要帶路。
李驍鶴回去的時候,尚翼依然保持著那個動作,但她一踏進去山洞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眼神裏的不耐煩毫不掩飾。
李驍鶴怕他一不高興地就喊打喊殺,立刻動作麻利地開始打理手上的兩隻野雞。
火堆燒的劈裏啪啦響,棍子上串著的兩隻野雞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但李驍鶴聞著那味道卻有想吐的惡心感。
“熟了,吃吧!”李驍鶴將另一隻棍子插進泥土裏,也不送過去。
尚翼倒也沒再挑剔什麽,當然也不可能說謝謝,直接坐到了火堆旁拔出了棍子,靜靜地吃了起來,一舉一動優雅斯文。
李驍鶴胃裏作嘔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聞著野雞的味道更加翻江倒海,幹脆放下了。
“你為何不吃?”他問。
李驍鶴扯著嘴唇笑了下,“不太餓。”
尚翼皺眉,“你臉色不好。”
“火光照的吧!”李驍鶴敷衍道,腦袋跟灌了水一樣,胃裏翻騰的厲害。
“剛才那下摔的?”尚翼的語氣有些怪異地猶疑,“若你稍微解一下風情,像其他的女子那般坦白也好,非要用欲擒故縱的手段來引起本王的興趣……”
“哇!”李驍鶴終於忍不住,猛地吐了出來,稀裏嘩啦,伴隨著不間斷的作嘔聲。
尚翼臉色情了又白,才了又青,半晌才咬牙切齒地問道,“李驍鶴,你什麽意思?”
“對……嘔!”根本不能說話,一吐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像是要把內髒都吐出來。
“你……你不會……”
那一刹那,尚翼的眼神從驚訝到憤怒,又變成了陰沉沉的殺意,複雜萬分。
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李驍鶴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嘴邊全是血,從下巴流到脖子,衣領上,她抬手去擦,又染紅了衣袖。
“李……李驍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