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暗傷
尚翼伸手分別點下了在她胸前的兩個大穴,李驍鶴吐血的情況才好了些。
“抱歉啊,弄髒皇帥大人的衣服了。”李驍鶴因失血而蒼白到透明的臉,硬是扯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來。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腕為她把脈,忽然麵色一變。
“你什麽時候受的傷?”尚翼很詫異,手下的這個脈相虛浮無力,經脈,尤其是丹田都出現了損傷,他不記得有誰傷過她。
“墜崖時為何不用淩雲?”尚翼忽然想起了不對勁的地方,看來從那時她就已經受傷無法使用輕功了。想到這裏,他心裏莫名地就生出一股怒氣來。
“你是想尋死嗎?你一日是雲澤少女,我便一日不會讓你死!”
“開玩笑,我要做的事還沒有完成,怎麽可能尋死?”李驍鶴虛弱地喘了口氣,“那個白殿使者的奇怪力量,對我的身丹田內的內力產生了反應。”
之所以用反應這個詞,是因為她不確定那種反應是排斥還是融合。一開始被禁錮住身體時,創源接觸到那種力量後二者便發生了劇烈的衝擊,把她的經脈整個撐得快要爆掉,在軒轅決的壓製之下時漲時消。在後來進入宗室內部後踏入棺木中時,那種衝擊一下爆發了,在被尚翼帶出山洞的時候,她就暫時失去了行動力,而在落下山崖後,那種感覺要好了些,否則也不會出去打獵。
提到白殿尚翼就沉默了,因為他沒有理由去斥責什麽,因為他們的目的一樣,都是為了爭奪雲澤少女。說的直接一點,若有需要,他尚翼也會不擇手段更甚白殿。
“我一直想問,你們到底要得到雲澤裏的什麽東西?寶物還是力量?”李驍鶴問。
“我不可能告訴你。”尚翼垂眸,在火堆映照下,他的側臉顯得柔和了幾分。
“睡吧。”他說。
眼前這人不是南烜,也不是白襲,李驍鶴也不再冒著生命危險問下去,況且她的確也很累了,也就慢慢地閉上了眼。
沒過一會,山洞便響起來了她平緩的呼吸聲,尚翼從打坐中睜開眼,目光下意識地轉向了熟睡的李驍鶴。
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的唇,原本好看的容貌也添上了幾分病態。
尚翼雖然早知道眼前這女子是個足以媲美宮長燕和鳳皎的美人,但那日在坤域皇宮看到她身穿火紅嫁衣時的樣子還是驚豔了一番。他知道鴻淵一直在不遠處看著坤域皇宮的方向,在看著她,那一刻,他真有伸手將她帶走藏起來的衝動。
世人皆愛美,他也不例外。但此時她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完全沒有他寵幸過的那些絕世美人的風姿,可他卻移不開眼。
為何呢?他問自己。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和慘白的唇,剛才這張嘴吐血的時候他的心髒停頓了那麽一瞬。他覺得好笑,又覺得莫名其妙,他征戰沙場多年,殺過了多少人,老弱婦孺,在他眼中從來沒有什麽不可以做的。這個世界一直便是強者為王,善良和軟弱便是同一個意思,他見過那麽多的血腥,卻在那一刻被嚇到了,真是可笑。
“啾~”
思緒被打斷,幾乎在抬頭的一瞬間,他就全身戒備了起來,目光淩厲,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邪肆的皇帥尚翼。
洞口的地方,丹朱歪著頭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一望無際,它靜靜地看著,尚翼居然有了種被偷窺到內心的倉皇感。
“嗬~”尚翼迅速恢複了心神,他彎腰吻上了李驍鶴那蒼白的唇,然後抬頭對著洞口的丹朱,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狂妄而邪魅。
他低頭,火光妖嬈而張狂,映在李驍鶴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平時不曾見過的一絲脆弱。
他是皇帥,以國為名的皇帥,七國都尊他為皇,天下尊他為帥,他想要便要了,何須猶豫,何須理由?
李驍鶴,雲澤少女,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第二日早晨睜開眼的時候,李驍鶴臉上被糊了兩隻小紅爪子,靈活地跳躍之中不時還歡快地叫喚兩聲。
“啾~啾啾啾~”
李驍鶴一把揮下它,“啾你一臉,我把你全身的毛都揪掉好不?”
昨夜陰暗的山洞被從洞口投射進來的陽光照的明亮,李驍鶴捂住眼睛,一時有些不適應這種明媚的陽光。
“啾~”丹朱飛上她的肩膀。
她揉揉眼睛,盤腿運了會功後稍微鬆了口氣,雖然速度極慢,但經脈和丹田確實是在修複,身體似乎有注入過別的力量。
難道是尚翼蛇精病為她修複過經脈?
真是想想都驚悚,李驍鶴伸了個懶腰往洞外走去,果然陽光明媚。
在陽光下的這個山穀比之夜晚下的樣子更加無害,卻也無懈可擊。
“看起來沒有出口啊~”李驍鶴鬱悶。
“醒了?”尚翼向她走來,手中拿著一個樹葉卷成的容器遞給了她。
裏麵是各種各樣的果子,按照李驍鶴的野外生存知識來判斷,都是無毒的,看來這位皇帥並不是嬌生慣養的,也是經曆過許多磨練的人。
“謝謝。”李驍鶴接過去,悄悄地看了一下緩緩升起的旭日,是從東邊升起的,可為什麽一夜過去蛇精病就像被感化過了一樣?
“經脈和丹田恢複的如何?”他問,似乎還帶著溫暖的笑意。
“好多了。”李驍鶴客氣道,這麽和蛇精病說話真的好不習慣,“我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出去。”
“小心一點。”尚翼說完轉身進了山洞。
艾瑪要命了!李驍鶴趕緊逃遠了。
尚翼站在山洞前看著她遠離的身影,饒有趣味地笑了笑。對付女人,他再了解不過了,權力,財富,容貌,若即若離,適當的關心,正人君子的風範。前者沒有人能比過他,後者,他可以演出來不是嗎?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的好多森林啊?”
李驍鶴漫步在森林裏,負手看著這在她那個世界少有的森林壯景。不得不說,滄瀾大陸的環境比另一個世界要好許多,幾乎都讓她以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專門設置了綠化環境這種政策,因為這些森林生長的太到位了,幾乎每一個城都有一部分森林。
而更可喜的事,是她覺得體內的創源開始蠢蠢欲動,似乎逐漸在吞噬或是說適應白殿使者的那種力量,創源逐漸騰出了精力來修複她傷痕累累的經脈和丹田。
李驍鶴感動的無以複加,“果然是哪裏有綠色,哪裏就有生命。”
找了一棵大樹盤腿坐下,丹朱見她閉眼開始打坐,也不理它了,幹脆撲棱著翅膀飛遠了,留她一個人坐在那裏。
飛越滿目綠色,飛越茫茫大山,丹朱落在了一群喧鬧的人堆裏。
“哪來的鳥兒?”有人打量著它。
“管什麽鳥兒啊!趕緊幹活吧!”旁邊有同伴抹了一臉的汗,看著眼前的茫茫大山和跟前的大洞,“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挖出條道兒來?”
“嗨,再挖幾天,等家主將雷火炎製造出來一炸就成了!”有人安慰道。
“別說了,大小姐來了!”
那人揮手趕跑了丹朱,悶頭挖洞。
“啾~”
正在查看進度的唐茗忽然聽到這一聲鳴叫,立馬抬起頭來,看到頭頂那隻天青色的鳥兒時喜出望外地喊道,“丹朱!”
“啾~”丹朱落在她手上整理翅膀。
“她有沒有事?”唐茗捧著它問,“我知道你聽懂人語,若她無事便點頭三下,若她有事便搖頭三下。”
唐家人見她對著一隻鳥兒說話,不禁懷疑這大小姐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了。
“表妹……”許峰擔憂地喊了聲。
丹朱歪了下頭,似乎是在思考一般,然後搖頭三下。
唐茗的心一下涼了。
然後丹朱又點了三下。
唐茗笑了出來,“你是說她之前受了傷,現在沒事了?”
“啾~”丹朱點頭後又翹了翹尾巴。
許峰見這鳥兒還真有幾分靈性,連忙說道,“表妹,趕緊問問皇帥大人如何?”
唐茗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雲州關鳩城的某一間客棧。
“公子,前日唐家宗室被毀,似乎有白殿使者的痕跡。”桑寧一邊稟報一邊偷偷觀察自家公子的臉色。
白殿,白襲藏在袖中的手握緊。
“公子?”桑寧揚聲。
“桑寧,我後悔了。”
桑寧抿嘴偷笑,心說猜到了。
“你偷笑也好,此次我真的後悔了。”
桑寧立刻收斂笑容,作嚴肅狀。
白襲負手背對著他道,“我明知白殿和尚翼都在伺機而動,卻還是沒有在她身旁。”
“我從未犯過如此簡單的錯誤,若在與尚翼對敵的戰場上,我早已死了。”
“公子,你別這麽說。”桑寧腆著臉分析道,“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公子你也是一時為情所困,在麵對皇帥時自然不會如此。”
“為情所困……”白襲喃喃細語。
驍鶴,你將我困住了又怎能擅自離開?
“速速前往辛欒城雲家,讓燕尋和江玄時刻注意唐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