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明明封住了你的穴道。”秦晚歌千算萬算,沒算到他這麽一個變故。
“你不知道我的穴位早就異於常人了麽?”司徒蕭猙笑得意,“我還要謝謝你那一針,是你救了我的命啊,哈哈——”
司徒蕭和雲若天一左一右,一起出手攻擊司徒炎,秦晚歌也加入了戰局。
兩個老不死的皆是功力深厚,秦晚歌與司徒炎也不是好欺負的,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卻不料,司徒蕭突然倒戈,在雲若天身後黑了他一掌,雲若天措手不及,司徒蕭趁機推開他,撲向冰棺,“若濃,我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雲若天隨身的弩箭,一箭射了出去。
司徒蕭騰在半空,生生受了一箭,“哇”地吐血,摔入往生花之中。
往生蠱見血失控。
周圍的蠱蟲一擁而上,很快將他吞沒。
雲若天看著往生蠱吞沒司徒蕭,竟然哈哈大笑,“你個賊子!竟敢想染指我的若濃,死有餘辜!死有餘辜!”
笑聲未停,司徒炎和秦晚歌各自一掌,打在他背上。
雲若天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秦晚歌和司徒炎。
“你們怎麽會知道……”我的脈門。
不等他問出這話,就扶住冰棺,吐出一大口黑血。
司徒炎擁著秦晚歌,淡淡道:“你的武功,皆出自雲家。”
一句話,道盡所有。若不知其來曆,難尋其根源,自然束手無策;可既已知道了他的來曆,也就明了他的弱點脈門何處。
“雲家那個老頭子……是他!”雲若天憤恨不已,抓著弩箭要對準司徒炎,卻被秦晚歌輕易奪下,“別白費功夫了,你這一身功夫已廢。”
說話間,雲若天身上各處穴位有渾濁精氣噴湧而出,他全身疲軟,摔在冰棺上,猙獰的臉卻慢慢產生了變化。
許久。
當他內力盡毀時,原本猙獰的麵孔也煥然一新。
眉目如畫,精致無比。
臉上雖有歲月的痕跡,卻難奪其光華。
不難看出,他年輕時也是顛倒眾生的姿色。
這樣的姿色,這樣的天賦,為何最終會走上不歸路?
大抵是天賦太高,累人終累己。
黑血吐在冰棺上,雲若天用衣袖抹了抹,與冰棺中的人麵對麵。
隻是,裏麵的人再不會睜開眼睛了。
“若濃,他們說你是假的,他們說你不是你,可我不信。你一定是你。碧水珠是我親自放進你口中的。不管是誰,都沒辦法變成你的模樣。你兒子的話我也不信。”
“我失敗了,你活不過來了。不過沒關係,我這就來陪你。我這就來陪你。往後再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我們,永遠在一起……”
話音漸漸消散。
雲若天終伏在冰棺上,咽下最後一口氣。口中鮮血汨汨而流。
司徒炎來不及阻止他自盡。
但說到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看他,嘴角還帶著笑容。想必,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此生最好的結局了。
可憐雲若天和司徒蕭皆是經營半生,卻是被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所欺騙。
什麽轉生陣,什麽數十萬人送葬便能逆轉陰陽,這一切都隻是一個惡意的玩笑。月宮先祖留下的一句玩笑,成了後世權利鬥爭的資本,連累無數人喪生。
“我們是不是不該撒這個謊,騙他說冰棺裏的人不是母妃?”秦晚歌看著雲若天的遺容,心裏有些不落忍了。
“若非如此,我們怎麽能讓他心神不寧,怎麽能攻其不備?”司徒炎微微笑道,卻難掩惆悵和感慨。
秦晚歌嘴角抿了朵笑花,點點頭。
即使騙他說冰棺裏的人不是雲若濃,他最後還是與她隔著一片棺蓋,隔世相望。
雲若天他,也沒有遺憾了吧?
“可惜,此箭再無傳人。”司徒炎撿起地上雲若天的斷尾箭,能以這斷尾的箭射出百步穿楊的準頭,這世上,恐怕再無人能做到了。
“誰說的,孩子就可以學習舅公的法寶,雲若天雖然罪大惡極,可他的武功他的創造都是傳世之寶。”
司徒炎愣了愣,“你說什麽?”
“我說,雲若天雖然罪大惡極,可他的武功他的創造都是這是傳世之寶。”
“不是,前麵那句。”
秦晚歌咬著下唇,“我說,孩子……”
沒等她說完,司徒炎兩眼放光,激動地抱住了她,“你說真的麽?”
秦晚歌嬌羞點頭。
“我要當爹了?”
“嗯。”
“你要當娘了?!”
“……嗯。”
“太好了!我們要當爹當娘了!”
司徒炎抱著秦晚歌轉起了圈圈,驚喜來的太突然,他整個人都已經飄飄然。
滿地的毒蟲,四周蠱蟲環飼,這畫麵別提多詭異了。
“快放我下來,你都把我轉暈了。”秦晚歌捶了他一下,司徒炎這才把她放下來。
“你該嚇著孩子了。”
“我司徒炎的孩子哪兒那麽容易嚇到。”某人信誓旦旦,作勢把她抱起來再轉三十圈。
秦晚歌:“……”白眼。
不遠處,房哲率騎兵突進龍首原,這一地的往生蠱已經讓開了一條路,並未與人為難。
秦晚歌上了馬車,和哈利一道,司徒炎騎馬,後麵房哲等人拉上了冰棺,以及雲若天的遺體,至於司徒蕭的遺骸,已經被啃噬的隻剩下白骨了。
回城時,太陽已經西落,夕陽餘暉落在龍首原上,紅色與金黃色交織,詭異絢爛。
秦晚歌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對房哲道,“你去城裏和鄰近縣城找一批鴨子,越多越好,找到之後,把它們全部趕到龍首原上。”
房哲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秦晚歌的吩咐,他便應承下來。
入城之後,天很快黑下來。
行館中,大家都已經回來了。
曼沙華和阿穆華兄妹最晚,也騎馬回來了。
一進門,曼沙華就出腳狠狠踹了她哥一腳,哼哼他:“你不負責任這麽多年,總算幹了一件好事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差點沒被那個姓雲的弄死,是命大被人救了才撿回一條命,你以為我不想回來找你麽?你身邊虎狼環伺,我若是貿然出現,不但救不了你,連自己也會搭進去,屆時,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就你借口多,就你心係天下,就你胸懷寬廣!哼……”曼沙華十足的孩子氣。
分明就是被那個姓林的迷住了,不舍得回家,還找這麽多借口。爛人,大爛人!
本來她有一大堆話要吐槽親哥哥的,可是一扭頭,看見木清。
她就激動地撲上去,“大木頭,我哥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用當什麽勞什子月宮宮主了!我可以隨你回藥王穀,我可以陪你去大江南北,你不要拋下我了!”
“好,你先下來。大庭廣眾,大家都看著呢。”木清無奈,想拉下她的手。
“我不嘛,我就愛抱著你。讓他們看,讓他們嫉妒去。”曼沙華抱住他就不肯放手了。
木清無可奈何。
大家紛紛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來。
秦晚歌看了他一眼,大有:“木神醫,你眼看著要到不惑之年,能找到曼沙華姑娘這麽一個年輕貌美天真單純的女子為妻,這是你的榮幸。”的意思。
木清:“……”無力反駁。不得不說,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在曼沙華被雲若天的人擄走時,他對她的牽掛都是真真實實的。當年不辭而別是不想被捆住手腳,可是經過這麽多年、經過這麽多事情,他已經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天底下,除了曼沙華,再不會有一個女子可以令他如此動心動情如此牽掛想念。
木清終於回抱住曼沙華:“傻丫頭,以後我去哪裏都帶上你。”
“你,你說真的麽?”曼沙華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望著木清。
“真的。”
“太好了!”
曼沙華情之所至,在木清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你們是不是也注意一些?
然而,南疆人崇尚自然,活得最是無拘無束自在自我,對這些都不甚至在意。
阿穆華一臉嚴肅地看著曼沙華半晌,轉頭又看著司徒炎,向他行了大禮,說道:“西陵陛下,我們家曼沙華單純無知,又被歹人利用,給你們添麻煩了。還望不怪。”
“不必客氣了,起來吧。”司徒炎笑吟吟地扶起阿穆華,“此次若不是你、若不是曼沙華姑娘,往生蠱一事也不能圓滿解決。你們是大功臣,何談怪罪?”
行館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
死裏逃生,大獲全勝,作為一個完滿的落幕,是值得慶祝的。
司徒炎邀請眾人列席,席間,曼沙華時時刻刻都粘著她的大木頭,生怕別人不知道木清是他一個人的。
所有人舉杯同慶,為往生蠱一事圓滿落幕而慶祝。
秦晚歌手裏的茶杯,引得大家紛紛矚目。
司徒炎這個馬上要當爹的人,與秦晚歌十指相扣舉過頭頂,驕傲地宣布道:“我要當爹了!”
“什麽?!”
眾人手裏的酒杯紛紛掉下來,連下巴都快掉了。
半晌,木清擠出一句話來,“佩服之情,滔滔不絕。請容我敬二位一杯。”一看手裏,才發現酒杯被嚇掉了。
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