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司徒悠悠
旋律繼續著,司徒悠悠不免聽的有些癡了。正當她沉浸於柔和的音樂聲中時,這份好聽卻戛然而止了。
司徒悠悠這才回過神看向西門夏樹,卻見到西門夏樹臉上的失望和落寞一閃而過。
西門夏樹從記憶中抽身而出,抬頭便看見站在門口的司徒悠悠,他收起悲傷神色。
“過來。”
司徒悠悠應聲走到西門夏樹麵前,想要說什麽卻又覺得說什麽好像都很多餘。
“合一下?”西門夏樹問著。
“好。”
司徒悠悠點點頭,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她覺得自己此刻無法直視西門夏樹,剛才的那抹神傷,她清楚的看見了。也…… 莫名的疼了。
之後的幾分鍾裏,西門夏樹踩著拍子,司徒悠悠拍著手兩人第一次合奏便全過。
“成了,一會兒別緊張。”沒想到這個看著窮酸無比的女人居然這麽給力,西門夏樹滿意的看了眼司徒悠悠。
“那個……”司徒悠悠突然叫住了西門夏樹,她這算是演出吧?要是演出是不是有演出費啊?
“有事?”
“呃……我是想問……”司徒悠悠又支吾了,問薪酬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啊,自己支吾個什麽勁兒啊!
西門夏樹見司徒悠悠又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燈光又暗他都看不清楚司徒悠悠的表情。
“有話就說!”
“我工資是多少?”司徒悠悠糾結了半天,問出了這個。
“不會低。”西門夏樹卻是給了個這樣的答案。
司徒悠悠一呆,“不會低”?代表多少?她要具體數字啦!
“那是多少?”
“反正不會低。”
“……”司徒悠悠直接無語。“到底多少?”
西門夏樹沒回答,倒是看著穿著工作服的司徒悠悠,眼神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司徒悠悠一抬頭就看見西門夏樹在自己身上到處掃視的眼神,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驚恐的往後一退。
西門夏樹被司徒悠悠這樣的舉動弄的很是無語,這女人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怎麽會自以為是到這個地步?他無奈的搖了 搖頭,視線落到了更衣室裏德演出服上。
見西門夏樹轉移開了視線,司徒悠悠這才放下雙手。
“你該照照鏡子。”
驀地,西門夏樹的聲音傳來。
司徒悠悠又條件反射的抱緊了自己。
待她聽清西門夏樹這句話時,整張臉都黑了。
這是什麽意思?
照照鏡子?
是想說自己配不上他嗎?是想說帥哥就不會是色狼看不上她這樣的貨色嗎?
哼!
司徒悠悠很氣憤。
她猛的轉頭,真的看了鏡子中的自己。
然後,那些膨脹的怒火在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瞬間消失了。
唉……
也不怪人西門夏樹這麽說。
鏡子中的女人,短發淩亂,一張臉上沒有什麽焦點,也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段,著實是沒有讓人有下手的欲望。
意識到這些後,司徒悠悠也認了,她就是如此平凡。
不過,被西門夏樹這個帥哥說出口,她還是免不了的難過了。
耷拉著腦袋,司徒悠悠不說一句話。她一邊自卑,一邊注意著西門夏樹的動靜,有道是禮尚往來,被這般損了,不還回去 是很沒禮貌的。
成功的打壓了司徒悠悠,西門夏樹轉身就無語的笑了,誰讓她做出那樣的舉動,好像自己是色狼要占她便宜一樣,也不看 看是不是自己的菜。
“過來。”
酷酷的聲音響起,西門夏樹從一堆衣服裏挑出了兩件,對司徒悠悠道。
麵對西門夏樹的趾高氣揚,司徒悠悠是極度不情願的。
可是,誰叫他是老板呢?她是小工呢?
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前邁著步伐,司徒悠悠心中想著,要是有礙風化的事情,即使西門夏樹是老板還是這麽帥的老板,她都 是要拒絕的!
“換上這套衣服。”
西門夏樹將衣服丟到司徒悠悠身上,轉身讓開現出裏麵的換衣間。
“這是要幹嘛?”
司徒悠悠也是不客氣了,西門夏樹如此不按常理,她不能含蓄和委婉的。
“阿寬是男人。”西門夏樹這麽說。
“那關我什麽事?”司徒悠悠不解。
“你頂替的是阿寬。”西門夏樹解釋道,言短精煉。
這麽一說,司徒悠悠算是明白了。沈老板的意思就是,她得裝扮成一個男人。
有必要嗎?
反正也是鼓手,在後麵,不注意根本看不見。何況,這裏排斥女鼓手嗎?他們不知道女鼓手都超帥氣的嗎?
算了,這些不懂欣賞的人們。
司徒悠悠心中安慰著自己,換上了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是長發,西門夏樹還會讓她裝扮成男人嗎?
西門夏樹依靠在化妝台上,雙手交叉,很簡單的一個姿勢在他做出來就多了好多分帥氣。
換好衣服,司徒悠悠“帥氣”的出現在了西門夏樹麵前。
見到好像換了一個人的司徒悠悠,西門夏樹驀地一呆,緩緩的站直了身體。
她——
好帥!
這是西門夏樹見到男裝打扮的司徒悠悠的第一反應。
一身合體的黑色西服,讓司徒悠悠顯得非常正氣,帶柳丁的馬丁靴一穿,時尚感立馬提升。加上司徒悠悠本身的咖啡色短 發,顯得她整個人非常的白淨而且精神,耳朵上的銀色耳扣若隱若現,非常出彩。比之她之前的裙裝工作服驚豔了不知 道多少倍。
怎麽會有人做男人比做女人還要好看?
西門夏樹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覺得別人長得“帥”的對象會是個女人,無可避免的怔了怔。
司徒悠悠見西門夏樹奇怪的眼神,以為自己很難看,她連忙緊張的兩步跨到鏡子麵前。
看到鏡中熟悉的臉時,司徒悠悠鬆了一口氣。
還好,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這個西門夏樹,真是差點嚇死自己了。
那樣奇怪的眼神,害她以為自己很難看呢?
對著鏡子,司徒悠悠非常熟練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她便打理好了自己的發型。亂中有序,紋理 理的非常棒,給她更添了分英氣颯爽。
緊接著,司徒悠悠就著化妝台上的工具,三下兩下的給自己弄了個小煙熏,這是時下日韓好多樂隊男人們的大愛。
“好了。”司徒悠悠從鏡子中看著西門夏樹,“這樣就不會穿幫了。”
西門夏樹看著鏡中朋克味十足,跟之前判若兩人的司徒悠悠,詫異久久。
怎麽她能把黑色西服穿的這麽有朋克味道?怎麽她打理短發這麽利索?怎麽她還會畫流行的演出妝?
好多的問題充斥在西門夏樹的腦袋裏。
他是撿了個什麽樣的女人回家?招了個什麽樣的房客和員工?
換了裝扮的司徒悠悠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也不一說一個笑了。她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後,便沉默的在一邊了。
鏡子中的人,她太熟悉了。
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她依然沒有忘記那些東西,那些被她扔在了記憶最深處的東西。
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好像她從來不曾放下過這些東西。
可是,那麽熟悉也不會怎樣不是嗎?
那些曾經都不複存在了,那時的她也不見了不是麽?
司徒悠悠沉默了。
西門夏樹看著不說話的司徒悠悠也沉默了。
雖然他放到她身上的目光變的探究,但還是尊重的沒有多問一句,隻因他看到了司徒悠悠看到鏡中自己時眼神中的渴望 和失落。有些事,既然選擇了逃避和遺忘,那麽最希望的就是不被提起了。
二人相對無語的靜等樂隊節目。
很快,便到了樂隊演出了。
上台前,西門夏樹拍了拍司徒悠悠的肩膀,個中意義就不多解釋了。
司徒悠悠衝著西門夏樹點點頭,示意她OK的。西門夏樹沒說什麽,隻是發現,換了男裝的司徒悠悠幾乎成了麵癱,酷的他都要 甘拜下風。
主持人報幕完畢後,西門夏樹上場了。
司徒悠悠選擇低調的繞過酒櫃從後麵上台直奔架子鼓的位置。
路經酒櫃時,她酷酷的身影讓正在調酒的小五愣住了。
“這個人是剛請的鼓手嗎?好酷啊!”小五無限崇拜的連忙看了過去,卻隻看見司徒悠悠耳朵上熠熠發光的銀色耳扣。
速度的調好了酒,小五想要瞧清楚這個鼓手。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好了,他找機會一定要認識他,還要跟他請教一番。這才是做音樂的嘛,哪像剛才的小妹,看著 一點都不靠譜。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請到了鼓手,那個小妹人呢?怎麽不回來幫忙?他快忙死了好吧。
小五一會兒功夫裏就想了好多事情,他已經被要酒的客人搞得要人仰馬翻了。
“夏樹!夏樹!夏樹!”
酒吧裏又一次爆發了海浪般的呼喊聲。
司徒悠悠往台下一瞥,好家夥,好多人啊。這陣仗都快趕上小型演唱會了,西門夏樹這麽出名?
疑惑中,司徒悠悠的眼神看向舞台中間的西門夏樹身上。
燈光打在西門夏樹的身上,司徒悠悠從後麵看著,一下子便懂得了舞池中那些人為什麽對他這麽支持了。或許,換做是她 也會是在台下呐喊中的一員吧。
“啪!啪!”
樂曲在西門夏樹示意的兩下巴掌聲中開始。
客人們很合作,酒吧安靜下來,隻聽見吉他、貝斯的旋律,還有一直配合的架子鼓。
一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