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想退出去

  但是,遷怒也阻止不了心裏的悲哀。


  她的肚子裏,有陳玄虎的骨肉了。


  這還有什麽辦法呢?


  這一切的發泄,無非是一個女人最後的掙紮而已。


  但是,甘甜卻得到了提醒。


  忽然意識到,自己必須抓住一些東西。


  唯有如此,才有和琅邪王談判的本錢。


  她第一次去了內務府。


  諾大的一座大宅子。


  要穿過一座長長的湖心,秋日的波斯菊開得十分豔麗。


  值守的太監和宮女見王妃來了,立即行禮。


  “把內務府打開。”


  甘甜信步進去。


  隻一眼,便眼花繚亂。


  高皇帝那幾十年,國泰民安,連續有十幾年的大豐收;到恒文帝的時候,他是個勤儉節約的皇帝,並不揮霍。所以,經過了幾十年的積累,加上周邊波斯,大食,高麗,越南等等小國的朝貢,府庫之充裕,簡直令人目眩。


  甘甜再往裏走。


  層層疊疊的都是綾羅綢緞。


  那些來自己蘇州,杭州的錦緞顏色各異,美不勝收;


  更有蜀錦成堆。


  在這些錦緞裏,蜀錦遙遙領先,織工之精巧,花色之豔麗,真可謂是天下無雙。從諸葛亮時代開始,蜀錦就成了蜀國最大的經濟支柱;甚至到南宋的時候,官府一度下令,嚴禁走私蜀錦,違令者處斬。因為蜀錦名貴,是要用來和周邊國家換取戰馬和車輛的。


  到這個朝代,蜀錦的地位依舊非常重要。


  甘甜隨意摸了摸,但覺觸手處,柔滑細膩,十分舒服。


  再往裏走,是一層層的架子。


  每個架子上麵都放著大大小小的匣子。


  一大箱一大箱的珍珠,瑪瑙,寶石。


  十分名貴的寶石就單獨出來,一顆一顆的陳列;顏色稍稍次之的,就幹脆一大堆混在一起。


  此外,更多的是玉。


  玉佩,玉琮,玉璋、玉石、玉簪子、玉翡翠……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通體翠綠的大翡翠觀音,起碼高達三尺。


  上麵的觀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慈眉善目。


  …………


  甘甜長長地噓一口氣。


  忽然覺得整個人的力量很渺小很渺小。


  金銀珠寶,誰人不愛?

  可是,當你真的麵對一個巨大的藏寶庫時,你才明白,你就算胡吃海喝,你就算嫖賭無度,可是,你一生中到底能揮霍多少???

  她隨意抓了一把寶石。


  五顏六色的石頭在手心裏滑過。


  還有一顆諾大的夜明珠,孤獨地在一邊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幾乎把整個一隅的黑暗都照亮了。


  還有一顆諾大的夜明珠,孤獨地在一邊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幾乎把整個一隅的黑暗都照亮了。


  她選了幾顆,拿著。


  然後出來。


  身後還帶著一個匣子。


  裏麵裝的是鳳凰項圈。


  這個項圈的重要性對她來說,那是不言而喻的。


  這一次,她沒有再客氣。


  換了便裝,輕車簡從,上馬。


  守城的侍衛看了她的令牌,沒有過多過問。


  琅邪王並未限製她的自由。在京城裏,她是可以隨意走動的。這個規矩,是他把內務府的鑰匙交給她之後,才鬆懈下來的。甘甜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估計他是想效仿諸葛亮,對孟獲七擒七縱,如此,才足以顯示出他琅邪王的宅心仁厚。


  也許,是農夫和蛇的故事,或者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但是,甘甜不知道誰是農夫,或者說,誰才是狼???

  縱馬一口氣跑出去。


  跑了好遠,確信周圍無人,才找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吧東西藏好。


  這裏是她早就看好的風水寶地,進京的時候就選擇好的。


  東西藏在這裏,可謂萬無一失。


  一切就緒,隻等那個發動機了。


  琅邪王整日都很快樂。


  他從來都沒有這麽繁忙過,毫不誇張的說,那真的是日理萬機。


  黎明四更起床,忙到深更半夜休息。


  整天都是開會開會,奏折奏折。


  常常是一回到寢宮,倒頭就睡著了。


  幾個月下來,他連妃子們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他熱愛這樣繁忙的生活。


  對於一個精力旺盛,權力欲望強烈的男人來說,這樣的繁忙當然遠遠勝過當初韜光養晦時候的吃喝玩樂。


  更高興的還有他即將登基的事實。


  千想萬想,終於要坐上龍椅了。


  事實上,他已經在正式行使皇帝的大權了,可是,名不正則言不順,登基儀式,那是必不可少的,那也是他千萬次盼望的醉心一刻。


  比迷醉於任何絕色尤物的魅力更加的沉醉。


  也因此,當甘甜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背後的時候,他竟然渾然不覺。


  過了許久許久。


  甘甜輕輕咳嗽一聲。


  他頭也不抬,朗聲笑起來:“甘甜,你怎麽想到來看我?給我送夜宵的???”


  回頭,看到她手上的空空如也。


  別說夜宵,熱茶都沒一杯。


  深更半夜,他本是如此疲倦了。


  可是,宮燈明亮,他的眼睛也明亮起來。


  麵前的女人,紅唇鮮豔——是的,她那麽鮮豔,那麽鮮豔--

  這麽久的養尊處優的日子,她變了,變得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候那樣的驚豔。


  這麽些日子,他連妃嬪們的樣子都差點忘記了,每天腦子裏都是奏折,奏折奏折……但此時此刻……那樣子的紅唇如花……竟然在權利之外,有一種比春藥更加厲害的飄飄然和熏熏然……


  他忽然不可抑止。


  恨不得馬上撲上去。


  那甜蜜的紅唇,比最最好的美酒更加可口。


  之前,他曾經品嚐過的。


  但是,都是在一種很潦草的情況下,或者是圈套,或者是她激烈的反抗,或者是一次次的意外……人的心裏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就如他早前之於江山和權利,從小到大,都渴望著這張龍椅的寶座;就像現在,對於女人……但覺得此時此刻,這個女人,比權利的欲望更讓人瘋狂。因為,權利是虛擬的,還有很多繁忙,勞頓,苦澀……但是,這個紅唇,是實實在在的,就在自己的麵前……


  他急於品嚐。


  忽然站起來,伸出手,將她的腰摟住:“甘甜…………”


  那種巨大的力量,簡直讓人無法反抗。


  他急於品嚐。


  忽然站起來,伸出手,將她的腰摟住:“甘甜…………”


  那種巨大的力量,簡直讓人無法反抗。


  甘甜的眼睛本是落在那一大頓的奏折裏,被他忽然緊緊地摟住,一時竟然動彈不得……


  身後,隻有他灼熱的氣息吹在耳邊,那是屬於男人的氣息,一個極度發情的男人的氣息。她被他抱住,完全無力反抗。


  “甘甜,不許走……我不許你離開……”


  她急於掙脫。


  “王爺,你別忘了你的誓言……”


  誓言?


  誓言是什麽?

  此時,他太急於要品嚐那甜蜜的紅唇了,忽然之間,把她的肩頭給扳過來,這樣,她的臉就被迫轉向他的麵前。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種極其古怪的麵麵相覷。


  甘甜睜大眼睛。


  但是,她的眼睛很快睜不開了。


  因為,那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她的嘴唇,仿佛那嘴唇上放著一個皇帝登基的玉璽。


  甘甜大駭。


  自己的嘴唇可沒有那麽有魅力的時候。


  她急忙閉上嘴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死死地抓住她,整個人欺身上來。


  嘴唇,徹徹底底的覆蓋上來。


  甜蜜。


  真的是如花一般嬌豔的甜蜜。


  比他想了無數次的渴望更加的甜蜜。


  “甘甜……甘甜……”


  她卻覺得可怕,是一種迫不及待的被人強迫的可怕,因為,他抓住她的時候,她完全是動彈不得的。壓根就沒有反抗的力道。隻隻等嘴裏的氣息能透出來的時候,才拚命的呐喊:“你發過誓的……如違此誓,天誅地滅……王爺……不要這樣,放開我……你的誓言……天誅地滅……天誅地滅哦……”


  琅邪王鬆開了手。


  眼裏濃濃的,滿是情欲。


  卻笑起來,呼吸還是吹在她的嘴邊。


  “甘甜,你來這裏幹什麽??”


  甘甜全身幾乎委頓下去。


  她來這裏觀望打探:看看這裏有沒有可能隱藏著自己的發動機。宮裏但凡可能去的地方,她都尋找過,唯有琅邪王最為經常出沒的地方,她總是不好去找。這個家夥非常的警惕,她多少次的揣測,若是自己,會把發動機藏在哪裏??本質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乾清宮??禦書房?或者金鑾殿???因為,這幾個地方,他不在的時候,她不好單獨擅闖,不然,有嘴也說不清楚。


  所以,冒險到禦書房來看看。


  但是,一到了這裏,才深深的明白,果然是在冒險。因為,琅邪王就像是一頭極其可怕的肉食動物,已經饑餓了很久很久,慌不擇路饑不擇食,隻要看到了女人,就會瘋狂的撲上來。


  再靠近他的話,真的無異於飛蛾撲火。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了,宮裏那麽多女人,想要解決欲望還不容易???難道真的是得不到的反而更想得到??真的得到了,隻怕也沒什麽稀奇的,又跟宮裏的其他女人一般平淡無味了???


  她可不願意跟一個已經和無數女人那個過的男人來一個一夜情。


  覺得髒。


  他還是和段雪梅去生兒子比較好。


  甘甜想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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