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頂積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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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不知自己身後的女人何時被掉包了，自己竟然沒有發覺，顧不得其他，傳音術在林間竟不管用，隻得滿林子的喊了起來，直到洞口處傳來雲枕的回應，看到完整的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出去洞外，迷障竟然散開了不少，四周的障礙物看的清晰起來。
流川看清雲枕樣貌，微微皺眉。
雲枕見男人皺起的眉宇，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笑道：“掉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摔的，不礙事。”
流川從腰帶間抽出一帕白色方巾遞給雲枕，說道：“將臉擦一下。”
雲枕有些愕然，一個男人隨身帶著白色的方巾？
不過想歸想，自己可不敢說出來，拿著方巾擦拭起臉來，說道：“謝謝。”
直到擦拭完，雲枕才知道自己臉上有多少汙泥，白色的方巾變成了泥色。
雲枕不好意思的笑笑，將方巾胡亂的塞到自己的衣襟內說道：“我清洗幹淨便還你。”
“嗯。”
流川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依舊是冷漠的一張臉，對著雲枕伸過手去。
雲枕小手握住流川的手腕，說道：“走吧。”
流川依舊走在前方，回頭問道：“遇到什麽了？”
雲枕看了眼流川嘀咕道：“果然瞞不過他。”
便將事情與流川說了一遍。
“恩人？”流川依舊微微皺眉。
雲枕看著像是在思考些什麽的流川說道：“別想了，我自己都不知她為何會喊我恩人，你又怎麽知道？”
流川回頭深深的看著眼雲枕，無瀾的眼底雲枕隻覺得莫名其妙。
雲枕轉念一想一個主意上了心頭：“你說，這妖怪會不會認錯人了？我們要不利用利用恩人的身份，將她引出來，聞訊一番。”
前方的流川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的“嗯”了聲，雲枕不懂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嘩嘩嘩……”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流川厲眼一轉，一隻手甩出前方的臨淵劍，一刺藍色的寒光乍現，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嗯……”不遠處的東西悶哼一聲，隨後聽的又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似乎是要逃跑。
雲枕眼疾手快：“百塵快！”一道紅色的光芒從雲枕的手中劃出，前方的人似乎停下腳步，不在前進。
流川看著出手極快的百塵，臉上多了層笑意，轉身低頭對著雲枕道：“是個有靈性的法器。”
雲枕頗為驕傲的皺皺鼻子，抬頭道：“這是自然，我的百塵可是萬年玄鐵練成的。”
“嗯，很厲害。”流川看著雲枕如此寶貝她的靈器，笑了。
“走吧，去瞧瞧。”雲枕拉著流川的手腕加上百塵，膽子大了不少，拉著男人走過去。
二人快步走過去，隻見此時泛著紅光的百塵架在一個紅發女人纖細的脖子上，女人捂著被臨淵刺傷的手臂，不敢挪動一步。
雲枕仔細的瞧過去，這女人有著姣好的麵容一雙紅色的眼睛給她增添了幾分驚豔之色。
看得見雲枕女人似乎沒有多少意外，倒是看見流川，女人渾身一震，不禁整個身子顫抖起來，這才看清傷自己的是臨淵劍，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
雲枕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又看了看紅瞳的女人心想：至於嚇成這樣。
流川看著瑟瑟發抖的女人，好看的眸子眯了眯道：“紅貓。”
女人不敢看流川的眼睛，沒有回答他。
雲枕睜大眼睛道：“紅貓？”
“嗯。”流川點頭。
雲枕不禁佩服起自己和流川的運氣，這麽快就抓住作案的凶手啦？？
女人睜大紅色的眼睛，聲音中帶著顫音，不知是受傷的原因還是看到流川嚇得。
“你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流川冷笑一聲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讓我們離開這裏，是有多可笑。你覺得我們會離開嗎？你覺得你背後那個人會有多大的能耐？”
紅瞳的女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她一開始便認出了他，他太可怕了。
“這麽做對你沒有好處！你應該知道九幽現在的處境，五鬼叛逃，你覺得你的九幽還能安寧嗎？”女人害怕的吼著。
流川猛地伸出手，一道強厲的藍光遏製住女人咽喉，輕鬆的將女人從地上提起，冷聲道：“你在威脅我？”
“我的九幽何時輪到你們指三道四！”
流川突然的怒喝，就連站在一旁的雲枕也嚇到了，雲枕急忙伸手拉住流川的胳膊說道：“流川，你把她殺死了，我們線索就斷了。”
流川看了眼雲枕，滿腔的怒火似乎平靜了許多，可依舊沒有鬆手。
轉眼瞧著空中麵部通紅，難以呼吸的女人道：“多活了三百年不錯吧！怎麽？活膩了？”
女人無法撼動脖子上的藍光，隻得拚命的搖頭，就在她以為快要解脫的時候，呼吸突然變得順暢起來，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
女人艱難的爬起來對著雲枕流川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啞聲道：“多謝！”
雲枕對自己磕頭的女人，有些手足無措，怎麽還要謝謝要殺她的人？
流川睨了眼伏在地上的女人，不耐煩道：“看膩了。”
女人噤聲。
隻有雲枕一臉霧水的看著眼前的人，流川和這紅瞳女人認識？
“說吧！”流川收回還在“蓄勢待發”的百塵，放在掌心從懷中掏出一個新的手帕仔細的擦拭。
雲枕汗！這男人是有多少帕子？再說了百塵不是我的嗎？陌生人碰它百塵不反抗嗎？
果然好看的人，靈器都喜歡。
“山下是我做的。”女人依舊跪在那裏。
流川將百塵細致的擦拭完，遞給雲枕，頭也不回道：“看來你還是沒學會怎麽活下去。”
女人身軀一顫說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都是我做的。”
流川輕笑一聲，帶有嘲諷的口氣說道：“你做的？就憑你能啟動陰山墜。”
女人猛地抬頭，看向流川激動道：“你發現了？”
“發現？就憑你們在山下施的陣法？”流川語氣中帶有些許的不耐煩。
雲枕看著女人一臉的驚恐，小心翼翼的插嘴問她道：“那個陰山墜很難發現嗎？流川一打開陣法陰山墜就自動的跑出來了。”
女人點點頭，苦笑道：“看來沒錯了，冥界的寶物都隻認九幽之主。”
雲枕：“所以山下的屍體陣法真是你幹的？”
女人看了眼流川，眼底莫來由的一陣絕望道：“是，陰山墜是髓溟放的。”
髓溟？流川眸中一厲閃過一絲殺機，問道：“他在哪？”
女人搖頭：“不知，我也在找他。”女人臉上浮現出殷切的希望。
雲枕疑問道：“那你們見麵是在什麽地方？”
女人一怔，顫顫巍巍的說道：“在山頂的腹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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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方的天空已出現魚肚白，光明便要衝出雲層，普照大地，映襯著眼前如煉獄般的羅刹之地，雲枕瞪大雙眼看著此生都無法忘卻的景象。
順眼望去整個山頂腹地皆被大大小小的屍塊覆蓋，殘缺不全的屍身隨處可見，腐爛的，新鮮的，露骨的，流血的，掛在樹杈上的……竟沒有一個完人，這些屍塊浸泡在黑色濃稠的血液之中，當真是修羅般的地獄。
屍體堆積地，陰氣最煞。
流川看著黑氣籠罩的屍地，眉頭更加深鎖，這裏有大量魂魄聚集，久久不能散去，收集魂魄是大忌。
雲枕身子微顫，忍住犯上心頭的恐懼，下意識靠近了流川道：“這塊屍地看樣子不是一時之間形成的。”
流川低頭看了眼強忍不適的雲枕，從懷中掏出方巾遞給雲枕道：“我們走吧。”
雲枕猶疑了下，接過拍子捂住口鼻，一股沁人的清香從手帕上傳來，與流川身上的味道相同。
雲枕壓下心頭的不適，勉強開口道：“我們不是什麽都沒找到嗎？”
流川已經邁開步子，拉住雲枕的手臂走出了這個令人不適的屍地。
“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流川頭也不回的解釋道。
雲枕疑問：“打草驚蛇？難道不是他們引我們上來的？”
自主跟在二人身後的紅發女人說道：“髓溟隻讓我引你們去案發現場發現陰山墜，郴山是我引你們來的。”
流川道：“他們以為我發現了陰山墜便會回到九幽壓製忘川的東西。”
雲枕頓悟：“所以說是你引我們來這，是想讓我們發現那個髓溟在郴山的秘密，那你還讓我們離開？”
紅發女人低頭道：“我隻是沒想到你們會這麽快找到陰山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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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到半山腰上流川環顧四周，身旁的崖邊讓視野開闊了幾分，確定沒有了陰煞之氣便停下腳步。
天空將要大亮，樹影婆娑，零星的光影透進來，讓林間多了份陽氣，不似夜晚的陰沉黑暗，晨間的林間總是帶著微涼的濕意。
雲枕呼吸了口山間陰涼帶有絲絲濕氣的微風，心頭的煩躁反感消失半數，猛然發現自己還被流川牽著，不自在的收回手臂，看了看流川。
流川看了眼雲枕不以為然，頭也不回道：“說吧，你的真正目的。”
紅發女人微楞，隨即抬起頭，紅色的眸子忽然變得殷切起來，說道：“我希望你們幫我救一個人。”
雲枕將帕子小心翼翼的收到懷中，疑問道：“救誰？”
女人說道：“我丈夫。”
雲枕有些吃驚：“他們用你丈夫威脅你。”
“嗯，我丈夫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們便抓走了他，要挾我做一些事情，原本我也不是紅色的頭發和眼睛，是蝕命將我體內的血蠱激活，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女人看向自己伏在胸口處的紅發，滿眼悲憤。
雲枕看著紅發女人悲切的樣子，心下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