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吃飽了保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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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看了眼麵露同情的雲枕,沉默一會。
這時天邊的光輝全部普灑在大地之上,明亮且帶有希冀,就像他心底重新翻騰的光亮。
“祁莫廷他們估計也回去了。”流川背起手,抬腳已經率先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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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穿過林間斑駁的樹葉,落在男人頎長的背影上,墨色的發絲伴著微風輕揚,袍裾隨男人身形而動,如此美好的畫麵雲枕竟看出些許的孤寂。
這男人的淡漠如他的身份般讓人望塵莫及。
未見來人,流川微微側首“跟上。”
有些癡迷的雲枕呆呆愣愣的點頭道:“哦,來……來了。”
忽的意識到什麽轉頭看了眼紅發女人。
“你們可與戰神會合,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紅發女人說完變成一隻紅色的貓,邁著步子從半山腰飛竄下去,消失在濃密的山間,不見了蹤影。
雲枕一路小跑的跟上男人,偷偷的抬眸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粉嫩的小臉爬上了一層紅暈,心口的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雲枕轉過頭輕吐一口氣,小手不停的捶打住快要蹦出的心口,心道:真是沒出息,雲枕你居然會被美色誘惑。
“骨頭快要錘斷了。”
頭頂上方飄來男人好聽的聲音,雲枕小臉更紅了,帶有水霧般的眸子再次偷偷瞟了眼前側方依舊沒有回頭的男人。
白淨的手指指著自己的俏鼻嘀咕道:“沒出息,這就把你迷惑住了,你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
前方的流川輕咳了聲,低眸看了眼正在低頭數落她自己的雲枕,透過樹影的日光落在女人身上,映的她明亮透淨,長睫倒映在女人紅暈未退的臉頰上,很美。
流川唇邊的笑意散開,像極了落在身旁女人身上的光影,溫柔且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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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一宿沒合眼,幾人山腳會合之後便去了鎮子上的飯館吃點東西。
聊完山上的遭遇,飯菜便上桌了。
看著飯桌上的美味佳肴,雲枕和祁莫廷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使勁地扒這盤子裏的食物,
顏遲斯文很多,隻是看著如此形象的二人白要翻到後腦勺去了。
流川沒有吃飯,隻是喝了點茶水。
雲枕看著流川說道:“你不餓嗎?”
流川看著盤子裏大魚大肉的油膩食物,點點頭。
祁莫廷往嘴裏塞了口飯,含糊不清的說道:“不用管他,流川早上一般不吃飯。”
雲枕皺眉:“那怎麽行,一夜沒合眼沒進食物,早飯還不吃。”
流川端著茶杯的手微顫,看著雲枕一臉認真的樣子,再看看盤子裏的肉,正要考慮要不要吃幾口。
“你這麽厲害不吃飽怎麽查案打架。”雲枕吃了口飯,抬著明亮無辜的小眼神看著流川。
聞言,流川正要握住筷子的手,猛地頓住,眼神有些陰沉的看著話從口出的女人,這是把他當作打架的先鋒了?
“噗……”祁莫廷一口白米飯噴出來,看了眼陰冷的流川,又看了眼一臉無辜的雲枕豎起了大拇指,一臉佩服。
正在喂狐狸吃飯的顏遲一臉按耐不住的笑意。
雲枕不明所以,不是嗎?吃飽打怪?難道要餓著肚子?
轉頭看著一門心思,一臉陰沉,一直喝茶的流川,才發現自己方才的話有些歧義。
放下碗筷伸著小腦袋,對著流川笑眯眯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說.……”
流川忽然湊近看著雲枕,一字一句的說道:“是說什麽?”
雲枕看著湊近的俊臉,小嘴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是說吃早飯對身體好,吃飽了才能身體健康,吃飽了才能保護我――們。”
雲枕拍拍小胸脯,差點說成保護我!腦子是不是有坑?
一旁的祁莫廷煞風景的說道:“我和阿音不需要保護,顏遲也不需要,你就保護雲枕就行了。”
雲枕扶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桌下的腳猛地踢了一下祁莫廷。
祁莫廷吃痛,正要找雲枕算賬,眼下一瞥看到了流川正拿著筷子夾著盤子上的魚肉往嘴裏放,還一臉的甜蜜樣。
“流川,你早上不是從來不吃油膩的東西嗎?”祁莫廷一臉震驚。
品出魚肉的味道,流川點點頭放下筷子,看著祁莫廷說道:“偶爾嚐嚐也未嚐不可,再說了我還要保護你們。”
祁莫廷一拍桌子:“本天神還需要你保護?我保護你們還差不多!”
“是嗎?可是他們需要——我——保護。”流川說完還伸手指了指自己。
流川日常不苟言笑的俊臉竟然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鬱,笑容就像這雨後的天地,豁然晴明。
此時的流川,雲枕竟覺得他無比的愉悅。
祁莫廷同樣是愣在當場,一時之間覺得流川的笑容有些恍惚,那是很久之前了。
祁莫廷沒在反駁,隻是笑了笑:“行,就你九幽大人最厲害。”
不善言辭的顏遲搖搖頭,看著舒服的躺在自己腿上的狐狸順便問了聲:“雲音,你吃飽了嗎?”
狐狸睜開惺忪的眼睛說道:“飽了,我也該回山河定了。”
雲枕抱起狐狸,說道:“哥哥為何回去的這麽匆忙?”
狐狸小爪子拍拍雲枕的臉頰說道:“你和流川見到的情景不容忽視,我要回去和老頭商議此事,你們在這探查我也放心。”
雲枕看著狐狸的藍色眼睛重重的點點頭。
祁莫廷拍了下狐狸的腦袋說道:“山河定一定會與九重天商量對策的,阿音你不必擔心。”
狐狸跳下雲枕的懷中,邁著無比優雅的步子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流川說道:“我放心,流川不也在這嘛。”
流川點點頭:“嗯。”
狐狸幻化消失在明媚的日光下,回了山河定。
雲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狐狸消失的地方,語氣中夾雜著悲戚傷心之情:“哥哥擔憂六界,是不想凡間重蹈青丘覆轍。”
顏遲拍了拍雲枕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我也不能替哥哥分憂。”
雲枕努力回想自己的身世,記憶仍是一片空白。
哥哥說六百年前的青丘之戰,青丘戰敗,一夜之間狐族被斬殺殆盡,他為了保護尚年幼的我被當時的魔尊打成重傷,後被山河定的尚青爺爺安定在山河定,在那裏哥哥勉強恢複了原身用了將近三百年的時間,可自由幻化人形還要靠天意。
她為何不能變化原身,哥哥說是因為他們是同父異母所生,她的母親是凡間女子,她一出生便是人的模樣,在生下她之後魔界來犯,相愛的母親和父親雙雙自盡。
可是哥哥沒有告訴她的是,六百年前是九幽之主也就是眼前這個白衣男人及時趕到救出了哥哥他們兩個,他在天界援軍沒有到來之前,與哥哥和祁莫廷抵抗住了五十萬魔兵,等來了天界援兵。
哥哥,祁莫廷,顏遲姐姐,尚青老頭他們都沒有告訴過她當年的青丘之戰還有他。
這還是她無意間在山河定的密閣裏一本名為山河別策的書中看到的,書中詳細記載了那場大戰。
隻是雲枕從來都沒有過問,因為他們似乎在對她隱瞞著什麽,隱瞞著關於眼前白衣男人的一切。
思及這裏,雲枕看了眼流川,此時他也正在看著自己,那盛滿星辰的眸子此時變得異常熱烈,像是有什麽壓抑許久的東西正在溢出。
雲枕想努力從那雙眼睛中讀出什麽,男人便斂了眼神。
“走吧,吃飽了去郴山看看。”流川起身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雲枕三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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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郴山遠望與普通的山脈並無二別,沒有任何阻攔的進入山林間。
雖是白天沒有夜晚的毛骨悚然,但茂密的叢林因長年沒有人活動依舊顯得有些森然,雜亂叢生的雜草早就將一些窄窄道路掩蓋的無處可覓,隻剩下寬寬的道路還能看出方向。林間彌漫著薄薄的一層稀霧似是昨晚沒有散盡的一般。
四人警惕的打量著林間的動靜,除了樹葉的沙沙聲,腳下踩斷枯葉枯樹枝的聲響再無其他,甚至連一隻飛禽的鳴叫都沒有。
祁莫廷看著四周皺眉道:“這林間當真是一個活物都沒有。”
雲枕道:“我怎麽覺得郴山白天比晚上還要可怕一點聲響都沒有,就像是與世隔絕了般。”抱著雙臂的雲枕覺得後背發冷。
祁莫廷道:“那個紅貓在哪?你昨天不是說她在這等我們嗎?”
雲枕道:“我也不清楚,她說她在這等我們,應該在山頂的積屍地。”雲枕想著這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山頂想必紅貓就在那等著了。
祁莫廷嗤鼻道:“你們也信?她如果跑了怎麽辦?”
雲枕白了一眼祁莫廷:“不可能,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說謊都不臉紅,她還要靠我們救她的丈夫怎麽可能跑了。”
祁莫廷自知說不過雲枕,拍了下雲枕的小腦袋解恨。
一旁的顏遲早就看祁莫廷不順眼,她不明白這麽傻的男人是怎麽當上戰神的,父帝還讓她當他的副將,越想顏遲就越氣不過,上前兩步用自己手中的遲暮劍狠狠的敲了下祁莫廷的腦袋。
“別欺負雲枕!”
雲枕對著祁莫廷做了個鬼臉:怎麽樣怎麽樣,顏遲姐姐護著我。
祁莫廷摸著腦袋氣呼呼的看著顏遲:“顏遲你公報私仇!”
顏遲睨了眼祁莫廷:“怎麽?要打架?”
祁莫廷看了眼顏遲蠢蠢欲動的遲暮劍吞了口口水,學著顏遲翻白眼的樣子傲嬌的說了聲:“哼,無聊!”
快步走向前方的流川,留下兩個笑得開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