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番外：還愛
“小艾，你在做什麽？”
昨夜，謝琴陪著江艾曦說話，後來因為太累了睡著了，也不知道江艾曦有沒有睡著，清晨一起來，看不到江艾曦的身影，謝琴怕她想不開，嚇得睡意全醒了，四處找人，最終還是服務員指點了她的去路。
江艾曦聽到謝琴的聲音，轉過頭去，臉上泛起淺笑，“來，你過來嚐嚐味道……怎麽樣？”
“唔，還不錯。”
“真的嗎？那就好。雖然我喜歡吃這道菜，卻還沒有自己做過呢！”江艾曦喃喃道，“他也很喜歡這道菜的，我們每次出去，他總是和我搶著吃。”
“他是……”
“我等一下就帶去他那裏，你和大家說一下，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謝琴仔細看著江艾曦臉上的笑容，確定她不是強顏歡笑之後才安心下來，“誒，你真是嚇死我了，一大早上的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
“放心吧，我是很珍惜生命的。倒是你，下次吵架的話來找我或者小靜，不要這樣總想著一個人解決，我們會擔心的。”
謝琴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江艾曦將菜裝盤，走動之間，步伐有些拖曳，“小艾，你的腳……”
“啊，這個，沒事，隻是崴了一下。”
“還是先去醫院看一下吧。”
“唔，現在還是這個最重要……”江艾曦將東西裝好，“就麻煩你跟大家說一聲了，我先去了。”
“好……”謝琴像是想到了什麽，江艾曦的人已經走了出去了，謝琴又衝上去拉著她，“小艾，你也一樣，我們永遠是你的噴油。”
“嗯。”
在通往公寓的路上，江艾曦忍不住困意，昨天謝琴睡著以後，她一直沒有睡意。
想來想去，腦海中滿是那一雙憤怒的藍眸。當時的他一定很生氣吧，生氣的人總是會衝昏頭，沒關係，等他冷靜下來，她再好好和他解釋。
到了公寓已經很晚了。
電梯間，看到鏡子中倒映出的自己有些亂的發絲，江艾曦連忙拿出梳子梳理了一遍，站在公寓門口，江艾曦已經做好準備迎接冷臉，隻是她沒有想到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女人。
年輕的女人。
寬鬆的男式睡袍套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頭發鬆鬆挽起，正眯起眼看她，待認清了她之後，蹙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艾曦愣住了，視線直直地看向女人脖子上的紅印，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
離開的時候，謝琴還提醒過她的，所以她貼上了繃帶，而此時，相似的痕跡出現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
季珊認出了江艾曦，沒有動，她想看，江艾曦會怎麽反應。
出人意料的是，江艾曦卻突然笑了起來，“啊，你好，我是來拿東西過來的。”
江艾曦將東西提了起來，“這是我煮了好久的，不過因為坐車做得有些久，可能需要熱一下……”說著，側過身，從季珊的身邊走了過去。
然而，廚房裏的場景讓江艾曦又是一愣。
在餐桌上，擺放著一桌熱乎乎的飯菜，每一樣看起來都色香味俱全，隻是……
“啊，晚餐已經煮好了？”江艾曦扯了扯嘴角，“可是這麽辣，他不愛吃的，還是熱一熱吧……”
季珊看到江艾曦動作僵硬的開始熱菜，終於忍不住阻止了她，“等等，不用了，他不愛吃甜食。”
“不可能！”
江艾曦想也不想地反駁，“他明明每一次出去都要和我搶吃的，還有這一道菜，他也說過他想吃的。”
季珊的眼中閃過一抹輕嘲，“是嗎？他和大家一起吃的時候從來都是無辣不歡，之前別人送給他的巧克力，他最後都委托我處理掉了。”
“不對……他……”
“他隻不過是為了配合你而已。”
季珊一針見血地道，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她一直是敬而遠之的，就怕忍不住想要出手。她知道他對她的重視，而她，不想讓他厭煩，但如今……
“世紀路那間甜點店還記得吧？從裝修、選人，還有菜單，都是我陪著他的，即使對於自己的事情，他都不曾那麽上心過。那成衣店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了，你有自己親眼去看看嗎？那裏的細節你有注意到嗎？全是你無意間說出來的主意，他記在了心上。長假，為了你，他連續兩周每天睡不到五個小時，那機票還是我訂的，其實他連應急方案都設好了，隻要你堅持一下……你，做了什麽？”
江艾曦微張了嘴，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你隻是惦記著你的青梅竹馬，嗯，對了，連他送你的燈都不舍得丟掉，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那是因為他讓我挑燈飾，我找了一個晚上，他卻氣衝衝地衝了過來說不用了，然後我知道，這又是為了你。啊，還有，他送給你的那些衣服你穿過了嗎？那些衣服也是他親自選的……而你的回禮，我們昨天晚上都看到了。”
“那不是……”江艾曦終於找回了聲音。
然而季珊卻打斷了她的話。“不必跟我解釋！我根本不想聽！”
“不管是你還是他，你們的事情我都不想聽！但他卻每天每天提起你！每天每天！我真怕我哪一天會受不了！為什麽！因為我愛他！”
“從七年前開始！公司是我陪著他一步一步走來的，他的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你呢……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看到季珊猛地拉開睡袍，完美的胴體傷滿是痕跡斑斑，江艾曦別過頭去，“你不用騙我，他才不會……”
“他昨天晚上喊的是我的名字。”
季珊冷笑著，隻說了這句話。
江艾曦深吸了一口氣，“我先回去，我……”
看著江艾曦離開，季珊閉了眼，癱坐在座位上。
是的，他昨天喊的是她的名字，不過卻是……
——季珊，為什麽你不是她……
“小艾，怎麽樣？他吃了是不是很感動？”接到謝琴的電話的時候，江艾曦還在街上走著。
“嗯……他人不在。”
“怎麽會。”謝琴頗為可惜地道，“這可是你為了他親手做的……他真是沒福氣……”
——是嗎？他和大家一起吃的時候從來都是無辣不歡，之前別人送給他的巧克力，他最後都委托我處理掉了。
——他隻不過是為了配合你而已。
是了，相比於藍天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所做的實在太少、太少了。
她應該
相信他的。
她應該……
吱——
一輛車停在了江艾曦的身邊，“小艾。”
……
“怎麽不吃？”
聽到霍以豪的話語，江艾曦扯了扯嘴角，抬起手來，卻沒有食欲。
“小艾，很久沒有來找霍叔叔了，課業很忙？”霍以豪喝了口茶，看向那低垂的小腦袋。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不是因為她長得有多可愛，而是因為她的純，她的真。
在如今這個社會，金錢、權勢甚至相貌，隻要努力就可以達到，但是這一份真卻是難尋的。
江艾曦搖了搖頭，“小艾怕打擾到霍叔叔的工作。”
“嗬，老了，也快退休了，隻等那小子畢業了……小艾，最近有遇到我家那小子嗎？本來去部隊兩年，我沒指望他考上軍校的……他現在讀的學校不是離你們學校很近？”
“嗯，啊。”
江艾曦心不在焉的模樣落在霍以豪眼中卻是另外一番含義，“小艾，如果有時間的話，請你幫我去看一下我那個笨兒子吧，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母子了。”
如果這番話能在兩年前就聽到的話，或許……
“霍叔叔，現在您該說這番話的對象不是我。”兩年前的那番記憶湧上心頭，這一次，江艾曦發現自己已經能比以前要淡然了。“我隻是很奇怪，為什麽在那前後，他的態度改變那麽大，嗯，就是那一年，他生日的時候……”
“生日……我明白了。”霍以豪捏了捏鼻心，似是極為疲憊，“那一天是他媽媽的忌日。”
“什麽！？”江艾曦猛地抬起頭來。“陸姨她……”
“陸婕她是自殺的。因為我。當年，嚴格意義上，我們是因為孩子而在一起的，那個時候我的心態也沒有調整好，陸婕偏偏是個好勝的人，即使心裏有疙瘩也不會告訴我，生下孩子後，她得了產後抑鬱症，為了孩子，我曾經將他們隔離開來……”
“嗯，好像是這樣……”江艾曦想起小時候，一開始確實對陸姨沒有多少印象。
“那個時候，那孩子也和你玩得挺好的，我沒有想太多……但看在陸婕眼裏，卻是你搶了她孩子。”
“我？！”江艾曦有些不可思議，總算有點明白抑鬱的不正常了。
“說來還是我的錯。”霍以豪已經將近五十了。
江艾曦第一次發現，眼前的霍叔叔似乎蒼老了許多，心中忍不住發酸，“霍叔叔，您別自責了，這也不算是您的錯……”
“不。”將當年的舊事翻出來見光，對於霍以豪來說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想到醫院的診斷書，霍以豪決定，非得將疙瘩解開不行。如果那孩子那邊不行，就隻有從小艾這裏著手了。
“小艾，其實當年我愛的那個人，叫做江晴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