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爭吵酒醉
當若千音告訴爾言初自己戀愛的時候,爾言初笑了。當她再告訴他,男朋友是陶也然的時候,爾言初收住笑,轉而生氣。
“你怎麽會答應和他交往?”爾言初忍住心中那一份不解和生氣。
若千音微蹙眉:“為什麽不可以?”
“你了解他多少?”爾言初實在沒有想到他的小豬會選擇和陶也然在一起,而不是那個好千倍萬倍的韓少寅。
“不了解可以慢慢地去了解…”若千音為自己的決定辯護。
爾言初的眉頭不覺皺得緊緊的,恨不得馬上出現在若千音的麵前,當麵問她為什麽,卻隻能無奈:“你甚至都不了解這個人就答應和他交往,萬一結果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若千音撫著落地窗,頭抵著窗,反問道:“當初你喜歡上她,不也對她了解不多嗎?他,也許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合適…”
爾言初取下酒杯倒酒,抵製內心受到的衝擊,道:“我是男人,你和我不一樣。”
“幸福了一樣會笑,受傷了一樣會痛,女人和男人有什麽不一樣?”若千音反問道。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學會了和爾言初貧嘴,換做之前,他的話,像是聖旨,從不輕易說不。
愣了半響,爾言初忽然苦笑。一口飲盡杯中的苦酒,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若千音的變化,感覺自己真的越來越不了解她了。
掛電話之前,爾言初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感情路上,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男人通常尋求退路,而女人通常義無反顧。”
第一次,爾言初掛斷了她的電話。聽著那邊嘟嘟嘟的聲音,若千音感覺很陌生。第一次,她和她的藍顏,為了一個男生發生爭執。
坐在落地窗前,看著不變的華燈和不變的繁華,若千音忽然很想喝酒,飲盡身邊的煩愁,然後醉一場,將身後的一切在蒙頭大睡中忘卻。可是她怕,怕第二天頭疼著醒來,發現一切不但沒有消去,反而越來越嚴重。
電話響起——“音音,還沒有休息?”若天斐坐在陽台的椅上,想著不在身邊的女兒。
“恩。”若千音蜷膝而坐,一陣倦意襲來。
“怎麽了?”若天斐感覺心中一緊。
若千音看著身邊竹架上的白馬蹄,問道:“你愛她嗎?”
若天斐微微一怔,這個問題,不,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隻是他沒有想到女兒會直接問他。
“有時候感情隻存在心裏,並不一定要說出來才算一種存在。”若天斐看了看夜的天,接著說道,“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發現原來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才算是幸福,隻要看見他仍然在你的視野之內,仍然很好地生活著,就已經滿足了。”
“心中有愛情的人,其實像個容易滿足的孩子,有時甚至是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就如同得到了整個世界。”若天斐想著那個為他操勞奔波了大半生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的幸福。
若千音眼眶泛紅。看著那盆依舊聖潔的白玫瑰,哽咽著問道:“既然如此,那麽你和她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若天斐不禁握住了椅把——這個問題,他暫時無法回答。
若彼此相愛,應該會很好地珍惜彼此才是。可是她看到了他們彼此的傷害,如同電影一般,在她的眼前上演一場又一場的悲劇——他們,怎麽會愛成這個樣子?
***
公寓入口,夜色早已彌漫,兩道吸人的影在一邊的路燈下變得異常沒有盡頭。一個背靠法國梧桐,一個背對著另一個,彼此不相望。
韓少寅看了看腕上手表,快到兩點,還有半個小時,她該起來了。他帶些幸福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我要回去了。”
“你真的決定了嗎?”若明璽依舊背靠法國梧桐,看著韓少寅的背影,問道。
韓少寅看了看所住的那棟公寓,忽然笑不出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若明璽驀地直起身子,帶著怒氣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一個很愚蠢的決定?你以為這樣就是在保護她嗎?”
“不然呢?”韓少寅轉過頭來,落寞而不失堅決地看著若明璽,“你真的知道什麽才算保護她嗎?”
若明璽冷冷地看著韓少寅,吐著清晰的字眼:“她,不是賴文靜。”
韓少寅一愣,但馬上又恢複了原有的苦笑,似乎對於若明璽已經了解到那些並不奇怪,他隻是淡淡地說道:“若千音不是賴文靜,一開始我就知道。但康璟華還是康璟華,陶也然依舊是陶也然,我至始至終都知道。”
不再說什麽,韓少寅朝公寓走去。情人節後的每一天,他都是在這時候,從左岸路的家繞道回到右岸路的公寓,不管每天的夜有多黑,他都看得見小豬在前麵微笑,或者,這就足夠了。
看著韓少寅漸行漸遠的影,若明璽忽然有些理解他的決定,還有他對若千音的愛。轉身的時候,若明璽突然覺得,他說著要保護落落,卻遠不及那個不願多言的男子。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也許,他不該試圖去改變情感世界發生的一切。
公寓的壁燈亮著。韓少寅未來得及換上拖鞋便繞過玄關走進客廳。落地窗前那個纖細的身倒在地上,顯得異常瘦弱,讓人心疼。
“小豬?”韓少寅拽緊了心奔向若千音,扶起她的上半身,一陣熟悉的酒香入鼻,韓少寅皺皺眉,看見了地上熟悉的紅酒瓶。
“小豬…”韓少寅抱著她的上半身,心中一陣接著一陣地心疼。她緊閉的雙眸,緋紅的臉,都像是一把一把的尖刀直刺他的心髒。他不曾想過,滴酒不沾的她,會舉著他的紅酒一杯接著一杯。
韓少寅將她的頭靠向自己的肩膀,握著她的手,眼眶泛著潮紅。這種心痛超過了當初靜離開時候的疼痛。
“小豬,很累嗎?”韓少寅有些哽咽,“是不是我的方式錯了,可是哥哥怎麽知道你喝酒是為了什麽?是不是…”
“爸爸…”若千音喃喃著,腦袋裏傳來的疼痛讓她感覺不出周邊的一切,隻是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好像是父親。久違了,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