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李月清偷了手表
長廊裏來來往往的男人看到我淫笑著,我也媚笑著一個個打招呼,最後走到盡頭,對著甄嶸的門狠狠地踹了一腳,等了幾秒,甄嶸開了門,我冷著臉看了他一眼直接往裏走。
我沒想到的是李月清居然還在這裏,我審視地看了一眼甄嶸,甄嶸笑著舉了舉雙手:“冤枉啊,我跟她是清白的。”
我沒好氣地瞪著他,我現在大概已經摸出規律,我對甄嶸使些小性子,鬧鬧脾氣,隻會增加我們之間的情趣,他似乎很喜歡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往戀人方麵發展。
嗬,人老了想起一出是一出,還真是難伺候。
“怎麽?手表找著了?”
我偏過頭看著李月清,她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垂下頭不說話。
難得居然到現在還沒鬧起來,隻能是手表事件解決了。
“你留她在這兒幹嘛,要過夜?”
甄嶸拍了拍我的臉把我推進了裏間,這裏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我就算想聽也聽不到。
甄嶸很快就進來了,看到我這副模樣笑了笑。
我以為他會問我明州的事,沒想到他什麽也沒問,直接說了李月清來的目的。
“春歸,有人要走你從前的老路來勾引我,你怎麽辦?”
甄嶸能主動跟我講,說明還沒把李月清放在心上,我勾了勾嘴:“還能怎麽辦,一切都看三爺的意思咯,三爺想換人就換,問我做什麽。”
甄嶸被我嗆得笑了出來,我鑽進被子隱去臉上的悲哀,有什麽辦法呢,這才兩年,我就要估算我的剩餘價值,而在甄嶸眼裏,不,在所有人的眼裏,我當年就是勾引,有幸入了甄嶸的眼。
這算不算開了花都的前例。
我從被子裏鑽出來,仰著頭問他:
“手表誰拿的?”
甄嶸挑了挑眉我也就明白了,隻是我不明白是為什麽,李月清缺錢嗎,還是跟梔子有個人恩怨或者是利益衝突?
畢竟她設計我的原因就是因為嫉妒,可梔子都隱了那麽些年了。
我想了想還是沒問下去,甄嶸沒一次性說完那就是不想說下去,我也沒什麽好問的。總歸跟我沒多大關係。隻是李月清這個人,還真是個麻煩。
“她要爬上你的床也是想做頭牌?”
我淡淡地瞥了甄嶸一眼,像他這樣的老妖精,確實一把年紀了也會有一群人前仆後繼。
“不然呢,單純是為了陪我這個老頭子虛度光陰,給我解悶嗎?”
甄嶸直勾勾地盯著我,想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麽來。
不得不說,像他這樣的人,把人心看得十分清楚,方便拿捏,但心裏也不怎麽好受。
我冷笑了一聲:“三爺,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的,我是要做頭牌,利益交換才定下的交易。”
當年的情形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甄嶸怎麽就忘了呢,還是你不願意想起。
甄嶸盯著我,良久,伸出手抹了抹臉轉身。
“春歸,你就是這樣,其實一點都不肯吃虧。”
我靜靜地聽他講,他總能點出我所有問題,好的不好的,都很直接。
“這一點,你一點都不像她,你不會讓自己吃虧,算計得很清楚。”
又是我媽,今天短短一個小時,明州和甄嶸先後把我跟我媽作比較,我長歎了一口氣不說話。
甄嶸轉過身坐到我身邊撫摸著我的臉:“春歸,這輩子就跟了我吧。”
我閉著眼不吭聲,直到甄嶸在我身邊躺下,半晌他慢慢出聲:“你今天沒洗澡。”
我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我今天不想洗。”
甄嶸難得地沒有罵人,我偏過頭睜著眼看天花板。
“你不好奇明州為什麽來找我嗎?”
甄嶸淡淡地回道:“無非就是讓你離程於清遠一點。”
我撇了撇嘴憋了一肚子氣,甄嶸就是這樣,我經曆了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萬一是我媽想見我了,明州過幾天把我贖出去呢!”
甄嶸這才轉過頭看著我:“他不可能給自己找罪受。”
“照著他愛你媽媽的程度,寧可把你一輩子藏起來也不會把你送到她麵前。”
“萬一我媽就是想見我呢!”我氣得從床上起來,彎下身一手撐在床上看著甄嶸。
甄嶸伸出手幫我理了理頭發,平靜地說道:“那他會把你殺了。”
我一愣,拍掉他作亂的手,照著明州的性子還真會這樣。
我無力地轉過頭笑了笑:“甄嶸,你跟明州誰比較愛我媽媽?”
甄嶸看了看我又閉上眼:“我對你媽媽談不上愛,就是喜歡。”
你看這個人,愛和喜歡分得那麽清楚,狼心狗肺的人。
“最初幾年因為被人搶走了倒是頹廢了一段時間,後來也就沒什麽了。”
直到見到我,他又升起了最初的那份衝動。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像甄嶸這樣的人,混得久了,情情愛愛也不怎麽重要了。
那他剛才那句讓我跟他過一輩子,我隻能理解成人老了,要找個伴,幸好這個人還跟年輕時喜歡的人長得那麽像。正好我需要他撐腰,一拍即合的事情。
“那我要跟你提個要求。”我抱著膝蓋坐著,甄嶸難得地來了興趣,這兩年我從來沒問他要過什麽東西,這會兒倒是有點新鮮。
我笑了笑:“你決定了下一任頭牌時記得告訴我。”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還有,人前給我個麵子,你知道,我這個人自尊心強。”
五兒是二十六歲死的,頭牌這個名頭在二十五歲我進來的時候就形同虛設了。瓊瓊更早,二十歲就被毀容了。
我今年二十二歲,按照瓊瓊和五兒離開的平均年齡,那隻有一年了。
甄嶸靜靜地看著我,我歎了口氣想要再重複一遍,甄嶸卻直接一把拽住我的手,把我壓到身下。
“我討厭你這種隨時就能脫身的想法,我告訴你,你想退還遠著呢。”
甄嶸俯下身,重重的喘息聲撩得我心慌,我已經起了反應。
甄嶸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你看,你的身體已經熟悉我這個老頭子了。”
我紅著臉閉上眼不去看他,甄嶸卻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說著:“春歸,乖一點。”
“這才是你的將來。”
那晚甄嶸異常溫柔,和上一次的凶殘相比,我簡直受寵若驚。
事後,甄嶸抱著我到浴室裏洗澡,他拿著毛巾一遍又一遍擦拭我的身體:“不是說過,陪過客人就洗澡嗎。”
我翻了個白眼:“那你好歹不要讓我去陪酒啊!”
甄嶸笑了笑:“那不行,我還靠你給我撐著場子,你不在,我要損失多少客人。”
我跟甄嶸的對話有時候就是那麽奇怪,他可以用客人的熱情來衡量我的價值。
“你隻有花都嗎?都沒其他房子嗎?”這兩年我都是在這間房裏陪甄嶸,也隻在這裏跟他見麵,難不成甄嶸是在這裏生根發芽了?
甄嶸搖了搖頭:“有是有,太麻煩了。”
“我一個人,沒兒沒女的,置辦產業太麻煩,還不如都是錢來的直接。”
甄嶸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挑著眉笑著。
沒兒沒女,一個人……還真是這樣,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等年紀大了隻能守著一筆錢過日子。而我應該也是這樣,等退下來,這後半輩子就指著一筆錢養老。
浴室裏的燈光很暖,把甄嶸臉上的皺紋照了出來,和前兩年相比,他確實多了很多皺紋。我不會天真到認為是我太能折騰的緣故。但不得不承認,他會老得越來越快。
“再過兩年,程於清和明家那丫頭會結婚,你的那個小情郎也該回來了。”
甄嶸冷不丁拋出這麽句話,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春歸,你的麻煩大概都在兩年後,你可得爭氣點。”
我心一沉,麵上還是無動於衷,花都的日子居然過得那麽快,已經兩年過去了,馬上又是一個新年,然後再是兩年後……
我抬起頭對著甄嶸笑:“沒辦法,躲也躲不過。”
第二天我剛想回去,李月清突然叫住我,我瞥了一眼她的手臂,大大小小的擦傷,想來是練鋼管舞的時候摔傷的。
“有什麽事嗎?”我淡淡地開口道。
李月清笑著看著我:“玫瑰姐,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你是指你偷的那塊手表還是你爬上甄嶸的床被趕了出來?”
連著上次,一共是兩次,李月清兩次主動勾引都被毫不留情地趕出來,這應該是全花都的笑話了。
李月清聽到我這麽說臉色一白,她隻字不提那塊手表的事情:“三爺哪看得上我。”
我直勾勾地盯著她,半晌笑了出來:“看不看得上倒是其次,就是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別把自己的臉麵敗光了。”
偷客人東西,陷害同行,勾引甄嶸,這一件件說起來都是笑話。
李月清強撐著麵上的平靜微笑:“謝謝玫瑰姐指導。”
我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指導談不上,警告吧,紅姐說了,再偷一次,你這雙手算是不想要了。”
李月清臉色刷白:“手?為什麽……她們沒權利……”
“權利?”我稀奇地看了她一眼:“當初死氣擺列要簽賣身契的是你吧。”
“賣身契的意思是,你的這條命都是花都的!何況是一雙手。”
李月清當初應該是被頭牌的風光給迷了眼,完全沒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好好想想吧,以後別惹我,我的脾氣也不是很好。”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