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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同床異夢

  我捂住臉,平靜地倒退一步。秦業的行為完全可以預料,我也沒想要避開這個巴掌,照他對顧西城的重視程度,這個巴掌我的確應該承受。


  我淡淡的看著秦業,可顧西城卻一臉陰沉,他把我拉到身後,和秦業對視著。


  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命運,最後又害了多少人。


  而我即使走到今天,也沒辦法跟他抗衡,可顧西城卻撐到了現在,把秦業逼到了親自動手的地步,不管是換了顧雪的藥還是今天這個巴掌,他都失控了。


  “我跟你說過什麽!”秦業冷冷地看著他:“這個女人遲早會害死你!”


  我垂下頭玩著手指,不得不說秦業看人的眼光很準,到現在,我對於顧西城來說就是不可觸碰的汙點,可他偏要跟上來。


  “公司上下全都在傳你跟這個女人的事情!你要鬧到什麽時候!把我這輩子的心血揮霍完了才甘心嗎!”秦業氣得臉色漲紅,身後的助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看看我,眼裏的鄙夷一覽無餘。


  “所以呢,你要像之前那樣把人給弄死嗎。”顧西城淡淡地說道。


  秦業的臉色一僵,隨即又恢複狠厲:“我做什麽都有我的道理!這些人隻會脫你的後腿,你狠不下心,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


  “你的道理?”顧西城嘲諷地笑了笑:“你的道理太多了,一個個執行起來,這裏的人都要挨個死一遍。”


  我勾了勾嘴角,按照秦業的行為處事,所有妨礙顧西城的人都該死,確實沒剩幾個了。


  “你為了這個女人,得罪鬆本,現在又光明正大地把人帶到公司,你想幹什麽!”


  “大概是為了讓所有人都有個準備。”顧西城鬆了鬆領帶繼續說道:“因為接下來,她會出現在所有的在的場合裏。”


  “你不願意主動接受她,我隻能讓你被動接受了。”


  秦業氣得整個人發抖:“好好好……你翅膀硬了,你厲害了!”


  “老子當初不接受你那個媽,現在也不會接受這個女人!”


  “你大可以試試,看看這個女人還活不活的長!”


  我挑了挑眉,抹掉眼角的眼淚,懶懶地看著他們之間的爭鬥。


  顧西城不以為意地對上秦爺的眼睛:“她能不能活我不在意。”


  我苦笑著看著地麵。


  “不過,她死了還是活著,我都陪著。”


  我臉色一僵,強壓住一閃而過的悸動,繼續看著地麵。


  最後秦業是被攙扶著送出秦氏,直接去了醫院。顧西城全程冷淡,我明白他們之間的幾分情意早在顧雪死的那一刻就消失殆盡了,我不能確定如今支撐著顧西城繼續生活的動力是不是鬥倒甄嶸,但他還鮮活著,這樣就好。


  我仰起頭看著他:“顧西城,你是要把身邊的人都逼走嗎。”


  沒有秦業就沒有後盾,得罪了甄嶸鬆本又給自己樹了仇敵,他這樣一步步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隻能奮力鬥爭的地步,對於一個還年輕的男人來說,到底有什麽意義。


  “你又想讓我放過甄嶸?”他走到辦公桌,舉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如今,他有能力有魄力,長成了優秀又難以靠近的模樣,而他說:“我要你繼續愛我。”


  我跟他之間的相處模式有時候讓我覺得虛假,情意綿綿還是冰冷徹骨的話都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而可怕的是每一句我都想相信。


  “我愛你,你就收手嗎?”花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或許有一天,甄嶸會金盆洗手,但絕對不是這樣被迫放棄,讓一個好笑的醜聞一擊中的。我維護著這種吃人的現象,在世人眼裏是不道德的,但對於我來說,沒有選擇,花都的生長,是甄嶸的希望,我不能罔顧在我最困頓時候拉我一把的男人。


  顧西城的臉色淡淡的,他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我:“你明白現在不止是我收手,你那個花都就能完好無損。”


  我咽了咽喉嚨,看著不遠處的這個男人:“我要怎麽做你才收手。”


  顧西城勾了勾嘴角,眼裏卻異常冷漠。


  “你的綁架案風波還沒過,明月還被關在警察局裏,你覺得明州會讓你好過,讓甄嶸好過嗎。”


  你看,一直都是這樣,因為出生高貴,因為地位高貴,所以不管他做了什麽,隨後都能把自己放在一個受害者的角度。


  而我壓根不能爭辯,是明月先綁架了我,是她傷害我在先。


  而很快我就得到了一個契機。


  在對明月的審訊失敗後,警方選擇了傳召我。


  一場綁架案,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卻遲遲不能被定案,我好笑地看著走進別墅的這些警察。


  顧西城冷冷地瞥過他們,我似笑非笑地對上顧西城的眼睛。


  “我現在能走了嗎。”


  顧西城卻一把拽起我,轉過身:“明天。”


  我被他硬拽到房裏,一把扔到床上:“你很開心?”


  我順勢躺到床上,今天還是明天,我總歸是要離開的。


  顧西城這種囚禁方式太容易攻破,而我不能規避的是,心裏空蕩蕩的一片,直到顧西城撫上我的身子,時輕時重按壓著,才稍微得到滿足。


  “明天審訊完趕緊回來。”他摸上我的臉,目光陰鶩地說道。


  我順從地閉上眼,明天之後,我不會再回來,再跟顧西城上床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


  他卻遲遲沒有親下來,我睜開眼,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伸出手摸到他的額頭。


  這裏的一塊傷疤淡了很多,這輩子大概不能消退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有意識的情況下摸這塊傷疤。


  顧西城身子一僵,嘲諷地笑了笑:“還記得這個?”


  朱啟東當年的那場毆打是往死裏進行的,所以這條疤痕留了那麽多年。


  “沒想過做個手術嗎。”


  “手術?我為什麽要做手術。”顧西城淡淡地反問。


  不等我回答,他又變了個臉色:“付春歸,你帶給我的傷害,就跟這條疤一樣,這輩子是不會消失了!”


  我心一涼,急急地閉上眼,顧西城直接俯下身把頭埋到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撕咬著。


  我忍著疼任由他發泄,我欠他的,和顧雪欠我的不能相提並論,我沒辦法理直氣壯地反抗。


  也不能說,當初是因為顧雪找人**了我,我沒辦法,才進了花都。


  我跟他之間的互相折磨,確實到死都不能結束。


  但身體上的契合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顧西城幾乎瘋狂地侵占著我的身體,朦朧裏我聽到他說:“隻要花都不開業,你就永遠不能接客,你是我的。”


  我的淚意不可壓製地湧了上來,他伏在我身上,就像一個孩子宣誓占有的權利,而我明天想著怎樣才能離開他,怎樣趁著明天這一場審訊,離開這間房子。


  我們同床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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