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僵持
“我當初隻是想把你要回來。”
顧西城說，他當時還沒有要把花都連根拔起的心思的。
我知道，是我在警察局的設計惹怒了他，他氣我寧願傷害自己，也要從他的身邊逃離。
他是想要把我的後路斷掉，隻要花都不在了，我就再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了。
其實我在東莞這麽久，能夠存活下來真的是離不開甄嶸的庇佑，一旦甄嶸倒台，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倒要看看，沒了花都，你還怎麽離開我。”
我看著顧西城冷漠的臉，心裏一陣陣抽痛。我當時完全沒有考慮到我的離開會不會對甄嶸，對花都造成什麽影響，我隻是急切地想從這種窘迫的關係中逃離。
隻要在顧西城身邊，我隻覺得自己處在一種冰火兩極的情境中，我既欣喜於和他的相處，又恐懼於這種相互折磨的狀態。
顧西城的目光灼灼地落在我的身上，他說，我隻有在他身邊，才是真正安全的。
但是，他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到底承受著多沉重的壓力，他肯定也是能感覺到我的恐慌，隻是他不明白這原因。
說到底，我和顧西城的身份真的差太多了，處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東西當然也是不一樣的。
我有時候會覺得，我與他的這些時光都是偷來的，總有一天，我會為這件事付出我所無法承受的沉痛代價。
“如果我答應留在你身邊，你能不能……能不能放過花都。”
我抬起頭對上顧西城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他，我始終是被別人推著走，不管是現在的顧西城，還是之前的甄嶸。
他們都為了留我在身邊，想盡辦法斬斷我的一切退路，讓我除了依附他們別無他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顧西城捏著我的下巴，目光中帶著審視，隨後他臉色一沉，放開手，向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我用力地咬住嘴唇，麵無表情地跟在他的身後。
進了門，我見顧西城就站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咽了口口水，冷冷地走過去脫去他的外套。
我們的身體漸漸貼近，他卻好像突然看到什麽厭惡的東西，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靠近我的身體嗅了嗅，然後臉上帶著濃濃的不悅。
“去洗洗，臭。”
我聽著顧西城厭惡的語氣，身體微微一僵，雖然不明所以，我卻是一定要按著他的話做的。
我轉過身往浴室走去，暗中悄悄地抬起手聞了聞，卻是沒有感到什麽異味，想起之前甄嶸對我提過的同樣的要求，我的腦中瞬間清明。
他可能是覺得我的身上有著甄嶸的味道吧。
男人的占有欲在某些方麵的表現真是出奇地相像。
我仔細地清洗著自己的每一處地方，雖然這麽說來好笑又諷刺，但是我一直都是想要幹幹淨淨地和顧西城在一起的。
突然浴室的門被打開，顧西城渾身**地向我走過來。
我心中一跳，突然感覺到一陣羞恥，雖然明明我們對於彼此的身體是那樣的熟悉。
對著顧西城**裸的目光我沒出息地閃躲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我將手環繞在胸口，臉上也不可抑製地騰起一股熱意。
“嗬，這是害羞了？”
顧西城輕笑一聲，他霸道地環抱住我，水霧繚繞，眼前的景象似乎一下子朦朧起來。
我冷冷地對上他的目光，心中酸澀。
身為一個小姐，我怎麽還會出現這樣的情緒。
好像隻要和顧西城在一起，我的心就總是有些難以控製。
我踮起腳狠狠地堵上顧西城的嘴，一雙眼睛裏卻是沒有一點起伏。
而顧西城瞬間反客為主，甚至讓我有些舌頭發麻，浴室裏響起一陣陣淫靡的聲音。
我感受著顧西城熟悉的氣息，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掩去那一抹不該出現的情緒。
這一刻，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為什麽留下。
一吻結束，我有些脫力地靠在光滑的牆上，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水還是一直在放，我眯著眼睛看著顧西城的臉，或許是因為水霧的關係，我看到他的表情十分柔和，完全沒有平時冷漠的樣子。
顧西城一隻手托著我，一隻手在我身上慢慢地**，撫摸。他的吻從額頭，到下巴，再到胸部，他一輕一重地啃咬著，漸漸讓我失去了理智，隻想沉醉在這場**裏。
這時，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將臉湊到我的耳邊輕輕地問我是不是很享受。
我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沌，張了張嘴巴，卻是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好像是呻吟，好像是呢喃著什麽。
有些水流進口裏，我咬了咬嘴唇強逼著自己恢複一點神誌。
“愛我嗎。”
顧西城在我耳邊又輕輕地問了一句。
我隻覺得腦中一陣轟鳴，心裏泛起一絲苦澀。
“愛。”
我抬起手無力地攀在他的身上，臉上咧開一個僵硬的笑容。
顧西城突然關了水，他仔細地觀察著我的表情，最後露出一個冷笑，然後他一把抱起我，將我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
他拿起旁邊的毛巾為我仔細地擦拭起來，而經過剛剛的情事，我的身體還處於興奮的狀態，毛巾一下一下地摩擦著我的皮膚，我隻覺得身體泛起一陣陣空虛。
他隨便擦了擦自己的身體，然後捧起我的臉，眼中突然暗沉了起來。
“想繼續嗎。”
坐在洗手台上，我倒是比顧西城還高了一些，我低頭看著他，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去床上？”
過了許久我才淡淡地開口，但是隨即接受到顧西城揶揄的眼神。
“難道，你想在這裏？”
顧西城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我心中一痛，他應該是覺得我浪蕩吧。
“隻要你喜歡，我倒是不介意。”
我看著顧西城嘲諷的樣子，手一下撐在洗手台上就想往下跳。
但是顧西城卻先我一步將我壓在原地，他強迫我打開雙腿，我隻覺得全身突然微微地顫抖起來，心裏泛起強烈的羞恥感。
他突然壓下我的頭，啃噬，舔咬，讓我根本來不反應。
“看來，你是迫不及待了。”
顧西城一把將我抱起，輕輕地說道。
我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裏，狠狠地咬住牙不說一句話。
在花都裏我也聽說過不少特殊怪癖的客人，我已經是被花都這個大環境同化了的，對於顧西城，我有時候也把他當一個特殊的客人來揣測。
顧西城將我放在床上，他狠狠地咬上我的肩膀，像是在發泄著什麽。隻是他一抬起頭來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不論什麽都無法影響他的情緒。
對於這樣的顧西城我是有些懼怕的，因為他和秦業是那樣相像。
這一晚我覺得異常疲憊，隻是在顧西城身下浮浮沉沉，我們之間的隔閡是怎麽都消不掉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西城已經準備出門了，他在門口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便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昨天晚上，你的表現還不錯。”
我拉起被子將自己牢牢地蓋住，整個身體瑟縮了一下。
我知道，他這是答應我暫時把甄嶸的事壓下了。
我輕歎了一口氣，雖然至少是爭取到了一點時間，但是這事現在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隻要顧西城一不高興，一切都會完蛋。
現在我們都隻是在顧西城手裏微弱掙紮，隻能托著，沒有一點辦法。
從那天起，我就在顧西城這裏住下了，這期間我們依然是之前被囚禁時的那種相處狀態，隻是這一次，我不再想著逃離。
還有一點變化就是，我的可活動區域也擴大到了整個別墅，而不隻是那個小小的房間。
每天顧西城不在的時候，我就到處走走，或者看看電視等著他回來。
晚上，吃飯，洗澡，上床，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他包養的一個**，而我卻是無力改變這種狀態。
這天在顧西城快回來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為他做了一頓飯。
要說原因，我自己也不清楚。
顧西城也沒問我原因，我的心裏有些五味雜陳，說起來，這還是我為他煮的第一頓飯。
餐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我毫無胃口地扒拉了幾下便停下了筷子。
“讓廚房再做一份吧，不好吃。”
說著我就伸手去撤桌上那幾個在他們那些富人眼中看起來有些寒磣的菜。
顧西城抬起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不用浪費時間了，將就著吃吧。”
我愣愣地收回手，靜靜地坐下小口小口地吃著，直到顧西城停筷離開，我才抬起頭來。
看著顧西城那空蕩蕩的碗，我的心裏湧上一陣悲哀。
夜裏，顧西城像往常一樣壓上我**的身體，明明我們的靠的那樣近，心卻是離得很遠很遠。
情欲在身體裏騰起，我感覺到彼此身上的溫度不斷上升，但是我們的臉上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我的心中有些發寒。
每次**過後，我都睡不著，隻能閉著眼像野獸一樣偷偷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而顧西城，他總是喜歡是在背後靜靜地抱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知道，他和我一樣也是無法入睡，因為那心跳是不能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