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緩了緩心神，作出一副認真聽故事的模樣。


  傾絲的麵容倏地猙獰了起來，恨恨的看著我，“可我沒想到，你竟如此不知恥的嫁與了王爺，如若不是你，這三王妃之位，便是我的！”


  我略帶無奈的一笑，我不知恥的嫁與高衍？料想是這傾絲不知緣由，便將這屎盆子硬往我頭上扣，我嫁與高衍，是幼時定下的婚約，彼時我還未穿越到這大周，亦不知這高衍生得何種相貌是為何人，遑論不知恥的去嫁與那高衍了。但我此時也不好壞了傾絲講故事的心情，便隻端坐在石凳上看著她。


  她忽然笑了起來，這笑的意味複雜，如同自嘲般。“你成了王妃後，王爺受你迷惑，再不踏入紅蓮樓，終於有一日，王爺來了，我備了催情香……”


  我聽到這，皺眉看著她，我實在沒法想，傾絲為了爭寵，竟連催情香都用上了。


  “沈聆，你知道嗎，那夜後我便懷孕了，那時我很歡喜，以為這樣便可讓你讓位了，卻沒想，王爺知道後隻是納我為妾。後來那夜裏，你對我說你同王爺毫無關係。我從未想過你的心機竟如此之深，仗著王爺那時寵你，便說出這話令王爺休了我。”傾絲看我的目光多了幾分厭惡。


  我欲反駁她，那夜我真是想撇清我同高衍之間的關係，但隨後，卻又什麽都不想說了，一切早已是過去了，即使如今我澄清了又有何用。


  “但我怎麽可能會失去王爺……”傾絲話說到這，我便搶了她的話頭，“於是你便以死相逼，讓王爺將你迎了回來，王爺不負你所望，冊封你為側妃，且讓你進宮麵見了太後，享受著我所受不到的待遇。”我看了眼天，陰沉著，似要下一場暴雨般。


  “是……”傾絲眼神暗淡了下來，“但我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所臆想而來的。當年破我處子之身的不是王爺，後來那催情香也並非用在王爺身上，我懷的，是皇上的孩子，王爺不過是因皇上所迫，將我封為側妃！”


  我目帶訝異，正欲說些什麽，她卻先搶在前頭說道：“沈聆，你可知我有多羨慕你，你可如此灑脫的活在這世上，無需為了何人何事而憂愁，想作何便作何，你無需看人眼色，你甚至什麽都不需做，王爺便心甘情願為你舍命，皇上便空著後位十年之久隻為等你……”傾絲的眼紅了，卻見不著淚。


  “我也想同你一般，為王爺守一世的寡，可我不能，皇上愛你，他可容你活在這世上，但我不過一個側妃，皇上要我死，如同彈指般簡易。”傾絲終於是流了淚，花了豔麗的妝容。


  “所以，你便就設法懷了皇上的孩子，成了貴妃。”我實在無法苟同於傾絲的人生觀，為了一個不知如何的將來，便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撇棄了自己曾堅持著的忠貞的愛情，而費盡心機去追求那所謂的榮華富貴與皇帝專寵。


  “沈聆，你不是我，你一出生便注定了擁有我們這種人所無法得到的一切，而我，卻要用盡所有心思才能換來你擁有的一切中的九牛一毛……”傾絲話到一半，卻讓我給截斷了，“所以你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傾絲被我打斷了，帶著惱怒，“沈聆，你真的很狠。你是個無心的人！”


  我淡淡一笑，“若是今日你是為了讓我可憐你才同我說的這番話，那大可不必繼續說下去了，我困了。”我揮手，示意站在不遠處的藍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