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變
秦非躺在那張舊床上，外麵傳來汽車的轟鳴聲。
今天超市提前下班，不到三點羅佑就把他們“趕”了出來。秦非知道，今天晚上，羅佑和蘭茜就會行動，去尋找那批武器。
他翻了個身，盯著那扇又髒又小的窗戶，霓虹燈的光芒透過灰塵被放大，擴散，變成一團模糊的東西。人們窩在這座城市裏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有人提出想要反抗塔羅萊。他們的統治似乎變成了本應如此的事實。
秦非也是個孤兒，和羅佑一樣，他的父母也是被塔羅萊殺死的，不過那時候大屠殺已經結束了，隻有一些還沒有盡興的塔羅萊人仍舊在屠殺著手無寸鐵的人類。
秦非拎起脖子上的吊墜，那是媽媽送給他的，是一顆翡翠石，外麵鑲著一圈銀邊。每當秦非感到寂寞的時候，這串項鏈就成了他精神上唯一的依靠。
小時候的事秦非全都不記得了，似乎從他記事起就在跟著父母四處逃亡，不過那時候他已經七八歲了。
破舊的木門被敲了一下，秦非看了一眼，剛準備下床去開門，卻沒想到門被一腳踹開。
“編號XD85920，超市收銀員，你就是秦非吧？”一個穿的像私家偵探一樣的男人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你是誰？”秦非站起來，他注意到男人背後有幾個機器人，“你怎麽知道我？”
“首先做個自我介紹，我是監察區大偵探長，孫瑞。”他收起那張紙，“現在，你因包庇罪犯被捕了，束手就擒吧。”
孫瑞退到機器人身後說道：“抓住他！”
兩台機器人隨即衝了上來，秦非往旁邊一閃，躲開機器人的抓鉤。
“沒用的，你跑不掉的。”孫瑞說，“乖乖被我帶回去接受審問吧。”
“抱歉，他可是我的人。”羅佑的聲音從孫瑞身後傳來，孫瑞回過頭去，霎時迎上了蘭茜的一記肘擊。
“反應挺快嘛。”蘭茜看著孫瑞，他在回頭的一瞬間擋住了蘭茜的攻擊，然後借力後退了一段距離。
沒有孫瑞的命令，兩個機器人停下了動作，秦非趁機跑到羅佑身旁，“你們怎麽來了？”
“還不是想拉你一起去。”羅佑點了根煙，看著孫瑞，“你是監察區的人？就帶這麽兩個鐵塊來抓人，挺寒磣啊。”
“嘁，你怎麽知道我外麵有沒有人？”
羅佑笑了笑，“好了，我們可沒那麽多時間跟你鬧。蘭茜，掏家夥。”說完，羅佑拉著秦非跑了出去。
蘭茜從腰包裏掏出兩枚煙霧彈扔了過去，然後轉身就跑。孫瑞被煙霧嗆得睜不開眼，“可惡！”
羅佑三人衝出秦非租住的地下室，在地下室對麵的馬路上停著一輛老舊的貨車，那是羅佑平時用來進貨的車子。
“快，上來。”羅佑鑽進車裏，裏麵的空間剛好夠容納他們三個人。
羅佑擰開鑰匙，車子下方噴出幾束藍色的火焰，整輛車就那麽浮空了起來。
羅佑扔掉了貨車後麵的存放倉，隻開著車頭匆匆離開。
“你們怎麽知道監察區的人會來我這裏？”秦非問。
“感謝蘭茜吧，還不是她非要拉上你。”羅佑打開了自動駕駛模式，悠閑地點了根煙。
“喂，這麽小的空間就不要抽煙了，很嗆人的！”蘭茜不難地打開車窗。
“知道啦知道啦。”羅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也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窗。
“你現在回不去了呢。”羅佑說道，“我也一樣，超市算是完咯。”
“是我的錯。”秦非低下頭說道。
“我們又沒怪你。”蘭茜安慰他，“說到底，我也算有些責任吧。”
“喂，小子，別那麽灰心，”羅佑一把攬過他，“我們還有據點呢。”
秦非看了他一眼，“你們……現在是要去找那批武器麽？”
“是啊，沒槍怎麽跟他們打，難道用拳頭麽？”羅佑大笑起來。
“好吧，我跟你們去。”秦非說道，“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林夢怎麽辦？”
“嘖……對哦……”羅佑的臉色忽然正經了起來，“要不……把她也拉過來吧？”
“林夢她好像不太喜歡你們。”秦非說道，“她似乎有些痛恨反叛軍。”
“那就不好辦了……”
“如果明天她去超市上班的話，一定會被當成我們的同黨被抓起來。”蘭茜說，“今晚我們必須帶她走。”
“小子，知道林夢家在哪麽？”
“她好像和我說過，”秦非回憶了一下，“好像在監察區附近，而且是棟三層的小樓。”
秦非抬起頭，忽然發現蘭茜和羅佑在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他。
“怎……怎麽了？有問題嗎？”
“一個女人混的都比你好。”
“一樣是超市員工，人家住樓房你住地下室……”
“夠了啊你們！”
……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片廢墟前。
“我們到了。”羅佑把車子熄火，秦非下車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被燒焦的一堆瓦礫。
“這……這是據點？”秦非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吧小子，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羅佑走到廢墟前，大門處有一座漆黑的雕像。雕像的頭部緩緩打開，一塊電子屏從裏麵升了上來。羅佑把手放上去，電子屏又對著他的眼睛射出一束激光，將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
“身份驗證通過，羅佑，歡迎回來。”溫暖的女聲響起，廢墟大門前的地麵上緩緩打開一個入口，入口下是一排長長的階梯。
“這個秘密據點花了我們三年的時間，隻有我，蘭茜，和另外幾個人知道。”羅佑帶頭，秦非和蘭茜跟了上去，三人剛進去後，入口在他們背後緩緩關閉，從外麵看一切又變成了廢墟的樣子。
“這個據點內有大量食物和淡水儲備，充足的電力供應，氣體循環係統由計算機精準控製，據點外部所用材料是反叛軍幾十年來搜索墜毀的塔羅萊飛船所得得材料。根據研究，這種材料可以完全隔絕核輻射和一切電磁輻射，簡單來說，這裏可以隔絕一切外部的探查信號，塔羅萊絕對無法找到這裏。我們把這個據點稱之為，‘鋼鐵要塞’。”
階梯的盡頭是一間小房間。三人下來後正對著他們的是一扇銀灰色的門。羅佑走到門前，抬頭看了看。
“他又要驗證指紋或者虹膜之類的嗎？”秦非悄悄問蘭茜。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羅佑竟然抬腳踢了幾下門。
“老頭子快給我開門！”
“誒？不用那些高端驗證技術嗎？”秦非問。
“那些驗證方式對塔羅萊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倒不如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的實在。”
門緩緩打開，一個老人站在門前。厚厚的眼鏡片擋住他的眼睛，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目光。
“羅佑，你回來了啊……”
“喂，臭老頭，為什麽這麽久才給我開門？我們剛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吧？”
“那個……那個……”老人有些慌張。
“你不會又在搞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吧？”
“怎麽會！”老人笑了笑，“你這是帶了新人嗎？快來讓我看看！”他跑到秦非麵前，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嗯……很普通啊，體質為B，智商為B，魅力為B，挺普通啊……”
“他叫尼古拉斯.B特斯拉，是我們的科研專家。鋼鐵要塞的許多部分都是他研究的成果。”
“特斯拉？我記得那是舊時代的一個科學家啊？”
“特斯拉可是我的偶像，”老人得意地笑了笑，“為了激勵我自己，我特意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好了，閑聊到此結束。”羅佑打斷他們，“老頭，我們被出賣了，順帶連累了這小子。”
“出賣？”特斯拉的臉色一下嚴肅起來，“你們的事我聽說了，總部那邊正在忙著和塔羅萊對抗，所以隻下達了一個潛伏的命令。”
“我們要去找那批武器。”羅佑說，“就藏在監察區的一個倉庫裏。”
“我知道了。”特斯拉顫巍巍地轉過身，走進房間裏，“這小子也要去嗎？”
“當然了，總歸是要鍛煉一下的。”
“不知道他的身材合不合適。”特斯拉從裏麵拿出三件衣服扔給他們，“穿上試試。”
“這是……防彈衣？”秦非感覺到手裏的衣服有些堅硬，不由得聯想到了防彈衣。
“是護盾服。”特斯拉解釋說，“穿上後能產生一個護盾場，關鍵時刻能保命的東西，這可是塔羅萊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