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把那女子身上,披著厚實的衣服,騎著駱駝,一直往遠處去。又過了一天,四周盡是雪山。
司白鴻看著那巍峨高聳的山巒,四周,飄著白茫茫的雲彩。“也是該到了,往右邊的岔路去。”
他們到了路口,一邊傳來熟悉的呐喊聲。“白鴻,你個臭小子,讓爹等了這麽久,真是淘氣。”
原來那邊,正是司康老將軍,他留著花白的胡子,雙眼炯炯有神,穿著一身金燦燦的鎧甲。
司白鴻看到是自己的父親,急忙下馬跪下。“父上,我來遲了。”
司康老將軍,從馬上緩緩下來,拍著司白鴻的頭。“你這孩子,早告訴我一聲,軍隊裏,就提前做飯了。”
司白鴻抬起頭,望著老將軍慈祥的臉,笑了。“父上,我們為國做事,也不必在乎飲食好壞。”
老將軍又望著駱駝上那個女子,裂開嘴巴笑了。“這就是兒媳婦吧!挺漂亮的,兒子,你真有眼光。”
司白鴻苦笑一聲說道。“父上,莫要誤會,這女子,是孩兒在沙漠路過,救下的,可不能誤會。”
聽著他的解釋,司老將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還以為是我的兒媳婦,活了這麽久,就剩這一個願望。”
司白鴻也明白老將軍想說什麽,急忙笑著,打著圓場。“各位快跟著我回去,家父已經很累了。”
他們一起走到營帳裏,這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隻剩下點點星光。遠處傳來了野獸的嚎叫。
司老將軍拉著司白鴻,到了他的大帳裏。那裏麵布置的非常華麗,在最中間,是一張碩大的虎皮。
他看著司白鴻,笑道。“誰說我老了?孩兒,這老虎,就是我親自射下的,隻是一箭,就正中額頭。”
說著,司老將軍,就揉捏著自己的後腰。“隻是折騰了這一圈,後腰有點兒疼,不過就是抽了筋,沒事的。”
司白鴻看著老將軍,心裏感到很疼。“父上這樣,都是為了我,為了江山社稷,真是太難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眼角中掉下淚來。“父上,以後就在營帳裏休息吧,有了孩兒,這些事不必再操勞。”
司老將軍看著他,欣慰的笑了。端過一碗草藥,大口喝下。“我也是寶刀未老,還能再為朝廷做幾年事。”
雖然話是這麽說,司老將軍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那些舊傷,小毛病,不停的犯。
“隻是孩兒,我也是一直放心不下,平常就放縱不羈,若是我哪一天不在,隻怕再闖下更大的禍。”
司白鴻看著老將軍,重重的跪在地上。“父上,孩兒也是明事理的人,那等蠢事,不會再做。”
那搖拽的燭光,把老將軍的臉,映照的更加沉重。“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我還想抱孫子,給司家續上香火。”
司白鴻聽著老將軍的話,臉色羞愧。“也是讓父上操心了,孩兒也爭爭氣,讓父上,抱個胖小子。”
老將軍被他這一下,直接給逗樂了。“那好呀,我就在鄉裏物色,孩兒,你盡管挑可意的姑娘。”
夜色深了,司白鴻哄著老將軍,好不容易,才勸他入睡。又在他的額頭上,細心的敷著藥酒。
聽著老將軍的鼾聲,司白鴻默默地坐在那裏,想了許久。“我們司家,就如這高山上的猛虎一般。”
想到這裏,他就抬起身,雙手抓著那毛茸茸的虎皮,望著上麵的斑點,不住地撫摸著,歎息著。
“便是英雄蓋世,隻是老之將至,不過這樣,又能如何呢?英雄一天,就要快樂一天,毫放一天。”
他又放下虎皮,愣愣的望著月光。“就在那少夫人的一年半,我想過無數次,生下來的孩子。”
“隻可惜緣分未到,興許是來世,才是夫妻,隻是那紅娘,牽斷了絲線,這輩子隻能做朋友。”
司白鴻又長長的歎息一聲,躺到床上,睡熟了。第二天早晨,他扶著老將軍,起來一起吃飯。
老將軍麵對著那豐盛的飯食,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吃的很費力。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咽下。
一直吃了大半個時辰,老將軍才尷尬地起身。“孩兒,真是麻煩你了,快去外麵給士兵訓話。”
司白鴻急忙穿上黃金鎧甲,騎著匹烏黑的戰馬,英武往校場中間去。那些士兵們,紛紛肅立。
“少將軍威武!”士兵們紛紛高聲呐喊。司白鴻也很是得意,一連轉了幾圈,那些士兵也列隊站齊。
司白鴻操練了那些士兵幾個時辰,一直到了晌午,方才停下。那股炙熱的陽光,曬得他幾乎要虛脫。
“沒想到這地方,比以前更熱了,真不是人呆的。”司白鴻命令道。“回營做飯!”士兵們散開隊伍,紛紛回營。
司白鴻下了馬,又回到營帳裏。老將軍已經睡熟了,聽到他的腳步聲,也抬起身,揉著眼睛。
他的眼臉滿是皺紋,擦拭著黃色的眵糊,打著哈欠,緩緩說道。“孩兒,我也是睡的太晚了些。”
司白鴻看著他那樣子,心裏不知該怎麽回答。“父上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必須讓他快些回去。”
畢竟在這地方,那高原上的壓力,即使是司白鴻這樣的年輕人,運動一會兒,也感到特別難受,惡心。
他思慮了一會兒,說道。“父上,快些回去吧!這裏一切,有孩兒在,那些犯邊鼠輩,不足掛齒。”
老將軍看著他那樣子,嘻嘻一笑。“孩兒,父上就喜歡你這樣,真是英雄豪氣,隻是,我還得多待幾日。”
司白鴻一邊聽著他的話,手上又端著溫水,擦拭著他的臉。“隻是這裏,父上必須保重身體呀。”
老將軍嗬嗬笑了。“有這樣的孝順兒子,我有什麽好怕,便是再活一百歲,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司白鴻把那溫水,端到一旁,又端來了湯藥。“父上,快些喝了吧,這藥大補,滋養氣血。”
老將軍端著藥,一飲而盡。“話說回來,孩兒,父上已經物色好合適的女子,等到良辰吉日,便帶回來成親。”
司白鴻也沒說什麽,看來這婚事,是推不過去了。他緩緩地關上門,站在營帳旁,自言自語道。
“天地自有命,興許不是一件壞事。”這時,遠處飄來的濃煙。那些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拿著軍器。
“少將軍,那些胡人強盜,又犯邊了!”那些士兵指引著司白鴻,登上了土牆,望著下麵那些敵人。
下麵的那些胡人強盜,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揮著彎刀,向土牆上扔著石塊,火把,放肆的叫罵。
司白鴻看著他們人多勢眾,冷笑一聲。“這些賊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兄弟們,聽我指揮。”
司白鴻精神抖擻,揮動著尖銳的長矛。“兄弟們,不要怕他們,跟我來。”咯吱一聲,大門敞開。
最前麵一個胡人強盜,舉起了鐵錘,高聲呐喊著撲來。司白鴻回身一擋,當啷一下,繞過了他。
“殺了他!”那些強盜,舉著斧頭,錘子,一起撲來。司白鴻身形一動,長矛飛舞,好似一條遊龍。
不一會兒,那陣型中,就噴灑出許多鮮血。他身形敏捷的刺去,強盜們跌落馬下,慌忙逃竄。
“列隊!”司白鴻望著遠方,那些敵人逃竄的身影,命令士兵往後去。“窮寇勿追,嚇住他們即可。”
士兵們端著弓弩,奮力放箭。那些跑的慢的強盜,紛紛被射中,掉在地上。司白鴻望著那邊道。
“強盜們的巢穴,必然隱藏在沙漠中,回去吧!”他們重重地把門關上,又在一旁,加固著牆壁。
當司白鴻回到軍帳裏之時,那個女子,緩緩的走了過來。“將軍,那些強盜,晚上,還會來的。”
他看著那女子美麗的臉龐,帶著一絲疑惑,沉穩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總不會是他們告訴你。”
女子小聲回答道。“前日,小女子被劫在那裏,隻聽其中有一中原人,說什麽此地,已經挖好地道。”
聽著那女子的話,司白鴻半信半疑。“哪會有這般長的地道?隻是,這女子,好像也沒必要騙我。”
他接著又往下問。“那你還知道其他的嗎?”女子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麽。司白鴻就把她送還軍帳。
夕陽西下,遠處飛來大雁,一陣風吹過,厚重的沙礫,被狂風卷起。向著那軍寨,排山倒海撲來。
司白鴻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麽,高聲命令道。“士兵們,出來!”那些兵士們,便紛紛出來,列隊齊整。
“站直,龍舞!”他威嚴的下著命令,那些士兵們,排成了彎曲的一列,按照陣法,舞動著身子。
“猿臂!”士兵們紛紛轉動著雙臂,那堅韌的長矛,在空中嗖嗖轉動。黃沙撲麵,也無一人向後退卻。
他操練那些士兵,陣勢浩大。直到黃沙停下,司白鴻又喊一聲到。“靜如鬆。”士兵們一起立正。
司白鴻望著那些人,威武嚴肅的屹立。他高聲地訓著話。“各位兄弟,今日,正是建功立業之時。”
士兵們一個個,凝望著司白鴻,一臉崇敬。“敵人就在這裏,就在我們腳下,有心作戰,是很輕鬆的事。”
正當他訓話之時,腳下,也裂出了幾道縫隙。“兄弟們,是時候了,下麵的縫隙,就是地道。”
那邊的土,飛快的崩碎。鑽出來的幾個強盜,一手拿著明晃晃的彎刀,另一手,拿著刺眼的火把。
“怎麽會這樣?”還沒等這幾個強盜反應過來,士兵們端著長矛,一起捅去,不一會兒,他們就被刺成了一攤肉醬。
司白鴻接著又對士兵們說道。“弟兄們,去前麵紮稻草人,快些生火做飯,待到半夜,敵人就來了。”
士兵們望著司白鴻,稱讚道。“少將軍,真是料事如神。”他們一起紮著稻草人,司白鴻回到了軍帳。
老將軍一個人,盤腿打坐,大口的喝著清香的茶水。他看到司白鴻回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道。
“孩兒,呆了這麽久,在外麵也好生訓練他們,莫要苛刻,畢竟,與我出生入死,就如同骨肉子女般。”
司白鴻看著老父親,他的眼睛,也是老眼昏花,連看著自己,都揉了幾遍,眨著眼睛方能看清。
“家父,不要緊的。”司白鴻坐到他身旁,說道。“外麵前來侵掠的賊寇,現在,已經進了我的套。”
老將軍看著司白鴻的樣子,微微一笑。“便是這股賊寇,也禍患許久,狡詐多端,亦不可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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