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瑤望著它憨態可掬的樣子,伸著纖巧的小手,微微一笑。“巧兒。”那貓,跳進她的懷裏。
流奕辰手裏,又拿出幾塊甜糕,那貓兒伸著舌頭,兀自舔著。“瑤兒,它怎麽會來這裏的呢?”
聽著流奕辰的話,宋芷瑤抬起頭,疑惑的望著他。“相公,一隻貓兒罷了,哪裏翻不過來呢?”
那貓兒吃飽了甜糕,晃著胡須,鑽到了床下去。流奕辰望著外麵,十分寂靜,隻有樹葉飄過。
他思慮許久,感覺這屋裏,有一個曹夫人不想讓他們知道的存在。側著耳朵,靜靜地聆聽。
宋芷瑤感到身上疲倦,蓋著絲綢被,鋪在身上,溫暖的睡熟了。門外,傳來水流的滴答聲。
流奕辰倍加警覺,探著身子,往外麵去。花園中心那清澈的水池,被風吹起,激蕩著水麵。
隻是剛才的音色,和之前不同。流奕辰望著一邊樹幹的倒影,悄然走去,聽見了快活的聲音。
他知道曹侍郎,並沒有回來。隻是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好似有什麽人,在草叢裏親熱。
流奕辰想到那裏,停下了腳步。“會是誰呢?倘若是曹夫人,也不至於如此膽大包天,在這裏偷情。”
一陣風吹過,大門咯吱一聲響。遠方的花叢裏,閃出兩個身影,跑的飛快,不一會就消失了。
流奕辰轉過頭去望著大門,原來是曹侍郎的車。那馬車上麵,掛著兩個紅彤彤的燈籠,兩邊站著侍從。
他飛快的跑上前去,禮貌的笑了。“大人,真是夙興夜寐,這般勤苦,也是憂心國事,真是賢明。”
曹侍郎走下馬車,肥胖的臉,泛起了笑容。“不敢當,我一個小小侍郎,哪裏有那樣的能力?”
正當他們兩人,一起吹噓對方之時。曹夫人飛快的跑了過來,頭發蓬亂,鬢角流著熱騰騰的汗。
她一臉微笑地說道。“夫君,終於回來了,奴家思念夫君,忙了好一會兒,方才把飯菜做好。”
曹侍郎轉過身去,望著她笑。“夫人,也不必如此,我在外麵,已經吃過,隻是些簡單素菜,飽腹足矣。”
說著,曹侍郎一把攬住她的腰,輕輕的撫愛曹夫人的臉頰。兩個人一副恩愛情狀,往閨房走去。
流奕辰看著他們離開,心中暗笑。“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我去草叢,看看有什麽痕跡。”
他弓著身子,往草叢裏走去。發現那邊一道足跡,鞋很大,朝著遠處,一直翻過高聳的院牆。
過了許久,流奕辰方才回去。“過幾晚,還在這裏守著,興許那個人,就會被我們找出行跡。”
到了第二天早晨,流奕辰和宋芷瑤,一起醒來。那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兩人臉上,很是溫暖舒服。
宋芷瑤打開窗戶,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窗外草長鶯飛,那清新的空氣,讓宋芷瑤心曠神怡。
這時,大門咯吱一聲,曹侍郎走了進來。他笑著說道。“二位貴客,此地風景甚美,正是出遊之時。”
流奕辰他們,看著曹侍郎恭敬的樣子,和藹地笑著。“大人,正合我們心意,實在是麻煩了。”
兩人吃完早飯,就坐上馬車,往著城中去。一路上,風景優美,每走過一裏路,就有清澈的溪水。
宋芷瑤望著遠處,許多商鋪前,都有好多百姓,烏壓壓的人頭,排成了一長隊,不住的喧嚷。
她越看越好奇,會是什麽東西,能夠讓百姓排這樣長的隊?“曹大人,百姓奈何如此,有什麽好東西賣麽?”
曹侍郎聽著她的話,趕忙一揮手,掩飾道。“沒有,隻是他們,為了買便宜貨,總排這樣的隊。”
宋芷瑤感覺到他在撒謊,剛想進一步追問。流奕辰伸著手,悄悄的掐了她的後背,兩人心領神會。
流奕辰接著說道。“這地方甚是無聊,不如我們去些有趣的去處,用到銀子,都從我身上出。”
曹侍郎急忙恭敬的笑道。“大人,小縣雖說清貧,隻是那點銀子,還不孝敬大人,那就太可笑了。”
馬車骨碌,到了一處奢華的市場。宋芷瑤徑直走下,望著四周,許多漂亮的首飾,美麗的脂粉。
她往一邊轉去,驚歎道。“真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地方,竟然有這樣多的好東西,真是可愛。”
流奕辰和曹侍郎,兩人坐在車上。“大人,這鈿州城,周圍的山中,那幾處大鹽田,想必富貴許多人。”
曹侍郎望著他,淡然一笑。“,大人,小人哪裏知道這些?隻是小人秉公守法,那邊,小人沒聽說過案子。”
流奕辰看著他的表情,感到不對勁。“隻是那鹽田,先皇在時,傳有賊人,橫為不法,很難剿滅。”
聽著流奕辰的話,曹侍郎臉頰漲紅,噗嗤一聲笑了。“大人,您這是哪輩的老黃曆?這清平世界,沒有這等事。”
流奕辰細心地觀察他的臉色,暗暗笑道。“演的比那些戲子好得多,真是有趣呢。”
宋芷瑤望著那攤位上,細膩的彩色脂粉,伸著纖細的小手,禁不住誘惑,用手指去摸著它。
那攤主,是一個和藹的老媽媽,她溫柔地笑著說道。“姑娘,看你喜歡,先擦在臉上試試吧。”
雖然宋芷瑤,也不想亂花銀子,隻是那脂粉在陽光下,閃著燦爛的熒光,心裏禁不住誘惑。
她猶豫的在自己的鵝蛋臉上擦拭著脂粉,撅起了粉紅色的嘴唇。望著明亮的銅鏡,心中陶醉。
那漂亮的小臉蛋,光芒畢露,脂粉的美容正恰到好處。“不然,還是買下它吧,怪好看的。”
宋芷瑤猶豫的問著老媽媽。“多少錢?”她回答道。“我也快要收攤了,姑娘,就一兩銀子吧!”
曹侍郎看著她們,跳下了馬車,手心裏捧著一兩紋銀。“老太太,快點收著吧,別再多嘴。”
那個老媽媽,臉上露出一股驚慌的神色,也顧不上剩下的東西,飛快地往著一邊跑了過去。
宋芷瑤聽著曹侍郎的語氣,越想越不對勁。“似乎帶有恐嚇的意味,隻是他幕後到底怎麽回事?”
想到這裏,她決定早些回去。把自己的臉頰,抹的漂亮。輕柔地梳理著雲鬢,望著流奕辰道。
“相公,真是無聊,不如我們回去,早些安歇。”沒等流奕辰說話,曹侍郎趕忙說道。“姑娘,還有酒席呢。”
他們一路趕著馬車,往這湖邊去。宋芷瑤望著許多百姓,手裏揣著一個小布包,飛快的跑。
她望著百姓的神態,很是緊張,恐懼。一個個爭先恐後,好似跑的慢一點,就會失去什麽。
宋芷瑤望著曹侍郎,他使著眼色,對著一邊騎馬的衙役。那幾人的身子,又向著馬車並緊一些。
她拉住了流奕辰,剛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他伸著手,擋住了。流奕辰隻是苦笑,也不再說話。
宋芷瑤也心領神會,兩個人隻是坐在車上,聊著閑天。過了許久,他們才到了一處高大的酒肆旁。
那酒肆,兩邊種著高大的楊柳,清風呼呼的吹,柳絮隨風飄蕩。牌匾上寫著一行大字。“曹興酒家。”
從著大門裏,走出一少年,穿著一襲乳白色的對襟,包著粉紫色頭巾,麵容清秀,很是儒雅。
他望著二人,行了個禮。“二位貴客,小人有失遠迎。”恭敬的把他們,朝著樓上的雅間帶去。
曹侍郎走了過去,對著那少年,用力的扇了一個嘴巴。“禮數還不周全,彎腰的幅度要大些。”
那少年臉上,幾乎被打腫,卻隻是陪著笑。流奕辰望著他,似乎就是前兩天看到的那師爺。
曹侍郎小步快跑,到了雅間,一把拉開門。“那是小人的師爺,挺聰明伶俐的,隻是欠教訓。”
宋芷瑤看著那少年,好似沒事人般,指揮著侍者,往上端著菜。“這般能忍,實在太少見了。”
流奕辰坐在上座,宋芷瑤緊靠在一旁,溫柔的依靠著他的身軀。不一會兒,曹夫人也來了。
她坐在下麵,一臉溫婉的笑。“二位貴客,奴家昨夜伺候夫君,醒的晚了些,真是失陪了。”
聽著她的話,宋芷瑤手裏拿出脂粉盒,禮貌的說道。“夫人,這脂粉,著實好用,顏色不錯。”
正當她說話之時,大門又一次敞開。那俊朗的師爺,帶著兩名小二,雙手捧著一盤熱騰騰的大菜。
曹夫人的眼神,飛快地往著菜一邊望去,眉目低垂,臉頰羞紅。隻是過了一霎那,又轉了回去。
宋芷瑤望著那師爺,白暫的臉龐,也有一絲微紅。他指揮著兩名小二,把那大盤子放到桌上。
曹侍郎伸著手指著那大盤子。“二位貴客請賞光,這是清蒸仙蚌,裏麵有奶肉珠,味道絕美鮮嫩。“
接著他,回過頭去,對那師爺道。“小子,暫且用不上你了,去下麵等著,我自然會叫你。”
那師爺,恭敬的一拜,就往下麵走去。宋芷瑤伸著筷子,望著裏麵的奶肉珠,十分白暫潤滑。
她剛夾到盤子裏,那一股清新的香氣撲鼻,弄得宋芷瑤食指大動。輕輕的一小口,嚼著那奶肉珠。
那珠子,入口即化。她望著曹侍郎,和藹的笑。“大人,招待我們二位,實在是太周到了。”
曹侍郎看著她那滿足的樣子,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人能被皇兄大人賞識,是修不來的福分。”
流奕辰也伸著筷子,夾著清新的蚌肉。又喝著香醇的酒,過了一小會兒,他們幾人聊的痛快。
曹夫人隻在一旁,吃了半碗米飯,又服侍著幾人。隻是她那臉色,始終含著一層難言的焦慮。
宋芷瑤望著那臉色,心中猜到,她心裏有事。曹侍郎勸著酒,兩人也大口喝著,胡亂猜著拳。
曹夫人也在一旁,跟著喝著。過了一小會,她的臉頰,不住的抽動,麵色慘白,咳嗽不停。
宋芷瑤望著她,關切地問道。“夫人,喝了如此多的酒,不要勉強,不如小女子叫人,夫人先回去吧。”
曹侍郎也是喝的半醉,揮著手,醉醺醺的說道。“今晚一醉方休,夫人,必須陪皇兄大人喝痛快。”
流奕辰也在一邊,跟著說情。曹夫人步履蹣跚,被兩個侍從,小心翼翼的從樓梯上扶了下去。
又過了一會兒,小二又端來一條鮮嫩的紅燒魚。“皇兄大人,小人寒酸,隻有土菜,不成敬意。”
流奕辰應付著曹侍郎,夾著魚肉,挑著魚刺,喂給宋芷瑤。她吃了許久,感到有些撐,想下去走動。
她走出大門,一路往下去。繞到了後院的茅房,發現有兩個熟悉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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