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荒山客棧
說著他們就一起笑。宋芷瑤在一旁笑著說道。“相公,奴家肚子餓了,有什麽好吃的沒有呢?”
兩個人望著對方,默契的使著眼色。曹侍郎急忙恭敬的走上前去,說道。“宴席早已做好。”
他們一起走進宴席,聞到了一股清香的氣息。“相公,這曹大人,真是夠尊敬我們,味道真好。”
宋芷瑤走上前去,一屁股坐下,大口的喝著鴿子湯,夾著幾個軟潤的小蛋,一口就咽了下去。
流奕辰在一旁,也跟著笑了。“大人,真是太周到了,我也不客氣了。”伸著筷子,夾著肉。
曹侍郎看見這一幕,心裏麵也安定下來。“他們想的事情我也知道,隻要不碰到我的生意,一切好說。”
接著他,微笑的對二人說道。“兩位大人,小人要出去批文書,失陪了,真的是對不住了。”
說著他,徑直走到了後麵去。曹夫人陪著兩人,吃著清淡的東西,姿態優雅,隻是表情,總象不對勁。
宋芷瑤望著曹夫人,小聲的說道。“夫人,怎麽了?何必如此拘束,就連我們都過意不去。”
曹夫人望著她,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姑娘,沒事,隻是昨晚睡得不好,怪頭痛的。”
說著她,拿起了酒樽,大口的喝著酒。“我一個夫人家,隻是好喝美酒,你們不必跟我學的。”
流奕辰也看出曹夫人,臉上明顯憂鬱。“也許夫人背後還有故事,我們細心,還能挖出些什麽。”
他們很快就吃完了宴席,曹夫人走上前去,彈著古箏。那悠揚的旋律,如此悅耳動聽,很是清亮。
隻是在那音律之中,也蘊含著哀傷的感情。宋芷瑤聽著那聲音,越聽越悲,不禁潸然淚下。
她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妹妹,心裏哀歎著命運的不公,眼淚流在鼻子上,隻是默默的擦拭著它。
流奕辰望著她那樣子,輕輕的抱住了她的腰肢。“瑤兒,不要擔心,有相公在,一切都好。”
曹夫人看著他們的樣子,也離開了古箏。“大人,奴家沒有想到,竟然讓夫人哭,真是抱歉。”
望著曹夫人愧疚的樣子,流奕辰沒有辦法,和藹的笑著。“這些不怪你,隻是怪我的夫人。”
過了許久,他們兩個人才回到了房間裏。“相公,奴家感覺,這個女人,背後也有故事呢。”
流奕辰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笑著說道。“瑤兒,說的對,明天我們就跟著她,隻是不要被她發現。”
兩個人又談論許久,溫潤的摟著對方入眠。到了第二天早晨,一陣溫暖的曦光,照耀到二人身上。
流奕辰輕輕地拉起宋芷瑤的肩膀。“我們出去走走。”他們剛出來,就碰到了走廊上的曹侍郎。
曹侍郎的胡須,也被剃得幹幹淨淨,那臉龐很是秀氣。“大人,小人公務繁忙,還得出去。”
流奕辰望著他的臉頰,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他一定又在試探我,如果我們跟著,必然打草驚蛇。”
於是他就笑著說道。“大人日夜思慮百姓,真是好事,隻是這一次,我們要多呆上一陣時候呢。”
流奕辰送別了曹侍郎,回到屋子裏。“去看看曹夫人,現在如何?”他們二人一起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了曹夫人的房間,她一個人,手裏麵擺弄著赤色的花瓣,嘴角裏,好像念叨著什麽。
宋芷瑤走上前去,一臉好奇的問著她。“夫人,有什麽需要姑娘的嗎,小女子現在就來幫忙。”
曹夫人抬起頭來,凝望著她,緩緩說道。“姑娘,這是我為夫君做的花藥水,不必來麻煩你的。”
流奕辰望著她,也明白她不願意讓人打擾。“不好意思了。”他挽著宋芷瑤,兩個人一起走進花園。
他們躲到了一處大樹下,望著遠處。“相公,你說那夫人,看上去,也很漂亮,她知道那事嗎?”
流奕辰聽著宋芷瑤的話,笑著說道。“身為官員夫人,這等醜事,若是知道,也無法張揚呀。”
聽著流奕辰的回答,宋芷瑤思慮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這夫人,一定也是很苦悶的呀。”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大門咯吱一聲,又一次敞開。曹夫人穿上了整齊的襦裙,走到門邊。
那邊好像有一個英俊的少年,穿著一身官服。他手裏麵,拿著一份文書,和曹夫人說這話。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回過頭去,麵色十分的緊張。看的出來,和昨天晚上不同,臉色漲得通紅。
流奕辰躲避著她的視線,拉著宋芷瑤,兩個人直接轉到了大樹後麵。“相公,那男人肯定有問題。”
流奕辰聽著宋芷瑤的回答,悠然一笑。“女人心,海底針,同為女人,她這樣,也是很難的。”
過了許久,大門重重的關上。曹夫人飛快的走了回來,手心裏緊握著書信,上麵都是汗水。
她警覺的走到房間裏,過了好一會兒,要把大門拉開。“二位貴客,奴家的花藥水,調配好了。”
宋芷瑤和流奕辰,聽著她的話,兩個人飛快的跑了過來。身上抹著花藥水,感覺到一股濃鬱的芳香。
曹夫人笑著對兩人說道。“隻是剛才,奴家有些事物繁忙,這花藥水,就當作給二位的禮物吧!”
宋芷瑤望著她,也欣慰的笑。“真是不敢當,小女子身上有塊玉佩,就送給夫人,請不要嫌棄。”
她手裏拿住一塊彩色的瑪瑙玉佩,閃耀著彩色的光芒。“收回去吧,小女子實在擔待不起呢。”
兩人一番推讓,曹夫人才收下那玉佩。“到了晌午,我夫君就該回來了,到時,我們接著聊。”
說著曹夫人,徑直走到門裏,關上了大門。兩人望著那扇大門,若有所思。“也不好往下說話。”
正當兩人發呆之時,候曲和熊力,一起走了過來。“大人,俺們在這裏,睡的還是挺舒服的。”
流奕辰看著他們二人,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個地方,也是太靜了些,不管什麽人,都防著我們。”
候曲接著說道。“俺們兄弟二人,剛才出去跟著他,結果隻見他到了官署,然後就呆在那裏,”
接著他們又說了路上的見聞,隻是看到每個商鋪,前麵都有許多人排隊,不時推推攘攘,動起手來。
流奕辰聽著他們的話,笑著說道。“也是麻煩你們兩個了,你們暫且休息,沒有我的號令,不得亂動。”
兩個人又站在花園裏,一直等了許久。那火紅的太陽,飄在天空。一股炙熱的氣息,熱的頭上出汗。
曹夫人推開門,走出來說道。“我那夫君,還得忙許久呢,我們一起吃吧,不用再等他了。”
他們兩個人,坐在屋裏,幾個侍女,端來了清香的荔枝和葡萄。“二位貴客,千萬莫要客氣。”
流奕辰一邊吃著葡萄,望著曹夫人的閨房,四周都掛著精巧的女紅,一隻可愛的波斯貓,上竄下跳。
曹夫人又倒了兩杯茶水,遞給他們。“我這夫君,平日裏也不著家,要不是二位,他還在外麵。”
聽著她的話,流奕辰笑道。“是啊,曹大人是奉公的人,隻是靠那點俸祿,日子過的也不快活。”
曹夫人抬起頭來,那白花花的臉龐,皺的更加厲害。“那也沒辦法,這天地良心,不能違背。”
說著曹夫人,就大口的抿著茶水。她一臉憂鬱,淚水就在眼角上打轉,隻是一直沒有落下。
宋芷瑤看著她那樣子,接著問道。“夫人,隻怕您是有什麽心事,說出來,我們也許能幫你。”
曹夫人的臉,驟然就笑了起來。“姑娘,隻是我這幾日,總是傷春悲秋,閑的無聊,也無事做。”
流奕辰也明白,曹夫人是假笑。跟著她感慨道。“這個世道,能像夫人一般,有詩情才情的人不多了。”
曹夫人笑著說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隻是青春易逝,人生一世,正如草木一秋,為自然之理。”
他們三人,又聊著詩歌。宋芷瑤聽得出曹夫人,也通文采音律。兩個人相談甚歡,一起做著詩。
正當她們二人說到興起處,那隻波斯貓,從床底下叼著一隻鞋,舞著爪子,尖利的喵喵叫。
流奕辰看著那隻鞋,是一隻青花平底布鞋,尺寸很大。“不是曹夫人的,應該是個男人的。”
想到了這點,他就繼續喝著茶,吃著荔枝。“這味道真是爽口,清涼,夫人,您也多吃一些。”
她沒理會流奕辰,飛快的跑了下去,一把抱住波斯貓。“巧兒,不讓你淘氣,還敢亂叼東西。”
曹夫人重重的打了它幾下,一腳把它踢到床下。床底下傳來幾聲貓叫,然後就趴在床下,不敢動。
宋芷瑤一臉和藹的笑。“夫人,犯不上和那貓兒生氣。”曹夫人望著她,說道。“姑娘,不必勸我。”
他們幾個人,又在屋子裏等待許久。眼看天色已近黃昏,隻是曹侍郎,竟然還沒有回到府中。
天色漸漸的暗了,空中飄來許多螢火蟲。曹夫人伸著手,指著天空。“貴客,我那夫君,還不如這蟲子。”
流奕辰望著她,一時語塞。“夫人,各人有各人的命,就像夫人這般貞潔,賢惠,回到京城,我就稟報陛下。”
曹夫人聽著他的話,淡然一笑。“活在這世上,那貞潔牌坊,也犯不著立,隻是舍不得我夫君。”
宋芷瑤望著四周,抿著嘴唇輕柔一笑。“夫君,人家曹夫人,也是淡泊名利的女子,莫來叨擾她了。”
曹夫人看著她,伸著手,驅趕著螢火蟲。“是啊,大人,奴家不愛那身外之物,隻求心地空明。”
說著,曹夫人伸著白暫的手腕,塗著花藥水。那鮮豔的花沫,在那細膩的皮膚上,映著粉紅。
她瀲然一笑,抬起頭來,斜著眼睛,眺望著天空。“我的夫君,為公務所困,甚是繁忙,不必再等。”
流奕辰一臉禮貌客氣的說道。“真是為夫人添麻煩了,我帶娘子回去安歇。”便走出了那扇小門。
那些侍女,正在門外,揮著厚重的扇子,拍著螢火蟲。“夫人真是的,非要我們打這些蟲兒。”
流奕辰和宋芷瑤兩人,順著長廊,往房間裏去。那些掉下的蟲屍體,被侍女一起打掃幹淨。
兩人剛關上門,一個毛絨絨的球團,從地下滾了出來。一雙閃著綠色熒光的大眼睛,眨巴著。
原來正是曹夫人床下的巧兒,也不知為何,這隻可愛的小貓,竟然會到他們兩人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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