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一路謹慎
饒是如此,曹侍郎裝作一臉不舍的樣子,挽留道。“小的隻是仰慕大人,還想多瞻仰幾次大人容顏。”
聽著他那拙劣的馬屁,流奕辰差一點沒笑出來。“我隻是來這裏休息一陣,不過聽夫人的話。”
看著流奕辰的樣子,曹侍郎殷勤的笑道。“隻是這裏,還有一處風景絕美的天鈿湖,不去可惜了。”
兩人心裏盤算,那湖沿著一條溪流,過了幾裏就是海。“那真是麻煩大人了,也甚是榮幸。”
流奕辰吃完飯,和宋芷瑤一起走回房間。他奇怪地發現,那曹夫人,自從那晚之後,在閨房緊閉不出。
想到她已經交代了一切,流奕辰心中很是疑慮。“若是她,一旦反悔,出賣了我們,如何是好?”
宋芷瑤也想到了這一點,貼著流奕辰的耳朵,小聲道。“相公,那夫人的樣子,隻怕她心性不定。”
正當兩人思慮之時,大門輕輕地敲響。走進來一名侍女,穿著白色的如紗裙,手裏拿著燭台。
她微笑著說道。“兩位貴客,這是夫人送來的,裏麵點著熏香呢,味道很好,就放在窗台上吧。”
接著,她拉過流奕辰,咬著耳朵,小聲說道。“大人,夫人身體好著呢,她說,曹侍郎五日後,會去渡口。”
聽到女子的話,流奕辰也就放心了。“回去照顧好夫人,讓她保重身體,多注意外麵的情況。”
過了一會,流奕辰關上了門,和宋芷瑤商議道。“瑤兒,夫人相信我們,五日後,我們做好準備。”
想到這裏,宋芷瑤便頭顱倚靠在流奕辰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他望著遠處,也不知候曲熊力如何。
對於流奕辰來說,一切早已計劃好。當在渡口捉住曹侍郎之時,兩人與他裏應外合,拿下鹽山。
這樣的話,曹侍郎犯下的罪證,就不會被毀掉。憑著這些,上奏給朝廷,也能順藤摸瓜,抓住其餘的人。
流奕辰專注的想了許久,決定明天的遊湖,自己也得多留兩個心眼,興許曹侍郎,準備好了暗算。
第二天早晨,曹侍郎走了過來,帶著幾名窈窕美貌的侍女。“大人,我們走吧,正好賞蓮花。”
那些女子,一個個擠眉弄眼,做出嬌媚的樣子,往流奕辰身上去。“不必如此,我隻喜歡清淨。”
宋芷瑤站在一旁,氣得臉色直扭曲。“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如此下作的事?真是太無恥了。”
曹侍郎望著流奕辰笑道。“本來這些女子,我也不想帶的,隻是她們鬧著我,我也不好意思。”
很快,流奕辰和宋芷瑤,兩人坐上了馬車。那些侍女的馬車,緊隨其後。一路衙役,驅趕著百姓。
那些百姓,慌忙的躲避,跌倒在地,被衙役用棍子打的直流血。流奕辰望著窗外,心裏憤慨。
“這曹侍郎,做的事情太無恥。”流奕辰鼻子嗅著,聞到車裏,似乎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弄得心思迷亂。
他捏著鼻子,過了好一會,神誌才清醒過來。拉著宋芷瑤的手,壓低了聲音道。“瑤兒,聞到了麽?”
宋芷瑤皺著眉頭,感到那股氣息,壓著自己腦子。手一摸,在座位下,探到了一個圓圓的熏香。
流奕辰望著那熏香,如泥土般肮髒,有著暗灰色的花紋。“這東西,必然,就是迷惑我們心智的。”
想到這裏,他捏著手指,用力一甩。那熏香,被撚成一個圓形。車輪軲轆而過,把它壓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曹侍郎在馬車後,想著那筆銀子的事,急得不行。“這兩個可惡的東西,礙著我的事。”
收了那銀子後,曹侍郎命令鹽山那邊,往死裏逼迫奴工。這十天,已經挖出了許多鹽,然而需要他主持運輸。
過了許久,那幾架馬車,停在湖邊。那湖水裏,停著幾幢畫舫。裏麵,又有許多侍女迎接著他們。
流奕辰昏沉的走下馬車,望著四周,心裏覺得很是不祥。“夫人,我們現在就回京城,不要耽誤人家。”
曹侍郎又走上去,假意挽留。宋芷瑤看著侍女的臉色,感覺不對勁,心想一旦上船,必會出事。
她堅定地說道。“大人,真是盛情難卻,隻是皇兄大人,公務纏身,回京城去還得像皇上敘職。”
兩個人很快離開了曹侍郎,望著遼遠的大陸,緩步往前走。“相公,那股味道,真真的直衝腦頂。”
流奕辰回過頭去,瞥一眼後麵,不屑的笑。“竟然用山野毛賊的伎倆,我真是高看了他呀。”
他們兩人,走了許久,才找到一家小客棧。“瑤兒,明天我們回縣城裏去,讓縣令調一隊捕快來。”
她疑惑的問道。“若是這般,我們再去那渡口,他有了警覺,我們再張網,也抓不到他了呀。”
流奕辰不理會她,望著後麵,一個瘦小的矮子,挑著個扁擔,晃晃悠悠,走到一邊的桌子旁坐下。
原來那矮子,就是曹侍郎的眼線,曹侍郎特意命令他,倘若有機會,就暗地裏下手,殺害流奕辰二人。
他摸著自己懷裏的利刃,又扯著嗓子喊道。“掌櫃的,來一壺熱茶,一碗螃蟹,再來碗黃米飯。”
一邊說著,他那狡詐的眼神,往著流奕辰那邊看。流奕辰望著那副猥瑣的樣子,心裏感到好笑。
他在桌下,微微的碰了下宋芷瑤的小腿。兩人心領神會,決定趁這個機會,把這個細作甩掉。
流奕辰點了兩碗飯,兩人扒著筷子,大口吃著。那矮子,不住地瞟著他們,手心上直冒汗。
望著他心虛的樣子,流奕辰大聲的咳嗦,笑著說道。“做歹人,也有歹人的樣子,奈何如此?”
突然聽到這話,矮子嚇得腿軟,懷裏的利刃,掉在地上,發出當啷的響聲。一旁的客人高聲驚呼。
趁著這混亂的時候,流奕辰一把攬住宋芷瑤,飛快地向外跑去。二人跑過一裏地,到了渡口。
流奕辰掏出銅錢,坐上了船。望著縣城的影子,就在河對麵了。“這五日,曹夫人必然幫我。”
宋芷瑤累的不行,拿出懷裏的銅鏡,照著臉頰,舉起木梳,輕柔的梳理著雲鬢。“相公,別憂愁了。”
那條船靠上了岸,流奕辰瞬間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先去協調那些捕快,萬不可走漏絲毫風聲。”
與此同時,曹侍郎回到家裏,拉著大門,嘴裏大口的吐著唾沫。“可惡的東西,滾的挺痛快呀。”
他揮著手,一臉猙獰的樣子。“你們這些小娘們,都愣著做甚?那床上的髒東西,給我燒掉。”
侍女們不敢怠慢,跑到了流奕辰他們住過的房間,奮力把床單抓下,二人用過的一切,都被扔進火爐。
曹侍郎回過身去,思慮許久。“朝廷也好幾年沒派人來了,若是風聲緊了,晚一會兒出也好。”
隻是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握在手裏沉甸甸,他的心思,總被不住的誘惑。“不會這般倒黴。”
想到這裏,他叫來一名仆役。“曹小,你就留在這裏,穿上我的衣服,閉門不出,莫要讓人知道。”
那仆役的長相,也和他一般白淨。“小的遵命。”他換上了曹侍郎的衣服,主持著曹府裏的事務。
與此同時,候曲熊力,已經到了山脊上。望著那間房子,隻有幾十丈遠,然而卻沒有辦法夠到。
熊力急切地問道。“大哥,那裏真的藏著賬本嗎?我看我們進去,很有可能就是個陷阱呀。”
候曲自然也心裏疑惑,那裏的人,不時進進出出。他們貓著腰,往那裏去,很快,又跑了出去。
過了半晌,夜幕緩緩降落,天空一片漆黑。“不得不賭一把了,跟我來,走那條彎著的小道。”
兩人側著身子,竭力保持平衡,下麵就是巨大的裂穀。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遇見了一棵樹。
那棵樹,枯黃的樹幹,已經沒有一點枝條。隻有斑駁的樹皮,間雜在長長的龜裂中,隨著風聲響。
樹後,就是條寬敞的路。下麵支著草棚,裏麵沒有人,卻是有一雙眼睛,散發出了綠藍色的熒光。
候曲看出來,那是一條狗,脖頸上拴著鎖鏈。啃著骨頭,不時的發出低沉的吼聲,晃動著身子。
“隻有解決這條狗,才能潛入小屋。”他借著微弱的月光,手裏拿著一根尖刺,用力的往狗頭上甩去。
那尖刺,帶著一陣風,噗嗤一聲,刺入到狗腦中。它撲騰了兩下,就不動了。兩人飛快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屋旁,他們發現,那屋裏麵,竟然空無一人。隻有幾個笨重的箱子,釘在了牆上。
候曲端詳著屋裏,確認沒有機關。手裏拿出一條彎曲的鐵絲,對著鎖眼,用力的轉動,過了許久方才打開。
那裏麵,放著許多發黃的賬本。他剛要翻開,後麵忽然傳來的咚咚的腳步聲,聽著越來越近。
候曲急了,一把蓋住箱子,拉著熊力的手,兩個人繞出大門,躲著那些身影,藏到了鹽堆裏。
他們隻露兩個眼睛,警覺的望著四周。幸運的是,那些奴工和守衛的嘍囉,暫時沒有來這個鹽堆。
借著月光,兩人望著曹侍郎的身影。曹侍郎一臉嚴肅的命令道。“客人馬上就來,你們這些懶鬼。”
那幾個監工,跪在地上,死命的磕著頭。“老爺,這些天殺的畜牲,總是抽一鞭子,才幹兩下。”
聽著曹侍郎責罵著那些人,候曲想到。“看來他們急著動彈鹽山,必然是上了皇兄大人的道。”
這樣,等到四日後,到渡口和鹽山,隻要按住曹侍郎,必然能人贓俱獲。兩人忍著粗糙的鹽粒,想辦法出去。
曹侍郎望著那堆鹽粒,沉思許久。“這一回不用純的,在裏麵摻些白石灰,也沒人能吃出來。”
說著,那些嘍囉呼喝著奴工,背著石灰,往上麵灑去。然後他們,又揮著木棍,奮力攪拌勻稱。
候曲和熊力,弄得眼睛痛的不行。他們趁著一個空檔,跑了出來。換上了一身奴工的衣衫。
這時,曹侍郎回到屋裏,打著算盤,心裏樂開了花。“有這般好買賣,又能多掙上七八萬兩銀子。”
對於他來說,這官家的鹽山,倘若無人懲處,就是自己的產業。若是有大筆銀子來,這生意就更好做了。
想到這裏,他又往著一邊去。“隻要把這些籬笆紮牢,那些賤骨頭們,隻能做到死,也飛不出去。”
與此同時,候曲熊力兩人,輕巧的往外摸去。他們走了許久,發現自己,竟然進入了一個礦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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