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尼瑪的,老娘記著了!
藤芷煙輕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笑意隻是一瞬間,轉瞬即逝。藤芷煙攤開一隻手說道:“鳳華丹,給我。”
“什麽鳳華丹?姐姐,你說的我怎麽不懂呢?”淳於夜眨巴眨巴自己那雙清澈的眼眸,假裝不懂地說著。
“不要叫我姐姐,從你口中說出這兩個字,我隻覺得惡心!”藤芷煙看著對眼前這個小鬼頭也算是深惡痛絕了,若非必要,她此生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
若說她認為公子然是個滿腹心機的人,那麽淳於夜就是整個靈魂都是黑暗的,整個骨子裏都住著一個強大到侵蝕完他整隻靈魂的惡魔!他的存在就是將她一步步折磨的過程,太可怕了!
可藤芷煙現在必須要同他交易,因為這是之前他們說好的。眼下她跟楚白歌可算是決裂了,已經達到了淳於夜的目的,所以她來要她的交換品。
“你說過的,而我也答應了你的要求,眼下我來拿回我的東西,你承諾過要給我的鳳華丹。”藤芷煙將淳於夜提到自己身前,湊在他耳邊,小聲地警告:“隋國新皇初登基,出什麽幺蛾子,於我沒有半點影響,但與你可是大大的不利。你應該也知道隋國的部分政黨對你登基頗為不滿。你知道能牽製住楚白歌性命的便是情蠱,你還知道對你威脅最大的其實是裕國,所以你才會突然用鳳華丹威脅我。你處心積慮多年得到的戰果,你難道還沒享受,就讓它離你遠去麽?這樣落差極大的得失,你賭得起麽?”
淳於夜眼眸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錯亂,直直地對藤芷煙對視,看著藤芷煙臉上胸有成竹的表情,他有些愕然。一直以來他似乎都小瞧了這樣女人。初遇她的時候,總覺得她隻是個沒腦子的同情心泛濫的女人,當時楚白歌一眼就認出了,話也說的那麽明顯了,她還執著地怪楚白歌沒有同情心。這樣一個女人不是沒腦子是什麽。
可眼前她分析的那麽透徹,甚至連自己隱藏的那些計劃都被她一一指了出來。哥哥閱曆無數,隋國美人亦是無數,單說哥哥後宮裏的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之色,哥哥從不多看她們一眼,唯獨對眼前這個女人動心了。以前他不明白,現在他明白了。縱使穆卿華在隋國也算是文武雙全的美人,才識過人,可她遇到哥哥就成了白紙一張,所有的才學都清空了。 藤芷煙,果然不容小覷!難怪會得雍滄大陸兩個皇帝的青睞,還備受江湖第一派星沉教教主離曜的庇護,她果真不簡單!
淳於夜喜歡這樣的對手,對手足夠強,才能顯示他更強一寸。他十幾年的委曲求全,坐著最懦弱的皇子,後來被哥哥冊封為王,卻也是隋國最傻最呆的王爺。那些朝廷命官見到他,總像是在看一個弱智的小孩,對他連最基本的尊敬都沒有,真是狗眼看人低!他跟在屁股後頭那麽些年,倒受了不少影響,比如懂得有仇必報!
如今他好不容易擁有了隋國整片江山,他又怎肯再舍棄掉!他的野心當然遠不止此,他要的不是隋國,而是整個雍滄大陸!
所以淳於夜突然笑了,他說:“哎呀,姐姐,都怪小弟不好,竟然忘了對姐姐承諾的事了?鳳華丹眼下還在隋國皇宮呢?姐姐且容我幾日,三日後,我一定雙手交上,可好?”
藤芷煙不管淳於夜是不是在說謊,她如此隻能賭這一次了。她方才在自己的寢宮裏吐了一口血,她心知自己活不久了,她要在死之前取到鳳華丹……
“我信你這一次。”藤芷煙鬆開淳於夜,淳於夜的衣襟重獲自由,身子一下子向下麵墜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的護衛立馬跑了過來,將他扶起。
“阿煙,救我!快救我!”
方才見藤芷煙和淳於夜在談事,沒敢打擾他們,現在眼看著藤芷煙就要離開了,靖山嚇得趕緊叫住了她,他要是再不叫住她,她就要走了,那他就活不了命了!
藤芷煙看著靖山那副討好的嘴臉,以前靖山於她而言,是跟烏七一樣重要的朋友,可如今她看著他那張臉,沒來由地覺得不順眼。她收回視線,冷冷的聲音飄蕩在這飄著無聲雪花的黑夜裏愈加淒涼和冷漠:“我曾經當你是朋友,你不珍惜。如今,我當你什麽都不是。”
說完,還沒等她向外邁出一步,就聽得身後傳來靖山尖叫的聲音。隻是一瞬間的聲音,隨即安靜。藤芷煙轉過頭,正巧看見有一灘東西飛濺開來,落在鋪著淺淺雪花的地上,融化了那層薄雪,觸目驚心的一幕!
她竟然親眼看到自己曾經的朋友死去。
來到這個世界,她感覺自己經曆了很多,不過才一年的光景,她卻感覺她在這裏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覺得像是一輩子那麽長。她這一年多經曆的事情比她過去二十年經曆的還多。在這個充滿爾虞我詐,充滿陰謀欺詐的世界裏,她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了。
藤芷煙走出淳於夜的住所,再次經過冷宮,此時的冷宮安靜了許多,隻聽得北風呼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刮得她耳根子很疼。她抬頭望著這茫茫夜色,覺得身心疲累,這裏的一切變得好陌生。這裏……不屬於她……
她一步步緩緩地往著自己的碧淵宮而去,她需要休息,太累了.……
突然一個黑影急衝衝地朝自己這邊而來,她還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就見那個黑影噗通一下跪在了自己麵前,她提起燈籠,仔細瞧了瞧,才發現是官海。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楚白歌身邊伺候著的麽?怎麽會急衝衝地來找她?難道……她心裏閃過一絲很不好的預感,整個心不由得懸空起來,屏住呼吸地等著官海說話。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暈倒了!”
藤芷煙的身子踉蹌一步,靠在旁邊的宮牆上,手裏的燈籠都險些掉落下來。她果然沒有預料錯,她愣了會,連忙快步往韶華殿而去,可卻被官海叫住了:“娘娘,皇上不在韶華殿,皇上在淑妃娘娘那裏。”
藤芷煙木訥地頓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轉過身子,跨過身旁的那扇門,走進另一條甬道。雪花飄得越來越密,越來越急,大朵大朵的雪如同白色的柳絮在空中蹁躚而舞,而此時無人願意欣賞它的美姿,所以顯得那麽孤單和淒涼。
還沒走到慶德宮,大雪就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官海掌著燈在後麵快步相隨,可藤芷煙的步伐太過匆忙,他怎麽都跟不上,眼看著地上的雪越來越厚實,一不小心就會滑倒,官海連連提醒道:“娘娘,你慢著些步子,當心雪天地滑!”
藤芷煙充耳不聞,繼續快步往前走,走到慶德宮宮門前的時候藤芷煙摔倒在了石階上,胳膊肘正好磕在了石階上,一股鑽心的痛,疼得她頭皮發麻。就在她努力撐著胳膊要站起來的時候,她的手卻被人死死踩住了,那人還特別惡狠地在她手指上碾了碾,如果說方才的痛隻是鑽心的痛,隻是一瞬間的話,那麽現在的痛卻讓她整個胳膊都在發顫,額頭都冒出冷汗了,整個痛覺被刺激地久久不曾消下去。剛撐起來的身子又重重地跌落下去。
趕過來的官海看到這副場景,嚇得連忙丟掉手裏的燈籠,跑過去就要扶起藤芷煙,卻聽見趙悠兒說道:“官海,你要是敢扶她,本宮定不放過你!”
藤芷煙知道趙悠兒總是針對自己,畢竟她對自己有怨恨。既然是女人之間的恩怨,何苦牽連無辜的人呢?何況她和趙悠兒在這皇宮中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官海這個做太監的,得罪誰都不會讓他好過,他真可謂是裏外不是人,她何苦還要為難他。所以藤芷煙強忍著劇痛,說道:“官海,你別管我,你進去看看皇上怎麽樣了?”
藤芷煙雖然強忍住劇痛,可聲音裏還是顫抖個不停。因為趙悠兒的腳還踩著她的手。藤芷煙不是個被欺負不懂得還手的主,隻是她摔跤把胳膊撞傷了,本就疼,現下又被趙悠兒用腳狠狠地踩著手指,她縱使再憤怒,而無法化怒火為動力了。她疼得身子顫地不停,隻恨不能剁掉自己的那隻手,哪裏還能分出力氣和趙悠兒幹一架。
見趙悠兒依舊沒有收回腳的跡象,甚至又加深了腳力,藤芷煙氣得怒火直衝雲霄!他奶奶的,趙悠兒,這筆賬老娘給你記著了!尼瑪!
藤芷煙心裏雖然將趙悠兒腹黑、詛咒了八百遍,上至她未出生的胎兒,下至她死去的祖宗十八代。但表麵上她還是表現地很鎮定,說道:“淑妃娘娘還要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難道就不怕自己腹中的胎兒凍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