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對Fay而言，發燒頭疼都是小事兒，但心裏的痛無法愈合。這一晚，她翻來覆去再沒能睡著，滿腦子都是兩個人被殺死的畫麵，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咚咚咚——”Scott端進來清粥小菜，“青墨姑娘，該吃早餐了。聽主人說你身體不舒服，我準備了清淡些的食物。”
Fay也不想看到Scott，爬起來坐在沙發上拿起勺子，從頭到尾沒抬眼。Scott一向聰明，什麽都不說。
Fay剛舀了一勺子粥，靠近嘴邊的時候，一種惡心感油然而生：“嘔——”
Scott看到Fay一直吐酸水，嚇得不輕：“青墨姑娘，你沒事吧？”
“如你所見，撤了吧，我不想吃。”Fay放下勺子。
Scott擔憂地看著Fay：“青墨姑娘，我知道昨晚的事給了你很大的刺激，但是，就像你喜歡吃狐狸和雞一樣，人類也不過是我們的食物。”
“請恕我境界不夠高，不能理解你們的想法。”Fay冷臉撇過頭去。
Scott深深看了Fay一眼：“我待會兒送些藥過來，姑娘先休息吧。”
青墨睡不著，幹脆拿起畫筆。腦子裏是那個人的臉，不管哪個角度都美若謫仙。隻是，他的笑容就跟他的缺點一樣少。沒想到連Eddie都聽過他，也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天神，誰人不知。
“謝闌斜，今生終是欠你的……”Fay說完，筆下出現一位站在山巔，衣決飄飄的仙人。
“早餐怎麽都端出來了？”Eddie看著托盤，皺起眉頭。
Scott為難地說：“大概是被我們嚇著了，她一看到食物就吐。平日她最喜歡吃了，吐出來定是身體不舒服了。”
“你去外麵給她找個大夫吧。”
“可她並非人類，脈象跟人類不同。”
“無妨，先去找個過來試試看。”
“那……”Scott略帶深意地看了Eddie一眼，他自然知道，進來的人隻有兩種結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若再刺激青墨，隻怕她會徹底崩潰。
“有話直說。”Eddie不耐煩地看著Scott。
Scott欲言又止，卻也知道Eddie的性子，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屬下覺得，青墨姑娘是心病，主子這段時間還是去外麵捕獵吧，不然屬下給您帶回來。若再有人進來又死去，隻怕青墨姑娘的病會更嚴重。”
“我竟然不知道你的醫術什麽時候這麽精進了？”Eddie冷冷看著Scott道。
Scott“噗通”一聲跪下來：“主人，屬下句句肺腑之言，望主子三思。主子心裏也清楚，青墨姑娘並非普通姑娘，絕非普通招式可以征服，更不能硬碰硬。”
Eddie的右手縮緊成拳又放下，複又縮緊，再放下：“罷了，你出去找些藥吧，回頭我親自熬給她喝。”
“是，主子英明。”Scott心底鬆了口氣，急急離去，他對Fay的擔心並不比眼前這個男人少。隻是他更清楚，他想要的，也是主子想要的，他沒資格得到。
“咳咳咳——”Fay在睡夢中咳嗽起來。
Eddie聽到動靜，輕聲打開Fay的房門，替Fay掖好被角。看著Fay通紅的臉頰，Eddie明白她的燒度始終沒退。
Eddie瞥見書桌上的宣紙，走進看到畫紙上的人，嘴邊露出苦笑：“謝闌斜……看來，總歸是得天下者得人心哪。”
Eddie又走到Fay身邊：“青墨，如果是我先遇見你，你會愛上我嗎？”
Fay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很久，隻是山洞常年漆黑，她並不能分辨白天和黑夜。
“咳咳咳——”Fay捂住胸口咳了兩聲，披著衣服出房門。她是餓醒的，盡管仍沒有胃口，她還是打算找些東西吃。
“青墨姑娘，你醒了，快過來把藥喝了吧，是主子親自熬的。”Scott見到Fay，先是興奮，再是擔憂，Fay當即明白自己的臉色很糟糕。
聽到那個名字，Fay心裏一陣不舒服：“那他人呢？”
“主子……有事出去了。”
Fay當然明白Scott欲言又止的原因，隻怕是出去覓食了。兩個人心照不宣，Fay坐在桌子上，看了看清粥小菜，那股惡心勁兒似乎又上來了。
“嘔——”
“姑娘！”Scott差點兒沒被Fay嚇死，整整兩天，Fay滴水未進，吃什麽吐什麽，眼見整個人都瘦了兩圈，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我沒事，你是對的，如果你準備的是我平日裏愛吃的生肉類，隻怕我更吃不下去。”
“那青墨姑娘勉強吃一些吧，另外我出去抓了些藥，按照人類發燒和咳嗽的標準抓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恩，你去忙你的，都放這吧，我會喝的。”Fay打發走Scott。
Scott自然沒走遠，站在岩石後麵看著Fay。當看到Fay喝三口吐兩口，又一口氣把苦藥喝完的時候，一股難言的悲戚自他體內衍生出來。或許他真的錯了，讓她跟著Rile更好，跟著Eddie這個內心再也無法愈合的血族，隻會越來越痛苦。
Fay吃完飯，喝完藥，搖搖晃晃回到房間。不難看出畫被人動過，她知道是Eddie。
“謝闌斜，看來這世間羨慕嫉妒恨你的男人，至此又多了一個。”Fay嘲諷地笑笑，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看。到底什麽時候才是盡頭，什麽時候她才能裏應外合，殺了Eddie，重獲自由？
Eddie出門沒多久就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換做別的血族，對方很可能早就上來了。因為摸不清他的力量，才一直暗中觀察。且那股力量顯然不是人類，十有八九是密黨的人。
“誰？出來！”來到密林深處，Eddie實在受不了了，“你出來，有話好好說。”
Eddie等了一會兒，背後的落葉才發出被踩的“哢噠”聲。Eddie轉過身去，看到一個打扮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密黨？”Eddie很敏銳地提問。
南飛塵並不急著回答：“擱下不必緊張，我隻是出來覓食，剛好嗅到同族的氣息。”
“誰跟你是同族？自古起來，密黨和魔黨水火不容，對待人類的觀點也截然相反。你們及時容忍過我們跟你們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
“那是因為你們濫殺無辜，分明可以飲用動物的血液，非要傷害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