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采茶東籬下
白茶樹上散發出絲絲沁人幽香，那已經隻比趙曉陽矮了小半頭的樹冠上倒計時，隻剩下最後十分鍾。
一時間，拎著竹籃，等候在旁邊的趙曉陽摩拳擦掌，莫名有些小小激動。
“10！”
“9！”
“8！”
……
“1！”
“叮！南山白茶，魚葉長成！可以收獲了！”
最嫩最薄的青翠魚葉，從針尖大小，一步步變成米粒大小，然後快速堆疊成一層層，仿佛魚鱗般漂亮。
早已準備就緒的趙曉陽，立即“提采”起來。
第一道茶的采摘，既為了嚐鮮，也要為以後的二春茶、三春茶留有餘地。
還好南山村自古以來就是種茶的大戶，趙曉陽跟著爺爺從小可沒白幹活兒。
此刻駕輕就熟，拎著竹籃，踩著條凳，就從頂冠先開始了。
雙手如同蜻蜓點水般。
掌心向下，用拇指和食指夾住魚葉上的最嫩的嫩莖，向上輕提，芽葉折落掌心。
隨後遞入挎在胳膊上的竹籃。
動作看似迅速，卻又細膩，絲毫沒有傷到待成長的部分。
轉眼的功夫，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叮！”
“南山白茶，魚葉采收完成！經驗+10！”
趙曉陽擦了擦額頭淋漓的汗水。
說實在的，這真不是個粗重活兒，卻一點兒不節省體力。
也就是隻有一棵茶樹，若是再多幾棵，弄到天黑也弄不完啊！
當然，此刻看著放了小半籃子的嫩芽，趙曉陽心滿意足之餘，更是有些驚歎。
這茶葉是剛摘的，還滲著茶樹汁的味道，卻沒有一點兒青澀之氣。
正相反，隱隱還能嗅聞到那種小時候在茶廠附近，經常散發的馥鬱茶香。
“嘖嘖，這新茶晾都沒晾，居然就達到這種程度，等到完成了前道工序，開始炒青的時候，還不得香死個人啊？”
趙曉陽隨手捏起一枚湊到鼻尖。
嘶！
這一聞之下，趙曉陽兩腮一酸，居然流出了口水。
真沒見過品質好到這種程度的。
哪怕這個茶葉一點兒沒有經過加工，也讓他感覺有些饑渴難耐了。
拎著竹籃回了屋，趙曉陽將這些魚葉嫩青放在爺爺常用的竹篾上平鋪，緩緩走散水分。
隨後眼珠轉了轉，從角落裏搬出了一個小茶爐。
櫥櫃裏還有一把老紫砂壺，趙曉陽一股腦拿出來，隨後去找炭火。
可是找了一圈，發現這裏因為長期沒人住，都沒有木炭存著了。
無奈之下，隻能去柴房裏拿來捆幹柴。
……
一個小火堆在院子裏升了起來。
炭爐暫時用不上了，此刻是用閑置的支架，吊著一個水壺懸在跳動的火舌上。
劈啪……劈啪……
火堆的焰火越來越漸入佳境，而那茶壺之中散發的香味裹挾著一股熱量，直接讓趙曉陽的身子暖和起來。
之前傍晚襲來的寒氣引起的寒噤，好像再也沒有出現過。
此時茶壺裏麵煮著的便是經過簡單處理的嫩魚葉，雖然這麽做法沒有經過專業的去水、炒青、發酵的過程。
但是隻要是最嫩的魚葉，煮出來的茶湯，同樣甘冽清香。
這時茶壺離水開還有一會兒。
趙曉陽忽然一拍大腿，差點兒忘了，茶樹采完了還沒澆灌呢。
趁著這會兒功夫，他連忙來到茶樹跟前，買了瓶成長劑澆灌下去。
茶樹上重新出現了倒計時。
“南山白茶樹一星，二春茶成熟倒計時，5小時！”
還行，五個小時之後又可以采摘二春茶了，量肯定能多不少。
別看頭春魚葉采了有小半籃子，但趙曉陽知道，那些加工出來有個二三兩就算不錯了。
即便按照最貴的新茶樹價格來算，也才小幾百塊。
可以說目前連成本的零頭都沒撈回來。
這茶樹成長是快，但目前來看產量低了點，投入偏高。
要是想要靠這個掙錢，怕是還沒開始盈利，他趙曉陽就先成負資產了。
所以，也就隻能自給自足了。
不過白茶樹有如此完美的品質，這讓趙曉陽更加期待櫻桃開花結果，會是什麽樣子。
肯定不會差！
一想到這個，他頓時來了勁頭，信心幾乎要爆棚。
隨後幹脆將藤榻給搬過來，靠著火堆。
聞著那漸漸煮掉了原本就微乎其微的青澀，漸漸變得濃鬱而又純澈的茶香，趙曉陽安然躺在藤榻上。
此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那種寒涼了。
南山村種茶曆史悠久，所以也有茶文化。
從小趙曉陽就聽說喝茶養生，喝了也有十來年了。
說實話，在他看來那就是個噱頭而已。
不過眼下他還真有些信了。
至少此刻等待著自己品嚐的這一小壺白茶葉湯，真讓他感覺昨夜受的寒涼都被驅散了。
或許是自己以前喝的還不夠高檔吧。
畢竟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最好的茶葉，也是從來輪不到茶農自己享用的。
像他這樣的，種出了好茶，自己先來一壺的，也算是種奢侈了。
噗！
噶噠！
噶噠……
忽然茶壺蓋一陣陣輕跳，脆響。
趙曉陽聞聲從藤榻上起身，帶上個微波爐手套，隨後按照燙壺，洗茶的程序，有條不紊地走了一遍。
雖然這不是茶葉，壓根兒沒必要，但這就叫講究。
生活，哪能沒點兒儀式感呢？
最後才給早就準備好的老紫砂壺滿上了一壺。
倒一小杯。
趙曉陽端著依然發燙的茶杯，吹了吹，淺嚐一口。
“哦……謔謔！”
好燙！
隨著一股暖流下肚，體內的寒氣徹底煙消雲散。
趙曉陽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仿佛比昨夜雨後更加洗淨的星野，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等明天把那點兒魚葉，還有將要采摘的二春茶給曬一曬，炒好了得給老叔送點兒過去，讓他也嚐嚐鮮。
至於阿華他們就算了。
畢竟頭春茶才二三兩的量，二春茶即便翻個四五倍，也才一斤多。
阿華那貨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給他好茶別把鼻血喝出來。
跟著，趙曉陽又美滋滋地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朋友圈。
嗯……真香！
過了一會兒，就有好友回複了。
老王這貨果然早就在等著。
我去，這麽快就喝上了，買的吧？
後麵跟著一個鬼臉表情。
我說種的你信嗎？
趙曉陽回道。
我信……信你個鬼，除非你也給我來點兒。
想喝茶沒問題，你來啊。
等著，老子這就打飛機過去。
趙曉陽頓時笑得肚子疼。
算了，不解釋什麽，畢竟這種奇跡他也第一次見啊。
不怪老王無知，隻怪這個世界，太特麽神奇了！
小趙，你這茶湯色澤不錯啊！
還是昔日部門經理抓住了重點，更關心茶。
趙曉陽樂嗬嗬回複。
對，自己種的！
老同事發了個竊笑的表情。
你就忽悠李總吧，遲早被你忽悠瘸，這才幾天功夫，當你是小叮當呢？
趙曉陽更樂了。
忽悠瘸了，正好給你們漲工資啊！
最後經理也發了個咧嘴笑的表情包。
隨後一條私聊發了過來。
小趙，你真回來，我肯定給你漲工資。
趙曉陽打了個哈哈。
李總，農村天地廣，我想先闖闖。
……
等到萬籟俱寂，火堆的吡啵聲漸漸弱了下去。
趙曉陽豎起耳朵，似乎隱隱能聽到茶樹生長的動靜。
至於進入了成熟期更慢的櫻桃樹，此刻隻是隨清風偶然擺動，發出稀疏的沙沙聲響。
最大的那一棵也長到了比趙曉陽還高。
樹冠上蓊蓊鬱鬱，蓬蓬如蓋矣。
燈光通徹的屋子裏，明亮的光芒，將竹籬笆投影過去，更多的昏暗籠罩在南山的背影下。
此情此景，讓趙曉陽突發雅興，拍下這一幕，並吟詩一首發上。
采茶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隨後，簡單收拾了下，打了個哈欠，上床睡覺去也。
……
一覺到天亮。
趙曉陽起床後，來到院子裏，看到那白茶樹已經長到了兩米有餘。
二春茶成熟的倒計時也早就結束了，一樹的舒展嫩葉隨風擺動，仿佛在朝趙曉陽招手。
來啊，你來啊！
還等什麽？
開幹！
趙曉陽立即背上了竹簍，踩著條凳，依然用“提采”的手法，快速采摘剛剛長成的嫩葉。
這種手法比較費時，不過比掐采對茶樹的保護更好。
不到三春茶徹底成熟，用那省事兒的手法，等於暴殄天物啊。
隻是如此采摘起來，也就比昨天晚上累多了。
好不容易采摘了整整一背簍長葉下來的時候，趙曉陽渾身都濕透了。
“叮！”
“二春茶采摘完成，經驗+10！”
看著采得七七八八的二春葉，趙曉陽的疲憊感頓時煙消雲散。
將茶葉鋪在竹篾上，接著高懸的山間豔陽，開始晾曬去除水分。
隨後趙曉陽趕緊去衝了把熱水澡，省得回涼了。
……
中午吃過飯後，趙曉陽自然是去櫻桃園走了一遭。
幾棵櫻桃樹苗的倒計時早就沒了。
買了成長劑，五株櫻桃樹苗順利踏入了五天花期倒計時。
至於最大的那一棵，距離開花還有77小時。
至於重新澆灌了的三春茶，成熟的倒計時還是5個小時。
看到這裏，趙曉陽嘴角微微一翹，隨後打了個電話。
“阿華，下午忙不忙啊？”
“不忙啊，閑死了！”
“那沒事和小寶一起，下午到我這裏坐坐，請你們喝茶？”
“行啊，我吃了飯就去！”
“不用這麽急嘛，你下午三四點來就成，我得睡個午覺先。”
趙曉陽是實話實說，的的確確感覺身上有點兒酸軟。
城裏待了幾年，身體素質似乎有些下降了，到時候三春茶成熟，不找倆幫手過來怎麽行？
打完了電話，趙曉陽心隨意動，看了看麵板。
農場主：趙曉陽
等級：1級
經驗：69/1000
資產：43500元
田地：初級良田1
擁有農作物：
大櫻桃一星6
南山白茶一星1
擁有物品：
萬用成長劑一星1
係統商場：一星區已開放
係統任務：
擴建農場1：開墾當前荒地，0/10
不錯不錯，一切正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穩步發展。
至於錢已經花了一萬多，但趙曉陽是一點兒不心疼，有投入才能有回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