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風雨過去
陳萼暗暗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排除出去,問道:“娘娘沒吃苦罷?”
‘哼!”
媚娘哼了聲:“不管怎麽說,我是聖上的妃子,就算聖上賜我死,下麵人也不敢淩辱我,倒是你,你的官被罷免,可曾挨了毒打?”
陳萼反問道:“娘娘希望我被毒打?”
媚娘不輕意的妙目一掃陳萼,便沉聲道:“看你的樣子倒是沒什麽大礙,好了,和我說說正事,到底是什麽情況,你應該了解了吧?”
陳萼點頭道:“此事與我們在溪邊的密談有關,當時不慎,被顯聖真君麾下張伯時發現,告之長孫津,長孫津又稟報其父長孫無忌,長孫無忌趁機構陷臣與娘娘……”
隨著陳萼把自己的推測娓娓道出,媚娘的麵色越來越陰沉,眼眸裏閃爍著強烈的殺機,哼道:“神仙的事還要靠陳總管去解決,對付長孫家……陳總管可有妙策?”
陳萼道:“臣此來,一是看看娘娘可安好,二是與娘娘對一下口供,萬一聖上問起,也好應付過去,先助娘娘成為皇後,長孫家可留待日後再謀。”
“嗯~~”
媚娘點了點頭,抄起雙手,在屋裏踱起了步,好一會兒才道:“白天聖上闖入我宮中的時候,我不敢說一個字,就是怕與陳總管對不上,好在聖上並未逼迫,陳總管可有什麽想法?”
陳萼道:“就說臣給娘娘講我兒的西行取經逸事,娘娘聽的入了神,忘了時辰,娘娘以為如何?”
媚娘問道:“既無私事,為何要摒退宮女?”
陳萼不假思索道:“事關仙家醜態,不宜讓太多人得知。”
“也好!”
媚娘凝眉細思了小片刻,認可了陳萼的說法,隨即問道:“陳總管可是有了對策?”
陳萼沉吟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聖上既受奸人蒙蔽,自當由聖上解開真相,由我來辦便是,此地臣不宜久留,娘娘好生安歇。”
媚娘深深的看著陳萼道:“你曾提醒過我,是我大意了,致有今日之禍,還連累了你,我向你賠個不是!”
陳萼忙拱手道:“臣不敢當,既便沒有今日,也有別的事情,娘娘切莫自責,臣告退!”
媚娘很滿意於陳萼的態度,展顏笑道:“你去吧,你對我的好,我記在心裏,終有一日,我會報答你的!”
“娘娘保重!”
陳萼不置可否,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當來到李治寢宮的時候,李治還未入睡,剛從一名妃嬪的肚皮上翻下來,那女子想留宿,卻被趕走了。
歡娛之後,李治沒有任何歡樂的感覺,反而心裏更加恥辱,如果不是深夜,恐怕他會忍無可忍的把那對狗男女給賜死。
“籲~~”
李治隻覺胸腔憋悶欲炸,屋裏再也呆不下去,索性披了衣服,下床往外走。
“聖上,夜深露寒……”
外麵的太監正要勸說,李治已不悅道:“朕在附近走走,你莫要跟來!”
說著,便邁下台階。
寒氣從四麵八方滲來,讓李治精神一爽,心裏卻也更加難受,讓皇帝戴綠帽子,這對狗男女膽子不小啊!
陳萼一直在留意著李治,暗道一聲好機會,便由仙力控製嗓子,摸擬起太監對話。
“嘿,今兒聖上可是暴怒啊,怕是明日一早,那騷狐狸就得人頭落地了吧?”
“虧得長孫大人奇謀妙計,否則王皇後哪能出來,好了,此事莫要再提,皇後上位虧待不了那位,那位也不會虧待咱們,可若是萬一被聖上知曉,你我本是奴婢,死就死了,連累了王皇後,隻怕做鬼也擔待不起!”
陳萼本打算把魏海牽出來,但是轉念一想,李治殺了魏海,不僅對自己沒好處,還要白白承擔因果孽緣,得花費道德點才能消去,倒不如留著魏海的命。
魏海是長孫無忌的人,死了有利於李治,但是留在李治身邊,可以與長孫無忌勾結,繼續搞事,直至把長孫無忌牽扯進去,再也甩不開身。
至於自己,陳萼倒是不怕,他是仙人,有因果之籌,任何針對他的陰謀詭計在因果之籌下,都無所遁形。
“轟!”
李治卻是頭腦似是要炸開!
欺君!
欺君!
居然敢於欺君!
雖隻短短數語,卻讓他明白,自己被蒙蔽了,頓時喝道:“誰?誰在鬼鬼祟祟,出來!”
“快走,快走!”
“聖上看不到咱們,天知道是誰!”
一陣踩踏枯枝敗葉的聲音越傳越遠,迅速了無蹤跡。
李治心裏氣啊,要不是湊巧出來聽得密語,自己豈不是要冤殺了最心愛的媚娘與親近的陳萼?
‘好你個長孫老狗,竟敢對朕使這招!’
李治心裏殺機沸騰,不過好歹他是清醒的,長孫無忌執掌朝廷大權,黨羽眾多,需徐徐圖之,而且自己的身邊有太監被收買,也讓他不寒而栗,但此事急不得,需要暗中排查!
李治快步回宮,喝道:“擺駕,去武昭儀宮中!”
“聖上,夜已經深了,不如明日再去?”
魏海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太監,躬身施禮。
“嗯?”
李治心中一動,他看到,魏海的神色分明有些不對,難道是這個狗奴與長孫老狗裏外勾結?但是能當上皇帝者,絕非庸碌之輩,城府還是有的,他不會當場發作,隻是留上了心眼。
“叫你去你就去,羅嗦什麽?”
李治催促道。
“是!”
魏海施禮退去。
不片刻,鑾駕候在門口,李治登攆,很快,來到了媚娘宮中。
“妾……拜見聖上!”
媚娘見李治深夜前來,麵容沒有殺氣,反而滿是愧疚,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李治快步上前,扶起媚娘,打量過去。
隻見僅僅一日工夫,就清減了些,眼裏也滿是血絲,不禁心疼道:“媚娘,你受苦了,都是朕誤聽了奸人之言!”
“聖上,妾就知道聖上不會不管妾的,嗚嗚嗚~~”
媚娘大哭著撲入了李治的懷裏。
李治緊緊抱住媚娘,一遍遍道:“是朕冤枉了你,朕要好好補償你……”
媚娘用臉頰抵住李治的脖子,作出小鳥依人的幸福萬分模樣,實則心裏冰寒一片,說翻臉就翻臉,自己差點就死了,對於這個男人,她沒有任何眷戀,反而她的心裏,想到了陳萼。
每每自己有難時,都是陳萼挺身而出,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這樣對待自己呢?
突然間,她感覺小腹有一股熱流淌過,有些想了,不自禁的緊緊抱住李治,把李治當作了陳萼。
陳萼隱在暗處,看的清清楚楚,暗暗搖頭。
倘若李治知道媚娘剛剛還伏在自己懷裏,會怎樣想呢?
這女人……確實是影後級別的演技。
當然了,他沒有任何妒忌,天底下,哪個女人都能沾,唯獨媚娘沾不得,如果把龍女說成精致利己主義者,那麽對於媚娘,還要加上極致這個前綴。
她的心裏隻有自己,為達目地,可以犧牲一切,而且一旦把持不住,與媚娘過了界,將來頭頂鐵定綠油油一片。
“媚娘,夜深了,朕看著你睡下!”
屋裏,李治能感受到媚娘的情緒波動,把媚娘攔腰抱住,向床榻走去。
媚娘羞紅著臉道:“聖上,妾有孕在身呢!”
李治笑道:“太醫說了,三個月之後,隻要輕點都無妨!”
“那……請聖上息燈!”
媚娘猜測陳萼可能在外麵,從內心來說,她不願讓陳萼看到自己與李治歡好,可是李治想要,她沒法拒絕,也不敢拒絕,隻能自欺欺人般的請求李治熄燈。
李治不願拂了媚娘的心意,吹熄燈,把媚娘輕輕放在床上。
屋裏,漸漸起了動靜,媚娘緊緊閉著眼睛,對於李治,她沒有任何感覺了,她隻能把李治想象成陳萼,才不會在李治麵前表麵出冷漠。
屋外,陳萼也看不下去了,自己還在蹲著大獄呢,可這倒好,直接開起了車。
陳萼身形一閃,回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