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奇異之篇:第十五幕 欲求者的死斗
視角人物:身負重任的愚者
和室之內氣氛劍拔弩張,高大的織田元慶佔據房間的中央位置手持長刀,無論從哪個方向逃走他都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他身後的黑衣人則封鎖了破碎的出口。赤裸上身的大漢癱倒在牆邊不省人事,藍色和服的男人在人數上壓倒性不利。
——發生什麼了?他們不是來抓我們的嗎?那個日本刀男和大師有什麼仇怨嗎?他說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一下子問題太多我已經搞不清情況了!常平樂在突發事態面前陷入混亂。
「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幻影劇團的團長源。感謝諸位能在今晚來捧場觀看演出。對表演還滿意嗎?」源面對織田元慶的威逼不為所動,極其自然地做出自我介紹。
「我們就不兜圈子了,源卿。把【左眼之遺言】交出來,別讓場面變得太難看——」話音未落,織田元慶突然瞳孔收縮急速後撤,身成綽影。以閃電般的速度橫過劍鞘猛擊身後部下的下顎,隨後用劍鞘一端戳進第二名部下的腹部在他吃痛之際重擊後頸,順勢用劍柄敲擊第三名部下的臉頰把人打翻在地。
「全部停下!!!」織田元慶暴怒的呵斥震動狹窄的和室,在電光火石般的變故中沒有人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織田元慶會突然攻擊自己的部下令所有人錯愕不已——除了他本人與坐在高台上的始作俑者。
「退到外面去!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行動!這是命令!」
「是!」
雖然震驚困惑,但長久以來的訓令依舊讓黑衣人們不假思索地執行命令。待到黑衣人們將摔倒在地的同伴帶離和室之後,織田元慶才緩緩轉身,重新審視端坐在高台上淺笑的男人。
「真是預想以外啊。」織田元慶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左眼,做出他的判斷。「你剛剛,改寫了現實吧?」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最初我就察覺到這件和室內的結界,能加強暗示,增進對認知改變術式的效果。所以剛才我對部下全都做了強化處理,確保他們除了我的命令之外絕不會被左右認知。這也是我眼中所既定的【未來】。但是剛剛一瞬間——【未來】被改變了,變成了我的部下會對我拔槍射擊的【未來】。那絕不是幻術能做得到——你改變了既定的因果,你改變了【現在】,使得【未來】改變了。那也是【遺言】所賦予的力量嗎?雖然不知道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你確實得到了能與我的【眼】對抗的力量啊。」
「是啊。能夠洞悉【過去】與【未來】的【眼】,與觀測改變【現在】的【眼】,兩者結合便是【全知】。我們的相遇究竟【巧合】,還是【命運】呢?」
兩人凝視著對方,露出了同樣的微笑。
常平樂本能察覺到了危險,下一個瞬間,空間破碎了。
數以百計的斬擊密布在空間之中,空氣切斷的裂帛聲密集如滂沱暴雨。古刀【九字兼定】在出鞘的剎那就撕裂了房間內的暗示結界,當刀鋒滑離刀鞘時便劈開了籠罩在整艘游輪上的的魔力遏制結界。蜂鳴的刀刃青光閃爍,劍莖之中鐫刻有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詠頌的瞬間便可消邪除魅!
銀亮的刀身在織田元慶手中如風暴般舞動,斬擊切碎掉房間內所及一切,但在劍刃密布織構的網羅之下,竟一次也未能觸及源的衣角,每一道斬擊都被輕易躲閃,如同實現便知曉進攻軌跡一般,甚至連會誤傷常平樂與吳白的斬擊都被源規避了!
「繼續嗎?」
預知者與現實改變者的戰鬥,令因果的螺旋無限纏繞上升,無論是誰搶佔先機都會被對方察覺並改變。目睹一切的常平樂立刻理解到這是場長久拉鋸的戰鬥,一定要消耗到一方精神徹底衰弱的瞬間——那千萬分之一秒的瞬間就會決定勝負!
「繼續!」
織田元慶大笑著墊步猛突,這一次源卻神情凝重地做出反應,他低身堪堪躲過斬擊的軌跡——現實還未改變,織田元慶的反應遲緩了極其微小難以被人察覺的千萬分之一秒!或許是剛剛的斬擊擾亂了他的呼吸,他的攻擊節奏與反應確切的出現了破綻,而源絕不會放過這個破綻,他立刻欺身壓進長刀內側,他有十足信心只需要一擊便可擊敗對方——直到織田元慶露出詭異的微笑為止。
——是陷阱!詫異的警報一瞬間佔據腦海,但已經無法避免!
一發大口徑左輪彈隱藏在長刀揮舞的軌跡之下,真言作用下轟鳴的刀劍聲掩蓋了左輪的擊發,源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織田元慶身上,導致他對於外界的觀察出現了一瞬間的疏漏——門外本應待命不動的黑衣人突然隔著拉門進行擊發,令子彈在完美的時機命中源的右胸。
從織田元慶踏進房間伊始就在等待這一刻,他所說的話都是為了對源進行引導,不遺餘力的快速斬擊是為了讓源相信他已經傾盡全力,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與他的對決中——以此來試探能夠觀測改變現實的【眼】是否會因使用者而出現疏漏,這是冒著極大風險的計劃,一旦失敗他將遭受重創,而織田元慶賭對了。
子彈動能立刻將源的身體帶往後方失去平衡與防備,而計劃成功的織田元慶將刀身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迴轉從源的右肩切到左腰!
鮮血噴涌!
「結束了。你的【眼】歸我所有!」
在織田元慶勝券在握之時,即將發生的未來出現在他眼前,迫使他急速退避。
赤色光芒在源左眼之中閃耀,高溫高熱在極短時間內爆發引發空氣膨脹衝擊,發齣劇烈爆炸!同時光芒繼續蔓延吞噬了整座游輪,將其徹底在現實之中抹去。
只留下波蘭的大海,濤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