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奇異之篇：第十四幕 正面交鋒

  視角人物：常平樂

  「我在這裡，沒人會進來。現在能為我解釋一下外面的騷動嗎？」

  常平樂慢慢轉頭看向身後高台上的男人。他的膚色白得像雪，頭髮也是純粹的白趨於一種病態。一隻眼睛是墨水的黑色，另一隻眼睛則是灼熱的燦金，五官端正彷彿大理石雕像活了過來。他的手指細長而靈活，手邊正放著一支細密精緻的茶筅和一隻青釉茶碗，看來是正在煮茶中途被闖入的二人打斷。但男人也不氣惱，只是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兩位不速之客。

  什麼情況這傢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有種那個叫什麼來著？威嚴？能很明顯從這傢伙身上感覺到那種東西哇。和外面那些人比起來他似乎更不好惹，該怎麼辦？

  正在常平樂猶豫不決時，他感到身後妻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躲進他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她在害怕那個男人。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

  「哈！我知道了！」常平樂跳起來，指著男人笑道。「你一定是那種叫『權貴』的人對不對！平日里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

  吳白從常平樂的肩膀后探出腦袋附和，但一和男人對上眼又立刻縮回丈夫身後。

  「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在東方專門劫富濟貧，弘揚正義的俠盜！你要是識相就乖乖把寶貝交出來，否則我就要你好看！」

  常平樂開始擼胳膊挽袖子，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可怕一點——但他從沒有成功過，最後只是作出一副賊兮兮的表情。

  「要你好看！」這回她只敢在丈夫身後頭也不露的附和。

  「看！」常平樂靠近男人秀出自己胳膊上結實的肌肉，「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最好乖乖合作，你最好乖乖合作免得受皮肉之苦！」

  男人沉默了片刻，隨後哈哈大笑。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好啊，想要我的寶貝就拿去吧！我全都給你，只要你拿得走！」男人說完。

  突然之間常平樂感到天旋地轉，前後上下左右的距離在一瞬間變得無限寬廣，難以計數的書架堆疊在這片浩瀚無邊的空間之中，無論是往哪個方向看去都完全看不見盡頭，書架上的書籍還在不斷增加又消失，耳邊儘是書本抽離的摩擦聲和書籍落架的倏嗒聲。

  「這就是我的寶貝，這個世界上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看不見因果，能見到的只有這個過程。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想要看哪一本都行。」

  「所有事情？！」

  「所有事情？！」夫妻二人異口同聲。

  「這不是超厲害嗎！你是大預言家嗎！」兩人之前或畏懼或拘謹的態度一掃而空，雙眼散發精光，一起湊到男人跟前像是兩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孩子。

  這份熱情反倒讓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冷靜一點，好嗎，冷靜一點。也並不是說所有，還是有極少數遊離於因果律之外的事情我無法觀測，我所能看見的只有現在所發生的與可能會發生的事實。」

  「那也超級厲害啊！這裡這麼多書你全都看完了嗎！」

  「事實上這些東西並不是書，僅僅只是『記錄』，我為了讓你們方便理解才讓你們看成是圖書館的樣子。我平時所見的都是些龐雜的記錄。」

  「我要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夢寐以求的人啊！太好了，小白！」

  「嗯嗯！太好了，平樂！」

  「剛才真是失禮了！我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

  「正好啊，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勞煩一併回答吧！」

  強烈的勁風從三人身邊刮過，在門外與黑衣人們纏鬥的大漢撞破紙門，翻滾著衝破數道木牆最後狠狠撞擊在鋼鐵艙壁上。發出轟然巨響。他的肚子上有著明顯腳印——他居然是被人一腳踢成這樣的！

  黑色的鱷魚皮鞋踩進房間的榻榻米，黑髮黑瞳的男人在眾黑衣人簇擁下踏入房間。

  「織田家，家督·織田元慶。前來拜見。」

  織田元慶一邊自報家門，一邊脫去外套邁步走到房間中央。憑藉著身高優勢俯視身穿水藍色和服的男人。伸出左手，黑衣侍從立刻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一柄紅漆刀鞘的古刀。古銅刀鐔刻有暗金色的紋路。

  「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您能把眼睛交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