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關懷

  “我看雨下得這麽大,去你的寢室找你,又不見你大神的蹤跡,我就知道,你一定在一教自習呢,現在都快10點了,想想你也該自習結束了,怕你沒帶傘,所有我就來給你送傘了……”張痕平靜地敘述著,語氣裏充滿了愛意與溫柔。


  小武聽張痕這麽說,委實很感動!畢竟是冰冷的雨夜,自己與眼前的帥哥有事平水相逢,能得到如此厚愛,他怎麽能不別感動?怎麽能無動於衷!

  倆人打著傘,在雨裏並肩朝寢室樓走去。


  因為是雨天,又挺晚的了,所以校園的甬路上根本就沒什麽人,張痕心裏其實很想拉著小武走,但沒有勇氣那麽做,隻能假裝心無任何波瀾地、異常平靜地走著,可張痕心裏又十分想拉,所以表現得很忸怩,很不自在,胃疼一樣難受的感覺,猶抱琵琶半遮麵,在不知不覺的猶豫中,倆人來到了寢室樓下。


  “把傘給我吧……”張痕對小武說。


  小武把傘合上後,遞給了張痕,張痕並沒有接傘,而是故意握住了小武的手,小武也沒拒絕,隻是微低著頭,像個少女一樣站在那裏,不止如何是好,更不知道麵對張痕的舉動,自己該說什麽,張痕實在太熱情了。


  “你的手好涼,我幫你打好了一壺熱水,在你的床底下放著呢,你回寢後,泡泡腳,再喝點熱水,發發汗,趕趕身體裏的寒氣,暖和下,天氣這麽冷,別感冒了!”張痕無限關心地對小武說。


  “嗯,謝謝痕哥……”小武回道,聲音有些顫抖,他都要被他的痕哥感動哭了。


  “痕哥,晚上咱倆一起去一教自習啊?”小武吃晚飯的時候,在食堂碰到了張痕,就問張痕道。


  “好啊,晚上你來寢室找我吧,我等你。”張痕答應小武道。


  畢竟已經是秋天了,再嚴重的全球變暖,也無法拯救北方零下的事實,估計這幾天,天老爺也是在跟它的“女友”鬧分手吧,要不天氣怎麽會突然就冷了,冷得好像分手時,天老爺對他女票說了“廢話”一樣,由於老天爺發心情不好了,發了脾氣,所以天氣才會突然轉冷的,從上些天的風和日麗,一下子就“天涼好個秋”了,還極其不要臉地嚇了好幾場雨了,一天比一天冷……每個人麵對這句“廢話”,隻能洗耳恭聽;而這天氣的突然變化,對於人們來說,又像是句“笑話”,人們還沒有準備好笑容,卻不禁笑了出來,那表情不像是笑,更像是帶著驚訝的哭!

  人們都忙不迭失地找著棉衣,麵對老天爺的冷嘲熱諷,人們除了順從,別無事處,他們隻能乖乖地脫了單衣,披上棉衣。


  “這麽冷的天氣,除了去自習室學習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去處了!”李木這樣想。


  但絕大多數同學,即便是麵對這麽冷的天,都跟安六爺差不多的想法,寧願賴死在冰冷的床上,也不會去倒黴的教室學習的!所以教室裏,永遠都有空位子,況且還有差不多二個月的時間才考期末試呢!大多數同學的觀點,當然也是六爺的觀點:雖然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但為時過早,現在應該是休息時間,一切都來得及的,稍安勿躁。


  李木從後門進了教室,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從背包裏拿出了被同學譽為“四大天書”之一的《物理化學》(《物化》),認真地看了起來,李木深知這樣一個道理:

  “要想得到獎學金,別人會的,你要會,別人不會的,你更要會,跟興趣毫無關係,而且每個知識點,都要照顧到了才可以,都得達到熟練掌握的程度,隻有這樣,才能做到老師考不住的程度!這就是他所說的方法,這也是他學習的動力-——為獎學金而學,要得獎學金,自己一定要對別人討厭的東西感興趣才可以,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別人得不到的喜悅!”


  “李木學長也來自習啊!”一個陌生但又好像在哪裏聽過的聲音,從李木身後傳來。


  “是啊……”李木邊回答邊轉過身,李木看到一個有點陌生的、又有點麵善的土裏土氣的小孩子一樣的同學,正一臉興奮地對著自己說話,那個小夥子,雖然看上去很土氣的樣子,農村孩子,剛剛進城,還沒脫胎換骨的感覺,但仔細看看,李木發覺,他是怎一個“帥”字了得,真是長得個性十足,氣宇非凡:略帶粉紅的、白皙的臉龐,好像對外人在說,他有多健康;清澈見底、無比幹淨、黑白分明、略帶憂傷的大眼睛,大大的雙眼皮裏,猶長著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好像對外人在說,他是多麽冷傲;高高的、刀削過一樣有型的鼻梁,孤傲地立在白皙的臉上,好像對外人在說,他有一顆倔強而孤獨的心;勻稱清瘦的身材,好像對外人在說,他有超乎常人的睿智和悲慘的身世。李木想,這不是可憐,而是可愛;不是羈絆,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一縷莫名的憐愛,打心底而生。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李木說道,李木在腦中極力地檢索著,企圖檢索到有關眼前這個小帥哥的點滴信息,可是所有努力都是徒勞的,李木努力地檢索了一遍,結果很遺憾,他一無所獲。


  “我是13——2班的新生,我叫白文武……”那同學自報家門說。


  李木猛然想起,一個月前,係裏組織的“國慶節特困生聯誼會”上,跟自己主動搭訕的那個新生,當時自己的心裏很煩,所以就沒把人家當回事,沒想到是這麽可愛的一個學弟,李木在人家的挺醒下,終於記起來眼前這個帥小子是誰了,臉上不由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學長是不是在笑話我名字土氣……”小武小聲地對李木說。


  關於名字,始終是小武的一塊心病,因為小武麵子矮,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名字太土氣,自己的這個名字,應該流行於三、四十年代才對,現在用這樣的名字,實在太土了,又回到舊社會一樣。


  所以小武尤其不愛在陌生人麵前提及自己的名字,但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又不得不提,遇到陌生人,他就犯難,因為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向對方說到自己的名字的,而如今的李木,偏偏聽完小武的名字後笑了,這怎麽能不讓小武往歪處想,想李木是在笑話他的名字太土氣!


  “那以後學長就叫我小武吧!學長口才真好,那麽長時間的發言,都能做到脫稿的程度,真心讓人佩服,我對學長的講話,仍然記憶猶新……”小武一臉的奉承,他不知道,其實李木當時最想說的話是:放小爺回家!

  “他倒是會聯想,不過他那名字聽起來是挺土的,好像爺爺那個年代才會經常用到的名字,真心沒有自己的‘李木’這名字洋氣!哎!隨便他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叫什麽名字有什麽關係,因為這個被誤解又有什麽關係!”李木心想。


  “這麽冷的天,怎麽還穿這薄的小棉服?精致得可以啊,小夥子!你不怕凍感冒了啊!”李木有點心疼眼前這個小帥哥了。


  “習慣了……”小武低著頭小聲地回答李木道。


  其實哪是什麽習慣,說白了就是沒錢買,但小武實在不好意思在生人麵前提這個,所以就借口這麽說了。


  “你老家是哪的,哪有這樣的習慣!咱們係有個海南考來的‘大神’,‘十一’的時候,太陽爺爺還老大呢,就把羽絨服掏出來披上了,熱得受不了,捂得每天都大汗淋漓的也披著,那才叫習慣呢,懂不!傻小子……”李木真的很心疼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孱弱的學弟。


  “你穿得這麽少,我看著都冷……”李木無不愛憐地對小武說,邊說邊假裝打了個寒顫,牙齒咬得咯咯響。


  “學長真會說笑,為了不讓學長感覺冷,我看我還是回座位上看書去吧……”小武很羞澀地對李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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