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李木的身體完全沒問題了,又可以去教室上課,跟小武混在一起了,又能夠“三點一線”了。
說來很巧,這天李木和小武下午都沒課,所以他倆相約下午兩點,排球場碰麵,然後一起去一教,快樂自習去!
到了下午,倆人如約在排球場見麵了,簡單寒暄幾句後,一起向一教走去。
世界真的很小,真是冤家路窄,李木和小武遠遠地就看見了王歡跟一個瘦如麝香虎骨膏的小帥哥,正提著一袋子水果,有說有笑地從李木和小武他倆的對麵走了過來,那個瘦瘦的人,真是“受受”的,打扮得很娘,劉海留了長長的一綹,甩來甩去的,倒是不用擔心蒼蠅、蚊子會打擾他!長得人模人樣的,就是不往人上打扮!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走起路還搔首弄姿的,感覺身上有跳蚤一樣!臉上帶著很假的笑容,很不自然,讓看見他的人,會有吃飯的時候,誤食八角一樣的難受的感覺!讓人感覺極為不舒服。
李木今天仔細看了看這個王歡:人不能用帥來形容,隻能說他不醜,胖乎乎的,也挺黑的,有點跟六爺連相,但個子比六爺高,雖然不是大個子,但至少不是很矮,娃娃臉,用英語說就是baby,音譯過來就是“卑鄙”!用這個來形容他,倒是很恰當!
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壞壞的、不可一世的眼神,醬塊子腦袋,那裏裝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想法,一臉的橫肉,粗粗的、黑黑的眉毛,鷹鉤大鼻子,扣在那裏,活像個贗品。
王歡也看到了李木和小武,他也認出來了是小武他倆,但並沒說話,隻是歪著嘴詭秘地笑了笑,又私下裏哼哼了幾聲,然後把頭低下,繼續朝前走了。
王歡跟李木他倆擦肩而過後,李木和小武快到一教門口的時候,碰到了李峰,李峰拎著一個公文包、西裝革履地、慌慌張張地從一教裏出來。
“李老師這是忙什麽去啊?”小武趕緊上前,畢恭畢敬地問李峰道,就差鞠上一躬了。
“我一會在3教有課,我來一教複製一個文檔,上次講完課,我忘記弄了,我還得回辦公室去整理一下,我先走了……”李峰說著,抬頭看了人一眼李木這個“大媒人”,沒說話就走了,真看出他著急來了。
李木和小武也沒停步,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聽李峰在後麵大聲說:
“白文武同學,你的歌唱得不錯,歌曲詮釋的很好,那天的歌手大賽,我去看了,你表現得真棒……”
“謝謝李老師,這也得多多感謝我身邊的李木學長,是他幫我練習的,要不然不會有這麽好的成績的……”小武很謙虛地說。
等小武說完,李峰繼續趕路了,李木和小武也進了一教。
第二天,在小武同學那裏,就傳出小武是“同性戀”的議論來,而且還說他的男朋友是李木!小武知道這事肯定是王歡在搗鬼,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他在晚上自習的時候,就跟李木講了這事。
“小武,我倆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怕,我倆的感情,注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而是困難重重的……”李木開導小武說。
“可是我聽了後,心裏很難受!”小武委屈地說。
“開心點,你也曾對我說過,要活出本我來,我們這樣的人,注定了是要被人議論的,被議論了,就說明我們是有故事的人,我們既然做了心裏想做的事情,那麽我們就要勇敢一點,坦誠一點,而不能一心想著要打了鋪蓋,躲藏在陰暗裏,那樣的話,我們一定是更累的!”李木繼續開導小武道。
“為什麽會這樣呢?”小武問道。
“你活的是你自己,隻有自己才是最真實的,別人隻是過客,無論他們對你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擦肩而過、一去不複返的人,他們的所作所為,也會隨他們而去的,所以你根本沒必要被它們困擾,至少你身邊還有我,我會陪你一直到老的,你不期待我倆坐著搖椅慢慢搖的日子麽?”李木愛憐地對小武說。
小武也不再言語了,他隻能默認了,但他對王歡的畏懼卻變得更大了……
六爺自從和卓鳳臻在一起後,六爺整個人都變了,脫胎換骨了不說,還突然覺得,學習其實也挺有意思的,並不是那麽討厭,因為每次自習的時候,都有“小鮮肉”坐陪,真是“書中自有顏如玉”,在添腦袋的同時,還能欣賞美麗風景,真是不錯!但六爺和卓鳳臻碰麵的地點選在了圖書館,而不是教室,因為這樣一來,六爺碰到熟人的時候,他可以拿為了畢業論文來這裏查資料為借口,這樣就不會引起同學們的注意了,他跟誰來查,就更不會引起注意了。
轉眼又到了漫長的寒假。
因為卓鳳臻要跟項陽搭伴回家,所以六爺不方便去送,隻能一個人躲在寢室裏,默默思念著愛人,思念他的“顏如玉”。
假期是美好的,因為任何人都期盼假期,人們可以不用工作,不用學習,全身心地放鬆,可以回家省親,跟家人和分居兩地的“另一半”團聚,或是跟愛人一夜狂歡,然後睡到中午12點再起床,不用擔心早晨爬不起來,上班遲到;但假期又是極其討厭的,因為對於彼此相愛的學生來說,他們必須麵對將近兩個月的分別。
李木和小武也是一樣,也麵臨著長達兩個月的分別。暑假的時候,在上海一起做兼職,放棄了與家人團聚的機會,如今又到寒假了,無論如何也得回家,這或許是一種傳統吧,因為在寒假裏,要經曆春節這個最傳統的節日,無論你在幹什麽,無論你身在何方,這個節日,人們會想方設法回家度假的,中國式的遷徙大軍——“春運”,足以說明這一點。
但小武極其不想回家,因為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但他卻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小武的姑姑已經給他打來過好幾次電話了,要他無論如何,一放假就回去,因為她很想他。
小武為了不讓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讓他感覺到母愛存在的姑姑傷心,他決定一放假,就趕緊回家,因為他也想她,而且他心裏還有個秘密要對姑姑講。自從爺爺奶奶車禍去世之後,姑姑變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好的親人。
小武自從記事時候起,就感受到了爺爺奶奶和姑姑炙熱的親情,這給這個剛一出生就被遺棄的小武的內心,注入了一股暖流,讓這個孤寂的孩子,感受到了人間還有溫暖和愛的存在,而且那麽具體、那麽真實,這與養父母一家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爺爺奶奶和姑姑,並沒有給小武提供錦衣玉食的生活,但那份沉甸甸親情,讓他不用刻意想起,也會永記心間;即使放在一邊,遠遠看上去,也會讓他流涎三尺!即便是粗茶淡飯,也勝過錦衣玉食!
爺爺奶奶車禍的意外離世,讓姑姑和小武都悲痛萬分,但不知為何,養父母似乎並不十分傷心,相反地,養母在爺爺奶奶去世之後,還買了白金首飾,把自己打扮成了個貴婦,這讓小武很納悶,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她是在慶祝什麽?又有什麽可慶祝的,公公婆婆意外辭世,自己的親生兒子又身陷囹圄,她這是浪哪出啊?換做一般人,愁也要愁死了,還有閑情雅致去撓飾自己?小武隻曉得再也看不到爺爺奶奶了,一想到這個,豆大的淚疙瘩,決堤了一樣,打他的眼中湧出。
老人對於年輕人來說,見一麵少一麵,對於老人自己來說,雖然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地過去,但剩下的日子,就少得要賃分賃秒了,所以對心裏想做的事情,格外上心,因為他們怕來不及!
小武為了不讓一直疼他的姑姑傷心,第一時間訂了火車票,任何人在回家的那一刻,都是歸心似箭的,恨不得馬上到家,與家人圍坐桌旁,共享晚餐,或是在媽媽的大腿上,或是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的熱炕頭上,不要這折騰死人的漫長的旅途,小武也不例外。
李木是比小武晚走的一天,目的就是安全地把愛人送上回家的列車,而最放心的做法就是親自去送,所以李木訂了比小武遲一天回家的火車票,目的就是送走了小武他再走。
當李木把小武送上火車之後,自己的那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撂下了的同時,也宣告了他對小武思念的開始,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靠掰指頭、數日子,熬過這漫漫寒假了。
假期對於李木和小武來說,的確不那麽重要,不但不重要,他倆都討厭這個假期,因為他們都不想分開那麽久,但對假期的到來,他倆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痛苦地分開一段時間了!
李木還想跟小武繼續三食堂的小把戲,還想跟小武相約401教室,還想跟小武一起去李老師的課上,蹭免費電影看。
可是現在,隻剩下李木,形單影隻地踩著無奈的腳步,走在充滿了他和小武歡笑和愛的甬路上,沒有一絲打擾,回憶著他與小武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心情無比沉重,他在斷斷續續的記憶裏,尋找著屬於他和小武的曾經的點滴,從他哼唱的《白月光》中,流露出了那種讓人肝腸寸斷的思念;在撕扯靈魂的悲傷歌聲裏,能聽出他此時的心境,他仿佛感覺小武就站在前方,正傻笑著看著自己……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在心上,卻不在身旁。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路太長,追不回原諒。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綁,無法釋放。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越圓滿,越覺得孤單……李木不是在哼唱,他是在表達心境,表達思念。
現在的李木,哼起這首歌,真的是更加理解這首歌的內含,感覺這首歌,就是專門為他和小武寫的,李木流著淚哼著,感受著歌詞的婉約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