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與“人為伍
張士銘收起怒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看了看這名死者的喉部，發現喉部並沒有吸入煙霧的痕跡。他環視一下四周，整個祠堂有被嚴重焚燒過的痕跡，如果人被活活燒死的話，肯定在生前會吸入大量的煙霧。
為了證實這個想法，他檢查了幾名其它的屍體，從而證實了這個猜想。
張士銘看著褚學信，對方正這裏看看，那裏瞧瞧。
“小褚，你去瞧瞧其他人過來了沒，注意安全。”
褚學信應了一聲，然後走了出去。
張士銘覺得一個人什麽也做不了，於是在其他人過來的空擋去村子裏找找線索。
才離開這不久，一切都很熟悉，他沿著石板路一戶戶人家走進去看了，已經沒有一個人影。
從村子轉出來，正好遇上褚學信帶著人從懸崖邊走過來，在門口相遇後張士銘說了句提示的話。
“裏麵的情況可能會讓你們做好幾晚上的噩夢，所以要做好心理準備。”
果然，剛踏進祠堂的大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有兩個人忍不住吐了起來。
“你們都看見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一起先把這裏清理下，然後再說其它的。”
按照張士銘的要求，所有人都用布條捂住了摳鼻，他們將屍體一具具抬到一邊碼好，已確認最終的死亡人數。
在搬運的過程中，有些堆疊在一起的人由於焚燒的緣故，粘在了一起，他們不得不用刀將屍體分開再搬運。又或者是有些屍體被燒的厲害，一動直接斷開了。
總之幾個人既要忍受慘不忍睹的場景，又要小心翼翼的搬運屍體。很快，祠堂裏已經擺不下，不得不抬在祠堂外放下。
在懸崖對岸的人看見他們抬著東西進進出出，都好奇的站起身子看過來，不久就有人發現他們抬的是被燒焦的屍體，雖然隔著那麽遠，也不免感覺一股寒氣襲來。
清理的工作進行了幾個小時，才將所有的屍體按照出現的地點分好。
從屍體的身體構造來看，許多孩子也不幸被殺害，有些還保持著死前掙紮的痕跡。
“你們兩個先休息下，待會兒去村裏轉轉，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找找看有沒有一個藥箱。”
張士銘對兩名巡捕吩咐道，剛才搬運過的屍體他都仔細看過，沒有人符合仇旻的身材樣貌。而前兩天褚學信來拿信的時候還見過仇旻，那說明這裏的
事就是這兩天發生的，如果仇旻還活著的話，就必須找到他了解村子裏的情況。
趁這個空擋，張士銘仔細清點了一下數量，總共52具屍體，但具體村子裏有多少人還得回縣裏查看戶籍之後才能確定。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所有的屍體，除了那五個被綁在木樁上的人，其餘的人都沒有被捆綁的痕跡，又是什麽原因促使他們這麽老老實實的被人燒死。
“探長，這麽多具屍體，我們這點人手恐怕不夠，要不要派人回局裏請求支援。”褚學信在張士銘耳邊小聲說道。
張士銘心想差點把這茬忘了，這件事非同小可，很有可能驚動省裏。之前的謀殺案還沒破，現在發生比那嚴重千萬倍的事，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還有現在也不確定李之孝被殺跟這件事有沒有聯係，如果有的話聯係點又在哪？
“探長？探長？”
褚學信見他發呆，推了推他，等著聽他的安排。
“這樣，你回去向劉局長報告一下，至於多派人手的事，看還能不能派幾名巡捕來吧！這麽多屍體肯定是要處理的。”
張士銘這時候最信任的人就是褚學信了，讓他回去告訴劉申，是希望劉申能幫忙延遲上報，最起碼要等有些線索之後，不然劉申可能也要跟著遭殃。
褚學信得到命令之後走向外頭，張士銘想了想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讓對麵再來幾個人。”
“好的。”褚學信轉頭答應了。
看著這一具具屍體，張士銘再怎麽見過場麵也不免覺得瘮得慌，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很快天色會暗下來，要盡快就地把準備措施做好。
十幾名巡捕很快聚齊，包括去找醫藥箱的兩名，但他們給到的回答是沒有。這個回答令張士銘很不安，仇旻不見了，按照常理他很快會成為嫌疑對象。
見人已經到齊，張士銘首先想到的是要保存好屍體，於是安排眾人給停放在外頭的屍體搭建臨時的涼棚，就像當時存放李之孝屍體的涼棚一樣。
“順便去村子裏找找，收集一些紙錢蠟燭，給他們燒一燒。都快點行動起來，不然晚上一到，會嚇得你們動都不敢動。”
大家聽吩咐各自幹活去了，張士銘看了看周圍遍布的屍體，想到要一具具查看，也不免覺得頭暈目眩。
時間過得很快，張士銘才看了十幾具屍體，但好在巡捕們幹活挺快，已經按照要求把涼棚搭好
。
有些木頭村裏有便就地取材了，不夠的話都是臨時在附近砍的。雖然簡陋，但勉強可以遮風擋雨。
張士銘又讓大家把到處亂跑的牲畜關進了棚裏，以免亂跑踩到屍體。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祠堂還有外頭存放屍體的地方，周圍都搭起篝火，還不止一處，這樣會沒那麽恐怖。
巡捕們做飯的做飯，燒紙錢的燒紙錢，估計見的時間長了，心裏的恐懼正在慢慢減少，雖然有極個別人還是不適應，連吃的胃口都沒有，但也有些人守在一旁說著話，沒有那麽在意。
張士銘沒法閑下來，他還在檢查屍體，但發現的東西沒有多少。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是被火燒死，骨頭沒有被外力敲打過的痕跡，能辨認身體的外表麵沒有打擊或割裂的傷口。
雖然檢查了多具屍體後，得到的結論是一樣的，但張士銘沒有停止手上的工作，已經檢查過的不能代表全部，隻要有未檢查的就不能停止。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一具女性屍體也發現是被先殺死後焚燒的，而且這具屍體同樣是綁在木樁上的。
張士銘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麽有的人綁在木樁上燒死，有的人則是堆疊在一起被燒死，他猜測或許這對於凶手來說象征了某種意義。
對比開始被褚學信發現的那具“與眾不同”的屍體，有兩個人在被殺了之後還被綁起來焚燒，感覺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突然張士銘想起什麽似的，他來到褚學信發現的那具屍體旁，再次確認一下之後，對比了一下其它的屍體確實有些不同。
那具屍體明顯要損壞的厲害的多，其它屍體雖然也燒的厲害，但多少還能辨認出來樣貌，比如最中間的柱子上那具屍體，張士銘看得出來就是村長李之賢。
想到李之賢，他覺得好像錯過了什麽，再次來到那具女性屍體旁。用布條蘸了點水，把屍體的臉稍微擦幹淨之後，他發現這具女屍是李之賢的妻子。
他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事，再次檢查了那具損壞較為嚴重的屍體，最終確定了他的身份。那具是李之孝的屍體，應該已經下葬了才對，難不成凶手把人挖出來又燒了一遍？
想到這，張士銘隻覺得後背發涼，這種事怕是隻有瘋子才能做出來。
正出神想著，有人吆喝要吃飯了。張士銘走了過去，有人給他抬了一把椅子，張士銘認出就是祠堂裏的，心裏想著這些人還真是一點不忌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