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尹富仁被害案(2)
“這個人就是你吧!縣長夫人。”
這是人們順著張士銘的眼神向後看去,縣長夫人正一步一步的往門口挪了過來,在她身後是幾名巡捕,褚學信也在其中。
大家的臉上無一例外的不可思議,心裏想不通縣長夫人怎麽和凶手聯係在一起。褚學信穿過人群來到張士銘旁邊,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張士銘聽後點點頭,直到交代下去的事已經做好。
“房間是密封的,凶手殺人之後沒有任何地方逃出去,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根本沒有離開過這間屋子,直到縣長夫人和下人出現之後,他冒充府裏的仆人順利趁大家慌亂的時候逃出了屋子。”
縣長夫人來到現場之後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低垂眼簾聽著張士銘的推理。其他人聽完之後也明白了凶手是如何殺人又是如何掩人耳目的了。
“覺得不可思議嗎?更不可思議的在後頭。其實直到我們來到現場,凶手居然還沒有溜走,一直躲在一個地方,等著縣長夫人把他送走,而這個地方是我們無論如何都會錯過搜查的,那就是當晚停在外頭的縣長的座駕。當晚調查結束之後,這個地方縣長夫人自然是不會待了,而且還是我建議她前往酒店居住,我想即便是我不提這個要求,縣長夫人也會自己提出來的。”
張士銘看向縣長夫人,但卻沒有指望她會說什麽,因為張士銘直到她來到這的唯一目的就是認罪。
“沒錯,凶手是我放走的。”
縣長夫人的第一句話同樣引起不小的轟動,大家心裏不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有人提出“為什麽”這個疑問,但縣長夫人看了看張士銘並沒有說出答案,而是回道:
“讓張探長告訴你們吧!”
說完,她走過一旁偷偷的抹起眼淚。
“你這個問題沒問好,你應該問凶手是誰。”張士銘笑著看向提出問題的人,然後接著說道:
“在解釋為什麽之前,我們先來說說凶手的事。”
隨後他掏出一張畫像,正是前幾天從亂葬崗挖出來的曾三金。大家伸長脖子看了看畫像上的人,沒有一個人認識的,也不知道張士銘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叫曾三金,不!準確來說他應該叫胡鑫,曾三金隻是他的化名。這段時間他一直用曾三金這個化名出現在縣城,幾乎最近發生的每件大事都有他的身影出現。前幾天,我們在亂葬崗把他的屍首找到,經過多方確認之後,這才最終確認他
的身份。”
張士銘把畫像收起來,握在手裏折了好幾遍,然後緊緊攥住。
“胡鑫,臨縣胡家泉村人,現年四十二歲,但其二十多歲的時候離開家鄉,不知所蹤,直到最近才又出現在本縣。當晚,有人把他送到縣長府,隨後送他來的人離去,而他則大搖大擺的進入府中。關於這一點,局裏的一名巡捕和縣長夫人都可以作證,沒錯吧!”
張士銘說這話的時候隻看向了縣長夫人,但那天從畫像認出胡鑫的瘦小個巡捕舉手大聲的說“我可以作證”。
張士銘沒等縣長夫人回答,而是笑著看向那名巡捕,以示感謝。
“那這麽說,殺縣長的凶手已經死了?這個案子也可以結了?”
說話的是劉申,他走上前抓著張士銘的手臂,眼神裏盡是勸慰,但張士銘並不想讓這個案子就此收手。
“不,縣長,剛才我說有人把胡鑫送到了這裏,隨後離開。胡鑫隻是一把刀而已,雖然是他親手殺死的縣長,但背後指使的人才是真凶。”
張士銘說這話的時候直視前方,眼神裏滿是堅毅,但陳千鬥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問道:
“那照張探長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沒完嗎?”
“沒完,才剛開始。”
在場的大部分人聽的莫名其妙,大概都以為陳千鬥是在詢問案情,而張士銘是在立軍令狀。
一旁的劉申聽到張士銘這話頓時愁上心頭,剛才那麽暗示都沒讓張士銘改變主意。劉申雖然庸碌,但不至於搞不清楚形勢,張士銘前頭還在辦公室和陳千鬥鬥氣,來了現場又經過這麽一番推敲,他才算是明明白白看清楚張士銘什麽意思。什麽有人把胡鑫送到了縣長府,在他的意思裏,這個“有人”就是陳千鬥,沒有第二個人。
他不想張士銘弄得陳千鬥下不來台,更不想張士銘跟陳千鬥牽扯過深。雖然不知道陳千鬥命人殺縣長的原因,但這裏麵的水肯定深得很,一旦踏了進去,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
“嘿嘿,嘿嘿,你倆都說得對。那麽這個胡鑫和縣長夫人又是怎麽回事?”
局麵略為尷尬,劉申無論如何都要讓兩個人冷靜下來,張士銘還沒開口,陳千鬥倒先開口了。
“哼!你們慢慢聽吧,我就不陪著了。”
說完他黑著臉帶著手下離開了現場,其他人看他這副模樣,不知道怎麽陳千鬥莫名其妙就生氣了。張士銘和劉申看著陳千鬥離開的背影,心裏都明白現在算是站
在了他的對立麵,不知道他又會出什麽難題。
張士銘看了看縣長夫人,對方的肩膀還在抽動,明顯來到這個地方令她想起過去許多事,尤其是案發那晚。突然間張士銘覺得沒有了把真相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出來的必要,於是站在中間說道:
“好啦!今天到此為止,關於縣長被殺一案,等最終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後會公布,就此散了吧!”
劉申看了看張士銘,又看了看縣長夫人,明白過來張士銘什麽意思,於是下令從現場撤離。
張士銘走到褚學信身邊,小聲說道:“讓她和局長坐一輛車吧!”
褚學信聽後走到縣長夫人身邊,陪她走到外頭,按照張士銘的安排上了局長的車。打開車門卻發現張士銘也在,她遲疑了一下,上了車。
“小褚大概說了下什麽情況,但我們需要你老老實實把前因後果說給我們聽,不然,胡鑫就真的白死了。”
張士銘現在坐在駕駛座上,車裏隻有他們三人,再沒有其它外人。這麽做的目的,是讓縣長夫人能放下心來。
“我娘家姓胡,也是胡家泉村人。我和胡鑫打小認識,一起長大,如果不出意外我倆成為夫妻,住在鄉下過著節儉又幸福的生活。但天不隨人願,當時的尹富仁還是楊督軍的跟班,隨楊督軍來縣裏視察,從此我和胡鑫的人生路都改變了。”
“楊督軍?就是楊潛嗎?”
張士銘一邊扶著方向盤,一遍趁縣長夫人擦眼淚的的空擋問道。
“嗯,就是他。”
在得到確認的答案之後,張士銘不再說話,等她說下去。
“尹富仁在集市上看上了我,然後讓楊督軍做媒來家裏提親,父母被他們的權勢嚇倒,不得不把我嫁給尹富仁。離開村子後,胡鑫來省城找過我幾次,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直到最後一次被尹富仁發現。他本來要打死胡鑫,但在我以死相逼之下放過了他,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案發當晚?”
“不,在那之前他就托人找過我。我當時很意外,但他的要求更加讓我吃驚。胡鑫讓我給他準備一套仆人穿的衣服,我雖然不知道他要用來作什麽,但不管怎麽說,當初是我辜負了他,而且見到他讓我特別心安,於是我就把下人的衣服托人給了他。”
她自打說起這些往事,眼淚就像是止不住一樣的流,再次用手絹擦幹掉下的淚水之後她回憶起案發當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