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宸妃恨聲道，“如今聖旨已下了，誰敢抗旨？你的命，是留不住了，可你的父母家人，不會因你而被連累，你就去吧！”
“不，不啊！”祺嬪掙紮著。
暮芸汐道：“我問你，周恒通殺太監和傷八皇子的時候，你可有阻止？”
祺嬪聽了暮芸汐的問話，眼珠一轉，“我……我有阻止，可我阻止不了，人是周恒通殺的，他狠毒，他這個人素來狠毒，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
暮芸汐盯著她，冷笑道：“可秦王問過周恒通，他說殺太監和傷八皇子，是你的意思。”
“他撒謊，”祺嬪大怒，“是他殺的，我沒有，我沒有讓他動手。”
“所以，周恒通對秦王撒謊了？”暮芸汐冷道。
“他撒謊，他撒謊……”祺嬪慌亂地道。
暮芸汐坐了下來，“撒謊的是你，祺嬪，我雖不是專學心理的，可我看得出你在撒謊，在你和周恒通的關係中，你是占主導地位的，所以周恒通是聽你的命令行事，是你叫他殺的。”
祺嬪臉色慘白，“.……我迫不得已，因為王公公的計劃會害死我的，他是讓八皇子看到我的臉，卻不讓八皇子看清楚周恒通，一旦八皇子指出我，我就死定的了。所以.……隻有殺了小太監，殺了八皇子，我才有活路.……”
祺嬪想起王公公當時的吩咐，要祺嬪露臉，讓八皇子看到她與人私通.……可這樣一來，她死定了！
祺嬪沒有辦法反抗被捏住把柄的王公公，最後決定殺了八皇子和小太監，按照她想的計劃，東方翊來到的時候，她已經逃出去了。
就算事後追查，也不一定會追查到她的身上去。
可偏生來了一個陸霆.……壞了事！
王公公的計劃是讓人誤會東方翊與皇上的嬪妃苟且，引得皇
上大怒。
而祺嬪的想法，則是要東方翊背上殺弟的罪名，私通與弑弟，後者更險惡！
暮芸汐冷冷地道：“祺嬪，你好狠的心！為了自己，不惜去害三個無辜的人，死去的小太監，八皇子，甚至還有我的丈夫。”
在暮芸汐的誘問當中，宸妃也聽出來了，殺八皇子，是祺嬪的意思。
宸妃眸色冰冷，“八皇子如此可憐的孩子，你竟下得手去殺他，你簡直是死一百次，都贖不了你的罪。”
她冷聲吩咐，“來人！”
康平公公帶著人進來，把祺嬪架起來。
“不！”祺嬪絕望地吼了一聲，“你們的心腸，何其狠毒啊？”
康平公公也是見慣了這種場麵的人，當即沉聲道：“祺嬪娘娘，老奴勸您慎言，否則，這話傳到皇上耳裏，您的家族恐怕也要因你而受牽連！”
祺嬪當即噤聲，她被吊了起來，聲音卡在了喉嚨裏，發不出來，隻有雙腳不斷地掙紮。
暮芸汐沒抬頭看，隻看到一雙紅色繡花鞋半空中劇烈地晃動。
很快，那雙腳，停止了掙紮，垂了下來。
暮芸汐彎腰，“嘔”一聲，吐了出來。
福嬤嬤立刻扶起暮芸汐出去，暮芸汐坐在石階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王妃不必為她悲傷，她死有餘辜。”福嬤嬤的手在她後背拍著。
暮芸汐發現自己的指尖都是顫抖的，“我不為她悲傷，我隻是覺得.……原來做錯了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回頭重來的。”
福嬤嬤沉默了，是啊，有些選擇一旦錯了，就不能再回頭了.……
“王妃，我們走了，該跟宸妃一塊去複命了。”福嬤嬤道。
暮芸汐腳步虛浮的站起來。
殿門外準備了兩架肩輿，暮芸汐和宸妃上了肩輿，被抬去了景華殿。
天慧帝在景華殿接見了她們，還有康平公公。
暮芸汐注意到，司徒染也在。
司徒染已經去過雲霄殿找過東方翊了。
案子東方翊破了七八，司徒染隻需要再到禁軍處核實，再找幾個人問話，就能清楚一切。
在暮芸汐來複命之前，司徒染已經稟報了案情。
宸妃把祺嬪臨終之言說了出來，康平公公和暮芸汐證實宸妃所言不虛。
祺嬪的證詞，與司徒染稟報的沒有多大出入。
不過，去捉拿王公公的時候，王公公已經上吊自盡了。
一道聖旨到了暗房，周恒通謀害八皇子，誅！
案子不聲不響地辦完，不需要八皇子醒來作供。
陸霆糊塗瀆職，被降職留用。
東方翊是最無辜的，但是，天慧帝沒有補償給他，甚至還嗬斥了一頓，說他辦事不力，如此簡單的案子，都沒能調查清楚，反而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案子傳到了皇後的耳中。
皇後卻百思不得其解，那周恒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殺害當朝皇子？
而且，祺嬪因得罪了秦王妃被賜死.……秦王妃身份這麽貴重嗎？得罪一下就要賜死？還有皇上身邊伺候的老人王公公.……
皇後不敢多問，此事如今看來，分明是有內情的，深知皇家禁忌，既然皇上已經秘密處置了一切，說不得的事情，最好就讓它煙消雲散。
天慧帝傳召了寶親王入宮，和司徒染三人在禦書房說了許久的話。
深夜，一道旨意，下到了端王府。
皇太後壽辰將至，令端王到白雲觀為太後祈福一個月。
這道旨意，讓人猜不出皇上的用意來。
往年也有人在太後壽辰之前祈福，不過，這些多半是王妃或者是嬪妃去的，也不過去兩三天，如今卻要堂堂王爺親自去，且足足一個月。
實在耐人尋味。
司徒染在出宮之前，到雲霄殿去看了東方翊，說了皇上的處置。
對於前麵那些，東方翊沒有意外。
但是讓端王到白雲觀去祈福，他也有些詫異，“父皇是什麽意思？這是查到端王了嗎？”
“查不到，都是王公公出麵辦的，端王沒有任何牽連在內的證據，而且，王公公也自盡身亡了。”司徒染道。
東方翊道：“這就奇怪了，若說沒牽連到端王，父皇此舉不是懲罰了？”
“不是懲罰？”司徒染笑了笑，“白雲觀是皇家道觀，女真人峨眉師太是九千歲的嫡親妹妹，與漢易公更是莫逆之交，眾所周知，漢易公不待見端王，如今皇上讓端王到白雲觀去，還不叫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