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第一輪篩掉的目標
“那還愣著幹什麽，我也查……”
簡不讓被裴尚予這番話說的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二話不說就要去查這件事。
“你可拉倒吧。”路斯卡一臉無奈，這家夥怎麽還跟年輕時候一樣毛糙衝動，“之前分配給你的活兒幹完了嗎？查一個人的相關信息還用得著你們一起？”
“……”
簡不讓在這麽一通數落之後，尷尬地撓了撓後腦——他如今真是關心則亂，完全喪失了以前的章法。
約莫三兩分鍾之後，裴尚予暫時停了下來。
“怎麽樣？”路斯卡輕聲問他。
“果然。”裴尚予的眼睛裏頭有光，甚至還帶著一些小興奮，“他的信息看起來沒什麽異樣，但是被修改了一部分，被隱瞞了一部分。”
既然是被篡改，被隱瞞，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這個人不簡單。
試問，如果隻是一個簡單的普通人的話，又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去更改隱瞞自己的個人信息呢？
無論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
“看來這個方向是對的。”路斯卡打了個響指，這算是從昨天到今天得到的第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我幫你。”
“不必。”裴尚予微微勾了勾唇角，自信的光芒璀璨，“這種更改和隱藏的手段相當一般，看來不是出自路西法之手。看樣子，應該是很多年之前的傑作。想來季懷城完全不覺得我們會產生對褚遠之的懷疑，所以直接把他這一環跳過了。”
“還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你弟弟恰巧約了今早的檢查，如果不是你弟弟的鼻子那麽好使，我們還真不會找到這個切入口。”
無論是時間或者人物，這其中的哪個要素發生了變化，都不可能是現在這個結果——這是一條季懷城意料之外的捷徑。
片刻之後，稍稍冷靜下來的簡不讓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誘導或者陷阱？萬一這是個南轅北轍的錯誤答案呢？”
這不是不可能。
他們這種以網絡和數據為戰場的人，也有各種逆向思維和兵法運用。他就曾經遇到過幾次類似的情況，所以對那些得來太容易或者破解太順利的消息，總是存有一種莫名的擔憂。
“不會。”裴尚予的答案非常肯定，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運行，開口說道，“對方有欺騙的手段，我也有考證的手段。已經查過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概率是真的。再說了，這樣的局，我相信季懷城設置不出。他跟路西法之間是利用雇傭關係，總歸不可能像我們一樣麵麵俱到。”
“同意。”路斯卡同時頷首，“簡不讓你放輕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那麽複雜。而且，你的破解也已經接近尾聲，我們無妨雙管齊下，就算麵對一個最差的結果，也不會走太多彎路。”
還不等路斯卡話音落定，隻聽裴尚予手底下一聲清脆的敲擊鍵盤聲傳來：“搞定。”
“在哪兒？！”
“在哪兒？！”
路斯卡跟簡不讓異口同聲發問，甚至連語氣語調都相差無兩。
裴尚予麵色沉凝，看不出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情緒。說好，可這氣壓也沒有減輕多少。可說不好，他的眼睛又比剛才明朗了很多。
“是一個我在第一輪篩選當中，就已經淘汰了的地方。”
裴尚予靠在沙發上，目光定格在屏幕上那個不斷閃爍的紅點，一字一頓沉聲說道。
“第一輪篩選就淘汰？！”路斯卡大驚，“這怎麽可能？”
他們從圈定目標到最終確定目標，要經曆至少十輪甚至上百輪的篩查。像B城那麽大的目標城市，前後也需要五輪以上的篩選。通常來說，第一輪篩選就被淘汰的目標地，都是完全不可能的地點。
“就是這樣。”
裴尚予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樣的一個結果也是他自己完全沒有想到的。甚至於，在他最後敲定這個目標地之前，還返回頭去重新查了兩番。但這兩番所得到的結果，都跟第一次沒有任何差別。
“你們倆別磨嘰了，到底是哪兒？”
裴尚予和路斯卡能沉得住氣，但是簡不讓不能。尤其是這種打啞謎一樣的說話方式，日常還能算作有情趣，可放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隻能算無聊又煩人。
“東嵐山。”
“你沒開玩笑吧？！”路斯卡的眼睛都瞪大了，“東嵐山不是你們裴家在的地方嗎？！難不成他季懷城跟裴洳玉裏應外合，直接把人弄到你們家裏頭去了？”
“東嵐山的確有裴家，可又不是單單隻有裴家。”裴尚予歎了口氣，“先不說季懷城跟裴洳玉的關係有沒有那麽好……你覺得把人悄無聲息地放進裴家，能不被發現嗎？”
“你別打啞謎了，趕緊說吧。難不成季懷城這幾年又在東嵐山置辦了什麽產業？這不可能，我之前在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路斯卡緊緊的盯著裴尚予。
“他沒在東嵐山置辦產業，他把人放在了別人家裏。具體來說，他把人放在了肖家。”
……
比起西岩山製式相同的別墅群來，東嵐山這邊就多種多樣了一些。大多都是後來翻蓋過的，甚至看建築風格都能看出每家人的脾氣。
就拿裴家來說，古色古香，規矩而正統，雖然翻新過，但是看上去還是保留了一些時光的痕跡，很大氣。
而相隔稍微遠一些的肖家，因為肖老爺子的獨立作風，前些年直接把別墅推到重蓋，變成了中間有連接的兩棟。一棟是他老爺子自己的，而另外一半，就是肖建國他們一家人住的。
當時簡如琢第一次來肖家的時候，還覺得這種建築形式很好玩。以前總聽說國外時興，沒曾想肖老爺子也那麽喜歡趕時髦。
季懷城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暗淡而疲憊。
他剛到一樓，抬眼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卻背脊挺直的身影坐在小客廳喝茶聽戲。
不是肖衛華老爺子，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