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老爺子生氣
“肖爺爺，您聽曲兒呢？”
季懷城走到肖老爺子跟前，畢恭畢敬地打了聲招呼。
其實如果放在明麵上，從軍的肖家跟從商的季家並沒有什麽關聯，隻不過因為肖老爺子跟簡明笙當年的那段緣分，這才稍稍走的近了一些。
但是，這種近，也隻是肖老爺子跟簡明笙和她兩個孩子之間的近而已。至於其他人……肖衛華看不上。
這種看不上，是骨子裏頭的。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他最多就是從心裏頭覺得，B城商界的家族烏煙瘴氣，沒有一個踏實的好玩意兒。可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對季家，尤其是季家的上一代跟上上一代，都萌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看不起。
甚至，也有過一些更為激進的情緒。
隻不過，這種情緒即便產生了，也不好過多表露在外。即便想在暗地裏用些小手段，也要考慮到季家的損失會不會影響到留下的那個孩子，所以大部分也隻能作罷。
至於肖家其他人，肖建國是徹底遺傳了他的性子，對商賈身上的銅臭味兒很是反感。孫子肖則敘跟季懷城的年齡相差不小，小時候沒玩到一起去，長大了更沒什麽交集。
於卿歡這個兒媳婦倒是比較溫和，也八麵玲瓏，在B城的夫人圈裏很能吃得開。但是季家的情況複雜，原配夫人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後來續弦的這個更是連婚禮都沒辦，也不知道到底是領沒領證。這所謂的上流社會，說白了還跟封建時期一樣，看的就是一個名分。如果連名分都不明晰的話，還怎麽好一起喝下午茶？
再說了，季家現在這個夫人，性格可沒那麽好，小辣椒一樣得理不饒人，爆竹一般一點就炸，顯得也不太有涵養。不過礙於季家的實力，很多人家在辦宴會的時候也會邀請她。但也隻是表麵上的虛與委蛇而已，背地裏沒有一個人能看得起。
不過說來也怪，對這種處境，那位裴家太太可一點也不在意。該吃吃該喝喝，看不慣的就罵，十幾年都沒變一變。想來倒是也讓人羨慕，如果不是季家人寵著，也不會讓她這麽我行我素——要知道，很多時候，夫人外交很重要。
言歸正傳。
聽見季懷城的聲音之後，肖老爺子眼也沒睜，頭也不回，淡淡地應了一聲：“對，聽曲兒呢。你要是想坐就坐吧。”
季懷城稍稍一想，猶豫之後還是坐在了肖老爺子的對麵，順手給他倒了杯藥酒。
肖老爺子聽見動靜，微微睜了睜眼，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開口就是一句：“別倒了，我不喝了。”
臉上和語氣裏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聽出來的拒絕。
說起喝酒這事兒……肖老爺子軍人出身戎馬一生，喝酒吃肉都是浸在骨子裏的習慣。不過年齡大了不如以前，兒媳婦又管的嚴，所以這幾年就把高度白酒變成了養生的藥酒，而且每天隻準喝兩小盅，多了也是會受數落的。
上回肖老爺子偷偷多喝了一點，被於卿歡發現之後，直接禁酒三天……往事不堪回首。
不過話說回來，肖老爺子這酒一般都配餐喝，中午一盅，晚上一盅。這大上午的就喝上了，無疑是有心事的體現。
“您還生氣呢？”
季懷城在這位老人家麵前，氣勢完全收斂了起來，就跟一隻乖順的小綿羊一樣，低眉順目，跟平常判若兩人，語氣裏也帶著些討好的成分。
“生氣？我能生什麽氣？”
肖老爺子淡淡一句，有些賭氣的成分。
“您氣我沒跟您說明白，隻說要把妙妙帶來好好聊聊，但沒說明是用這種手段方式，對嗎？”
其實不用問對不對，季懷城確定一定是這樣。
自打上一回他來找肖老爺子商量這件事開始，肖老爺子對妹妹就顯得尤為掛念。前期是不斷地回避他所提出的各種問題，後期則是不斷地確認他的計劃會不會對妙妙有所傷害。
這種感覺，就像親爺爺一樣。
也不知道這爺孫兩人近期相處有了什麽感情，畢竟肖老爺子的脾氣說白了就是個鋼鐵直男，哪怕知道自己是簡明笙的兒子，最多也就是溫和一些，耐心一些，從來沒有那麽謹慎和柔軟過。
天知道他是費了多少工夫，才說服肖老爺子借用他的別墅，把妙妙帶回來談心的。
肖家是個很安全的地方，在季懷城看來。誰也不會輕易地把季家跟肖家聯係在一起，就算是簡不讓叫了簡不謙和舅舅舅媽一起幫忙，短時間內也絕對不會有人查到。
而且肖老爺子的信息本身是受到國家保護的，這又是一層借力打力的偽裝。再者肖家的別墅是連排，肖建國一家住在另一側，平常隻會來跟老爺子問好，從來不會去這一側的二樓三樓。
肖則敘是個嗅覺靈敏的，聽說也跟妙妙關係不錯。可肖則敘會想到人就在眼皮底下嗎？不見得。再說了，他的電影拍攝如今在封閉趕工階段，半天的空閑都沒有，最近也回不來。
所以，這算是天時地利人和。等簡不讓查到了相應的線索之後，恐怕也應該是很多天之後了。到時候他們兄妹之間早就把所有的問題都說開，目的達到，也就沒所謂被不被找到。
隻要妙妙能夠知道真相，能夠了解他，那麽其他人也自然不會怪他。
這個計劃，肖老爺子是讚同的。
他是個明事理的老人，也不希望看到簡明笙的兩個孩子隔閡那麽多年，甚至像是仇人一樣。季懷城是個非常好的說客，他提供了他能提供的所有信息資料，把當年的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
所以肖老爺子相信，他也一定能說服那丫頭，而那丫頭，也應該會原諒她的哥哥。
可沒想到，昨天晚上連夜過來的，是一個全無意識、就像布娃娃一樣的女孩兒。
而季懷城隻用“事急從權”四個字，就把他打發了。
試問，他能不生氣嗎？
這是綁架！
赤果果的綁架！
而他肖衛華，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