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去樓空
雲水揚心知不能這樣下去，便說道：“墨王，在我心裏，你我之間隻是盟友。我沒有心力再……”
“你不必說了，”墨鷺羽打斷道：“你知道戒除情根的痛處，在此之前，我不會再來靈山打擾你。”
墨鷺羽說完，便轉身離去。雲水揚望著他對著夕陽的背影，挺拔堅毅，是一個承受著無數生靈的背影。
自此以後，墨鷺羽果真沒有再來過靈山。雲水揚在沒想好解決方法之前，也不想去黑水崖打擾墨鷺羽。值此千鈞一發之際，這口氣不能鬆，也不能再橫生枝節了。
墨鷺羽不再來靈山找她，雲水揚便自己安心練劍，謝絕他人來訪。雲水揚還會時不時想起風裏溪，但時間畢竟是一方良藥。那人不出現在她麵前，她便能克製住自己的心神。
至於墨鷺羽呢，雲水揚一直認為他是個有辦法的人。從剛結盟開始，墨鷺羽就一直在著手木仙人的調查，雲水揚隻管練自己的劍術，什麽也不必管。依賴久了，自然也就變成了理所當然。
雲水揚也一直認為，墨鷺羽對於自己來說，作為領路人比作為盟友更適合。直到有一天，花豹來報。
“大王！”
雲水揚挽了個劍花，不滿地問道：“什麽事？沒看見我在練劍嗎？”
“大王，墨王他……”花豹呈現出為難之色。
雲水揚知道墨鷺羽一向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就皺著眉不滿道：“什麽大的事情也值得你這樣衝衝撞撞的，給我說清楚了。”
花豹低下頭道：“墨王私下去討伐木仙人，如今……如今被困蓬萊了。”
“什麽？！”雲水揚頓時覺得腦中空空如也，趕緊甩了甩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盡量壓低聲音，沉靜地問道：“這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仔細說來。”
花豹搖搖頭，顫聲說：“屬下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今日屬下例行去黑水崖探訪，卻發現黑水崖已是人去樓空，隻剩下了幾個人在看守，他們告訴我墨王帶著黑水崖的大部分人手去蓬萊了。”
雲水揚急問道：“然後呢？”
“然後……”花豹歎了口氣道：“屬下為避免報告不實消息，就想著去蓬萊附近一探究竟。沒想到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人們都在議論妖怪不自量力打上蓬萊，如今蓬萊島上都是妖屍一片。”
雲水揚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禁往後一靠，靠在一棵樹上才讓自己沒有下滑下去。難道這百年來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了？不，不會的，墨鷺羽從來不打無把握之戰，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麽轉機。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雲水揚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蹲下來搖晃著花豹的肩膀，急問道：“然後呢？難道他們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花豹避開雲水揚的目光，也顯得十分愧疚道：“屬下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回來稟告大王了，再也沒有深查下去。”
雲水揚想了想，又很快冷靜下來，她立馬站起來命令道：“我要外出幾天，這幾天內由你來管理靈山。”
雲水揚說完就要風風火火地離開，花豹立馬叫道：“大王！千萬不可自己去蓬萊島啊！”
“你放心吧，我隻是先去黑水崖打聽一下，”雲水揚轉過頭，給了花豹一個堅定的眼神道：“靈山上下同生共死，你們就放心吧。”
雲水揚跑到雲水潭邊，叫道：“龍兒！”
頓時一條金龍從雲水潭中魚躍而出，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照射下與金鱗交會相應。雲水揚立馬一個翻身上了金龍的背，抓住了龍角，說道：“我們去黑水崖，越快越好。”
金龍低吟一聲，就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入了天際中，消失在了雲朵中。
不一會，金龍就載著雲水揚到了黑水崖。黑水崖依舊是黑寂一片，隻有那片被淨化了的沼澤如一麵明鏡一般。
雲水揚朗聲道：“黑水崖眾人聽令！”
過了好一會，才有幾個黑衣人士從洞穴中走了出來，跪拜在雲水揚麵前。雲水揚看著他們一個個麵有頹色，心中更加生氣，便皺眉厲聲問道：“墨王呢？！”
見那幾個人支支吾吾的有些說不清話，雲水揚心中著急，就把劍拔了出來指著其中一個人的鼻尖問道：“你來說！給我一字一頓地說！”
那人趕緊將身子全部伏在地上，顫聲道：“這……我們也不清楚啊！”
雲水揚氣得幾乎要暈過去，就吼道：“你們墨王去哪了？”
那個人歎了口氣道：“大王去蓬萊島了……就知道瞞不過雲王……”
“那你們黑水崖的其他人呢？也跟著墨王去了蓬萊島毫無音訊嗎？”
“他們……”
雲水揚已經許久沒有那麽動怒過了，她心中著急，就一揮手砍落了那人的幾縷頭發，惡狠狠說道：“我與你們黑水崖有血盟在先，因此不會取你們性命，但你們也不能在欺瞞於我。如果你們再這樣吞吞吐吐的不說真話，我自然有一千種方法不取你們性命而讓你們生不如死！”
那幾個人像是被嚇到了，便往後爬了幾步，為首的才說道：“我們隻是幾個看門的！黑水崖的人都在裏頭呢！”
雲水揚一聽，頓時心裏舒了一口氣，心想就算墨鷺羽出了什麽事，黑水崖的幾萬條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嘀咕道：“偏偏讓你們這幾個慫包來看門！”
那人被嚇得不輕，一個勁的往後鑽，嘴裏喃喃道：“墨王還讓我們裝的像一點，我說不行了，他還讓我們……”
“夠了！”雲水揚收起劍，白了那人一眼道：“那你們就給我好好看門兒，下次不管誰來，就算是要殺了你們也不許說黑水崖的人都在裏頭，明白了？”
那幾個人腦門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紛紛點頭顫聲應和。
雲水揚走進了洞穴，此時她已經精通黑水崖上下的所有機關和密道了。她憑借著記憶按了按其中的一盞蠟燭，一間石室應聲而開。
其中漆黑一片，雲水揚柔聲問道：“黑水崖的朋友們，你們可在這裏？”
黑暗中沒有人回應，雲水揚點了一根蠟燭小心翼翼地走進石室，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們在這了，快出來吧。”
這時，雲水揚似乎感到身後有異樣，瞬間扔掉了手中的燭火，悄無聲息地往旁邊退了幾步。這幾年雲水揚鑽研道術，倒也懂了不少調養內息的方法，加上天分使然，她現在也是耳聰目明了。
四周一旦靜下來，眼睛在黑暗中也失去了用處，耳朵就會變得格外靈敏。雲水揚聽到身後有輕微的呼吸聲，便屏住了呼吸。
雲水揚靜下心來，忽然朝那呼吸所在攻去，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聲。雲水揚趕緊用法術點燃燭火，照著那人一看，原來正是在門口所候著他的人。
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墨鷺羽在靈山和黑水崖之間走動，雲水揚少來黑水崖，其中的人臉也認不全。直到這時候，她發現這人十分眼生。
雲水揚扼住他的喉嚨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嘿嘿一笑道：“墨鷺羽正在蓬萊仙島，馬上就要死啦！”
雲水揚氣得眼睛都要發紅，拔出腰間的劍怒道：“我現在就讓你死！”
雲水揚還沒來得急下手，那人就忽然口吐黑血，兩眼翻白，立刻就沒了氣息。雲水揚左右擺弄了一下他的臉，不以為然道：“竟然服毒，看來真是木仙人派來的。”